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景天和時珞的表情都有些不對。
柳曼忙介紹,“邵律師,這位是我們時總,時總,這位就是負責我們這次案件的邵律師,邵律師也是國內亞德的CEO,能讓邵律師出動,我們也是三生有幸。”
時珞:“...你好。”她表情有些僵。
邵景天沒說話,而是轉頭看向了助理。
鄒助理忙回話,“你好,時總。”他視線在時珞身校服上轉了一圈。
“我們時總雖然年紀小,可公司很多決策是她做。”柳曼忙忙解釋了一下,心里無奈,早知道剛才讓時珞去換套衣服,這穿著校服來也是不像話。
雙方都特別尷尬的一前一后往里走。
時珞和流柳曼在后面,“你怎么找的他們?”
柳曼:“怎么了?亞德是全國最好的律所之一,甚至全球都排得上,當然找他們,我之前一直合作的就是他們,很好的。”
服務員領著他們到了包廂,顧競軒已經在里面了,結果邵景天沒進去,而是徑直往前走去。
鄒助理忙回頭致歉,“各位不好意思,我們先去一下洗手間。”
時珞站在門口,和里面坐著的顧競軒遙遙相望。
顧競軒看著門口一閃而過的人影,發現不認識,注意力就集中到了時珞身上。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時...總。”
顧競軒的時總,喊得特別的意味深長。
時珞無言坐到顧競軒對面。
顧競軒微笑,“上次你怎么沒說,你簽在了自己成立的公司里面,害得我不知情還鬧了笑話。”
時珞:“我說了你也當笑話,說了也白說。”
包廂外,走廊盡頭。
邵景天看著窗外,“你下午和我說稱心傳媒的法人是時珞。”
鄒助理猛點頭,“是啊,時落。”
柳曼來找亞德,鄒助理無意間發現稱心傳媒,忙將這件事報道給了邵景天。
因為邵景天關注的時晏祈簽約在稱心傳媒旗下,時落還是稱心傳媒的法人。
邵景天聽到后立刻說案子他親自來接手。
邵景天聽著鄒助理的回答,慢慢轉回頭,“我說的是時珞。”
他要見的是時珞,而不是那個女同學。
“先生,她就是時落啊。”鄒助理頭有點大,“我之前打聽到到她暫時沒什么危險,不過我也沒想到她是稱心傳媒的法人。”
“她......”邵景天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我......”
他來見的是時珞。
是十余年沒見,夢轉千回了無數次的時珞。
因為對方公司忽然要求見面談,他忐忑不安的提前回了家,試了十幾套衣服,最后定下了身上這一套。
他挑選最好的紐扣,最亮的領帶,挑了好幾副眼鏡,盡可能穿得最年輕又不花哨的衣服。
他細細刮了胡子,打理了頭發,戴上了他們初見時的手表。
他想以最好的面容去見她。
過去這么多年,再次見面,不知道她還記不記得他。
他怕她不記得,又怕她記得。
帶著千回百轉的心,來準時奔赴這一場見面,結果來了個高中生時落。
不是時珞,是這個時落。
鄒助理看著邵景天的表情要哭了,“我今天下午和你報告,我一說法人是時落,你就立刻點頭,我以為你知道情況了。”
鄒助理內心哀嚎:管家我想你啊!我該怎么辦啊!
忽然回國,管家走不開,只能他跟著回來,結果回來后,先生越來越讓人摸不透了。
他跟著先生也三年了,自認為了解先生了,可現在他真的搞不懂了。
比如偷偷跟蹤人家,比如還被拉到了派出所。
比如今天忽然發了瘋一樣回去打扮,花了將近兩小時的時間,精心打扮后來赴約。
他本來都以為自己猜透先生的心了,覺得先生可能是喜歡那位時落小姐時,結果莫名的又被訓斥了。
鄒助理內心苦哈哈,瀕臨崩潰。
邵景天看著鄒助理的表情,眉頭皺得越發厲害。
他一聽法人是時珞,就以為是小祈媽媽時珞,以為時珞專門注冊公司,來支持小祈闖事業。
他也沒專門看過稱心傳媒的營業執照。
沒想到會鬧這么大的烏龍。
邵景天帶著手套一直緊握的手徒然松開,看向窗外松了松領帶。
鄒助理看著他的背影艱難開口:“先生,他們還等著...不然,我叫另外的律師過來。”
“不用了。”
邵景天轉回身,“你去就好,我去車上等你。”
他看了一眼自己帶著手套的右手,心里想,不見...就不見吧。
這大概就是他們的命運。
鄒助理松了一口氣,“好的。”
這樣的小案子,大老板出手,確實讓他心慌慌,還是這樣好一些。
鄒助理再打開包廂門發現里面的氣氛分成凝滯。
“不好意思。”
鄒助理道歉入座。
顧競軒看著時珞,沒將他放在眼底,甚至都沒看一眼。
因為他也帶著律師。
“...時總惜才,如果愿意替藝人支付違約金,也是可以的。”
顧競軒看著時珞,眼底滿是笑意,“兩千萬對時總來說應該也不是問題。”
一個傀儡,能拿出兩千萬才怪,顧競軒很樂意看戲。
“兩千萬是不可能的。”時珞出聲。
“那時總想怎么樣呢?走法律流程?”顧競軒看了一眼自己的律師。
律師忙坐直身,“我們的合約說得很明白,走法律流程這個違約金也是一分不會少的...”
“別隨便就走法律流程。”被徹底忽略的鄒助理翻著合約,忽然開口,“走法律流程,你沒法保護你雇主的利益。”
鄒助理笑瞇瞇,“還是私下和解吧,免得你們又費時間又費金錢。”
顧競軒和律師都忍不住皺眉看過來,“你是?”
柳曼也有些愣,不知道邵景天怎么還不回來,而鄒助理竟然自己開口了。
鄒助理依舊笑瞇瞇,“律師。”
他將合約放在桌子上,“我仔細看過你們的合同,作為同行,奉勸一句,最好是爽快解約,且不要一分違約金,不然...可就不是違約金的問題了。”
他伸手點了點合約上的某一條款,“如果貴方沒有誠意,我也不介意走一遍法律程序,到時候該頭疼的就不是我們了。”
鄒助理話音一落,顧競軒就像是好笑的笑了一下。
他的律師也是好笑,“說什么笑話呢...”
他視線落在條約上,笑容一頓,心里就莫名覺得不得勁。
這些條約是他們律所縝密研究出來的,不會對公司有弊,可現在看著有點怪,又說不上哪里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