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個孫子,他的手段,過于厲害,厲害到他覺得是不是他都該退休了。
“爺爺,進屋吧。”
他聲音恭順。
賀易庸隨著他進了客廳,賀聞遠要給他倒茶,他冷聲道:“不用麻煩了,想來你應該知道我為什么過來。”
賀聞遠神情自若:“爺爺為什么來?”
“外面那些流言蜚語,是不是你讓人傳出去的?是不是你用這樣的手段把知勝給交出去?”
賀聞遠依然淡定:“知勝犯了什么錯,爺爺為什么要把他交出去。”
“你這是明知故問,在我跟前還裝什么糊涂。”
賀聞遠:“那我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賀知勝沒有從他父親的事情中長教訓,不老老實實做人,卻只想著中傷別人,如果不把他交出去,后患無窮。”
頓了頓又道:“至于海城的那些言論,爺爺您太高看我了,因為你和初蔚有矛盾在先,他們會那樣想,是人之常情,我沒有本事掌控那些人的思想,他們怎么想,都是他們的自由。”
賀易庸卻笑了笑:“你有多大的本事,我知道,你本事很大,你就是為了一個初蔚,枉顧親情人倫了,那丫頭值得你犧牲你堂弟?值得你連六院的位子都不要?你這孩子,能不能清醒一點?”
賀聞遠直視著他爺爺:“并非我不要六院的位子,初蔚和我,都是被爺爺趕出來的,是爺爺不想讓我掌管六院了。”
賀易庸怒極:“我為什么趕你,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嗎?初蔚那樣的孩子,她不能和你在一起,你自己看看你自己,還有沒有一點自己的主見,是不是做什么都為了她,那以后是不是她一句話想要賀家的所有產業,你也會為她爭取,也要拱手相讓?”
賀聞遠冷靜道:“我有自己的主見,初蔚也不會要賀家的產業,爺爺你應該冷靜想想,不要對她有那么大的偏見。”
爺爺如今的反應,有一些奇怪。
具體哪里奇怪,他又不太說得上來。
他對初蔚的敵意大到他有些詫異。
平心而論,他為初蔚做的事,也就是讓醫院給那些高中做體檢,但這件事并非沒有為六院帶來好處,且利益大于他們的投入,算是因禍得福。
爺爺應該感到高興,應該覺得初蔚反而是他們賀家的福星。
另外一件事就是創辦萬隆。
燕京在城西,萬隆在城東。
各做各的生意,爺爺雖不高興,可這后勁未免太強,且愈發強烈,好像恨不得要初蔚就此翻不了身一般。
而且,非常排斥初蔚和他在一起。
賀易庸卻覺得他這話是火上澆油:“你已經失去理智了,初蔚那孩子已經讓你徹底沒辦法明辨是非了,家人親情你都舍棄了,你眼里心里就只有她了是嗎?”
“爺爺您介意的是,我不顧您的意愿讓初蔚做手術,可您有沒有想過,那是一條人命,我和初蔚想救人,我們沒辦法坐視不理一條人命眼睜睜從我們跟前消失。”。
賀易庸卻已經完全聽不進去他說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