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江景出去打電話去了,病房里只剩下厲盛梟一個人,還有一眾的醫護人員。
沒有了崔江景這個活躍氣氛的存在,病房里的氣氛瞬間冷了下來。
護士在某人逼仄的氣壓下,緊張的手忙腳亂,給容顏拿棉簽的時候都不小心把瓶子蹭倒了。
“咕嚕嚕……”瓶子滾到了地上,滾到了身姿挺拔的男人腳邊上。
護士頓時嚇得臉都白了,趕緊放下手里的東西,蹲下腰把瓶子撿起來,一邊拼命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馬上撿起來。”
厲盛梟眉心微不可見的簇了一下,繞開她走到了容顏面前。側臉問醫生,“接下來是不是把她傷口邊的酒精用棉簽粘干?”
醫生戴著手套,正在為容顏準備等會兒縫合用的針線,消毒器具。聽到他問話,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是的。”
“我來吧。”他說完,從旁邊的推車上拿了一瓶消毒水,倒在自己手上。給自己的手做了個簡單消毒,然后取出手套,給自己戴上。再抽了一根棉簽出來,半闔眼瞼,認真的拉過容顏的手,幫她處理起手掌心的傷口。
他的動作算不得輕柔,僵硬里還透著生疏和笨拙,就好像他手里拿的不是棉簽,而是比手術刀還要重要的東西!
“痛不痛?”他一面清理傷口,一面抬起頭,不忘問容顏。
容顏望著他棱角分明的下頜,搖搖頭,“不痛。你可以弄得快一點,我不怕痛。”
人怎么會不怕痛?
她還只是個女生。
就像崔江景說的一樣,正常的女孩子在遇到這種情況,沒叫喊出來都算好的了。
她倒好,全程除了白著臉,看起來就跟不怕痛一樣。
是因為曾經經歷過太過比這個還痛的事,所以才不把這點小傷放在眼里么?厲盛梟的心臟莫名的扯了一下,手上的動作停頓片刻,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就像是要把她鑲嵌進骨髓一般,深不見底。
容顏被他看的毛骨悚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說錯話了。抿著嘴角,緘默起來。
她不說話,厲盛梟也沒說話。手上的動作并沒有加快,而是慢條斯理的幫容顏把手掌心那條猙獰傷口的周圍都清理干凈了,才握著容顏的手,目不轉睛地問,“當時為什么會把手弄成這樣?”
容顏詫異他突然又跟自己說話了,老老實實的回答,“也沒什么。就是我喝了那杯香檳,覺得不對勁,在出去之前多留了一個心眼,把那個杯子藏在了自己包里。我當時想的是萬一有突然狀況,還可以用來防身。后面確實用上了,就是用的時候不小心劃傷了手掌。”
她最開始是把杯子砸碎成鋸齒狀,揮開了三個混混。機會用辣椒水噴人,然后把人都砸倒在地上。
后面她操起了酒店的凳子把浴室的玻璃砸碎了,靠著用砸出來的大塊尖利的玻璃當武器,一邊靠疼痛讓自己保持清醒,一邊則是想著萬一那些人爬起來了,還可以跟他們拼個魚死網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