初蔚松了口氣,寶哥立刻送上一杯茶:“老板,喝點水,潤潤嗓子。”
他老大一針灸就弄了將近一個小時,怪累的。
初蔚接過茶杯,一轉身,看到盛懷瑾和盛夫人從黑色的轎車下來,司機撐了把大傘,將二人送到藥鋪門口。
盛夫人平日里在宅子里倒是不太打扮,今兒穿了暗紫色的旗袍,外面罩白色開衫,雖四十多了,但保養得宜,舉手投足端的都是氣韻,看得出來,年輕時候應該也是個美人。
昨晚那一巴掌,頓時又清晰了起來,仿佛臉頰還在痛,初蔚看盛夫人的眼神,帶了些防備。
盛夫人表情有些不善,初蔚看她的樣子,活脫脫帶刺的玫瑰,眼神桀驁不馴極了。
她不喜歡這種帶刺兒的小姑娘。
曾經她也是這種人,只是后來高門規矩森嚴,她的性子便逐漸被打磨了,她成了高門合格的女兒以及媳婦兒,這種傲氣又不安分的女孩子,她最是看不慣。
初蔚的表情不太好拿捏,一邊是她討厭的盛夫人,一邊又是她喜歡的懷瑾哥。
為什么這兩人偏偏是一家人呢?
盛懷瑾面色有愧,朝她招手:“過來。”
初蔚還是聽話地捧著茶杯走過去,訥訥道:“懷瑾哥。”
她沒看盛夫人,當她不存在。
阮琴覺得這丫頭真是目中無人,沒有教養。
“會針灸?”
初蔚點頭:“嗯。”
盛懷瑾頜首:“挺好,濟世救人的手藝,好好用。”
“我知道。”
“今天我帶我媽過來,是因為昨天的事,她做的欠妥當,我讓她跟你賠個不是。”
初蔚向來是一片赤誠的性子,對方做錯事沒關系,只要對方能道歉,她絕對是可以既往不咎的。
她期冀地看著阮琴,盛夫人真的愿意和她道歉嗎?
阮琴垂了垂眼簾,姿態仍是高高在上的,真是拿她兒子沒辦法,就這么一不足為道的小丫頭片子,也值得她興師動眾跑一趟來賠不是?
生生損了她的顏面,要是在太太圈里傳出去,日后打麻將,少不得被那些嘴巴不饒人的女人們擠兌上幾句。
但,懷瑾的面子還是要給的,至少面上要過得去。
她揚唇一笑,拉著初蔚的手,姿態是做出來的親善:“昨天是我太沖動了,初蔚,我不該打你,是我做的不對,你能原諒我嗎?”
寶哥一聽,忍不了了:“老大,她打你?”
竟敢欺負我們家老大,賀爺呢?賀爺知道嗎?
初蔚伸手按住了蠢蠢欲動的何寶。
阮琴眼神里一閃而過的是鄙夷,老大?這稱呼也太流里流氣了,這丫頭果然不是善茬。
初蔚微微一笑:“沒事,盛夫人您愿意認錯,我初蔚也不是得理不饒人的人,我們就當沒發生過昨晚的事。”
她的真誠,和阮琴的流于表面,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盛懷瑾是看在眼里的。
他母親并不是真誠道歉的,不過是迫于他的面子,才來這里走個過場的,丫頭卻是赤誠待人,一片真誠。
便有些心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