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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伯,如果一群戰士,每日都好吃好喝的供著,每日要經歷最劇烈的戰斗,他們最后是不是就能成長為最強悍的戰士呢?”
“少爺啊,沒有這個可能,他們只會因為每日都要作戰,傷上加傷在很短的時間里死掉,沒機會成長為最強的戰士的。”
“會不會有例外?”
“如果你繼續讓云猛,云虎,云豹,云蛟,高杰,云楊他們輪番的帶著人去跟那幾個建奴對打,我保證他們活不過兩年,就會被活活打死。”
“我沒有讓他們下死手!”
正在喝土豆湯的云福抬起頭舉著手里的木勺道:“莫說每日戰斗,我只需每日用這個木勺在隨意的時間里敲你一百下,不出一年你就會瘋掉,或者自殺!”
“哦,這樣的話,咱們家里的建奴不夠用這如何是好?”
云福大口的喝著土豆湯不愿意理會話多的已經妨礙他吃飯的云昭。
云昭安靜的等著云福吃完。
云福最喜歡吃這種用土豆煮化之后形成的濃湯,每天下午,廚娘都要給他準備一碗的,這是他最大的享受。
“蜀中有人來討要武庫里的兵刃了。”
“告訴他,已經沒有了。”
“這要你親自去告訴他。”
“誰啊?”
“馮英!”
“他是從哪里鉆出來的鳥蛋?”
“人家不是鳥蛋,是遼陽之戰的遺孤,她父親是最后一批慷慨赴死的戚家軍,她父親戰死四個月后,她出生了,被趕來為弟弟收尸的秦良玉收養了。
按照道理來說,比你更有資格接收這批武器。”
“哪個秦良玉?”
“就是你最擔心的那個上柱國光祿大夫,中軍都督府左都督,駐四川提督、總兵官,鎮東將軍,一品夫人,字貞素的那個秦良玉!”
云福見云昭已經驚恐的將手都塞嘴里了,就微微一笑道:“這批武器雖然是我戚家軍的,卻也屬于三千川軍,屬于戰死的秦民屏,秦邦屏兄弟。
這個馮英雖然只大你一歲,人家身兼兩家之長,那一邊的關系都比你硬扎。
這就是我當初為何不愿意把武庫輕易交給你的原因!”
“這個馮英在哪?”
云福放下飯碗,遺憾的瞅了一眼空空的碗底打了一個飽嗝道:“快來了吧,我收到信的時候,算算信里出發的日子,應該已經出發六天了,再有十來天就到藍田縣了。”
云昭的眼神陰郁,準備扭身離開的時候,又看著云福道:“你怎么可能泄露他的行蹤給我?”
云福哈哈大笑起來,似乎聽到了這個世上最大的笑話,指著云昭道:“你要是能下得去手,盡管下手!”
云昭在腦海中迅速的衡量了一番,慢慢坐下來道:“我確實下不去手!”
云福不屑的道:“你不是下不去手,是不敢下手!你要是這樣做了,你現在辛苦聚攏的一切都將成為一盤散沙。
你想用戚家軍,川軍將士死戰不退的英靈來凝聚你需要的軍隊,你知不知道,馮英才是那九千將士的英靈所化!
加上秦帥視馮英如骨肉!殺了馮英?你不如去自殺來的痛快些!”
云昭哆嗦著嘴唇喃喃自語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老天不會這么便宜我的,老子最近缺德事干多了,他就丟下一枚鳳凰蛋壞我的好事。”
云福冷笑一聲,掏出煙袋吧嗒吧嗒的抽煙,很少能看見這頭野豬精失魂落魄的模樣,他想多看一會。
云昭慌亂了片刻就心思就逐漸變得清明起來。
攤攤手對云福道:“我留一半可行?”
云福搖頭道:“不是成不成的問題,這批武器正好是一營的裝備,分拆兩半之后,大家拿的都不全,戰力會損失一半還多,不論是誰拿,都要拿全了,才能徹底的發揮這批武器的價值跟威力。”
云昭皺眉道:“我給他錢糧可以嗎?”
云福搖頭道:“蜀中其實并不缺糧,缺糧的是陜西,山西,河南,河北,山東,你從缺糧之地運糧食去蜀中,會被人笑話的。
你可以試試比武!”
聽了云福的建議,云昭把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般,不用猜就知道結果的事情,那個家伙自幼跟著秦良玉這個武功強悍的婦人,如果不能學一身好本領,哪里會有討要武庫的需求?
云福這樣的建議實在是沒必要提出來。
“我聽說蜀中缺少戰馬,我們這一次弄了不少戰馬,福伯,你覺得兩百匹戰馬換這些兵器,應該可行吧?”
云福聽了這話,忍不住站立起來,驚疑不定的看著云昭道:“你舍得你剛剛組建的兩百人的騎兵隊伍?”
云昭嘆口氣道:“在我眼中,這批火器比騎兵重要,我必須在這兩者之間做出一個選擇。
所以,我選火器!”
云福欣慰的摸摸云昭的腦袋道:“你到底是一個很好地孩子,把你逼迫到了這個地步,你還是愿意作出退讓,而不是選擇除掉對手,很好,很好,這說明我沒有選錯人!
少爺,你就不問問馮英如此占優,我為何還是會選擇把武庫交給你,而不是馮英嗎?”
云昭低頭看看自己的肚皮哀嘆道:“難道是因為我長得肥碩?”
云福嘿嘿怪笑道:“是因為你比馮英多長了一點東西!”
云昭不明就里,捏著自己肚皮上的肥肉往上提提道:“難道是因為我肉多?”
云福嘿嘿奸笑著把目光定在云昭的胯下
云昭渾身打了一個激靈,猛地跳起來爬到桌子上抓著云福的肩膀道:“這個馮英是女的?”
云福大笑道:“確實,在我沒有答應你之前,我確實不知這個馮英是男是女。
在你們兩人中間我沒法子作選擇,這才拿出規矩來說事。
誰先拿到韃子,建奴,倭寇的人頭,誰就先得武庫!
馮英既然已經出川,我覺她可能已經拿到了所需要的人頭,所以,就違背諾言從武庫中取出來了一些鳥銃跟火炮,希望能幫你一下。
只是沒想到,少爺的運氣實在是太好,搶劫鏢局也能遇到真正的建奴,還殺死了建奴中勛貴。
就在老奴終于松了一口氣的時候,我接到馮英傳來的信,說明了她是一個女娃的事實。
至此,少爺獲得武庫,老奴心中再無半點心結!”
“就因為馮英是女子?”云昭心驚膽戰的追問了一句。
云福臉上的笑容慢慢褪下,哀嘆一聲道:“戚家軍處處受人排擠,是因為戚家軍得張居正賞識,不論是軍餉,還是待遇都是最高的,這才引來別人的不滿,最終煙消云散。
秦帥以婦人之身率領白桿軍南征北戰所向無敵,堪稱巾幗英豪。
也就是如此,秦帥也處處被人貶低,哪怕有皇帝御制詩贊揚,白桿軍依舊處處被掣肘,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秦帥是婦人!
老奴不敢猜測馮英是何等人物,不過,既然秦帥允許馮英藍田縣起出武庫,就說明這馮英也非泛泛之輩。
這狗日的老天從不給好人一個好活路,馮英既然是川軍與我戚家軍中最后的血脈,老奴希望她能平安過一生,而不是如同秦帥一般半生作戰,半生孤苦,最后連兄弟都搭進去”
云昭掀開褲子低頭瞅瞅,發現小兄弟依舊好好地在老地方待著,頓時有一種死里逃生的感覺。
以前他對老頑固一般的福伯沒有多少好感,現在,他只想讓福伯變得更加封建一些,更加重男輕女一些。
只因為自己胯下多了一點,就讓鳳凰一般的馮英沒了下場,這種不用比本事,只因為生理原因就讓別人敗的無話可說的感覺云昭覺得實在是太好了
對別人最大的不公,就是對自己最大的公平云昭如是說!
“福伯你明日派人去西安城,將城里最好的金匠通通招來,我打算拿出二十斤金子給馮英打一套金飾,只要是家里有的寶石珠翠,能用的全用上。
這一次,我不求好看,只求貴重,一定要上馮英小姐感受到我云氏對戰死的川軍,以及戚家軍將士們的無上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