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多多跟馮英之間的戰爭一般都起于口角,結束于斗毆。
馮英罵不過錢多多卻總是喜歡吵架,同樣的,錢多多明知道打不過馮英,每次都是她先動手。
適當的爭吵跟斗毆對于緩解兩人之間的矛盾有很大的作用。
好在兩人都很要臉皮,即便是斗毆,打的也非常好看,不僅僅云娘會看,家里其余的仆役們也會看,并不時地報以掌聲。
兩個母親在斗毆,兩個小的就頭頂頭的頂牛。
母親們斗毆完畢,孩子們也頂牛完畢,就會胡亂找一個媽撲過去,當然,更多的時候是兩個孩子都往錢多多的懷里撲。
每當出現這種事情的時候,即便是斗毆失敗,錢多多依舊驕傲的像一只會下蛋的母雞。
馮英回來之后,錢多多就很大方的把自己積攢的金子,銀子分了馮英一半,準確的說是分給云彰的,以錢多多愛財如命的性格來看,把錢給誰,就說明這個人在她心中就是最重要的一個人。
論起活色生香,馮英是遠遠比不過錢多多的。
不是因為錢多多比馮英漂亮,而是因為,錢多多的所有舉動都符合男人對女人最美的期望。
這個時候,即便是有一些自私,小氣,貪婪的毛病,看上去也很美。
“后宮三千佳麗,錢多多獨占兩千九百九十九,這一份估計還是錢多多看我可憐,特意給我留出來的是吧?”
馮英坐在梳妝臺前挽頭發的樣子能迷死人。
她的頭發烏黑發亮,解散發髻,頭發如同瀑布一般傾瀉下來的時候,正好將她纖細的腰身,豐隆的臀部完美的映襯出來,美不勝收。
“其實呢,我現在就是一個大昏君,皇帝有三千佳麗算什么,我有五千九百九十八個,你們兩個人,娶一個就足夠把一個好皇帝弄成昏君的。
我娶了你們兩個,直到現在還能英明神武,實在是前不見古人,后不見來者。”
馮英轉過頭瞅著坐在床榻上瞅著她的云昭道:“嫁的人對不對我不知道,就憑你的這張嘴,女人就算被你坑死也沒有什么好冤屈的。”
云昭笑道:“那是,我在拿命來喜歡你們兩個呢,自然不會讓你覺得嫁錯人。”
馮英笑道:“這話應該在我臨死前說,那樣就圓滿了。”
云昭捏捏馮英結實的肩背道:“就你這身體,我跟多多兩個可活不過你。”
馮英吃吃笑了起來,回頭攀住云昭的肩膀道:“三個人其實挺好的。”
云昭搖頭道:“對我不好,一個男人就該娶一個老婆,我不小心娶了五千九百九十八個,負擔很重。”
馮英靠在云昭懷里幽幽的道:“我以前可沒有想過我們成親之后會過的這么舒坦。”
云昭道:“這是三個人相互克制的結果,再加上我們三個其實對別人都沒有太高的期望,所以才能活出驚喜來。
湊合著過吧,這么過一輩子也就談不到冤枉。”
“夫君其實是一個很有本事的人。”
“何以見得?”
“藍田縣,關中六十八州被你治理的惠風和暢的,人人舒心,就連家里也被你大理的安靜祥和,云氏族人對你的擁戴之心簡直到了天日可表的地步。
你從外面弄回來的那些名臣勇將,也一個個在拿命來效忠你。
至于你玉山書院培育出來的那些人,不論是不是有才,都愿意把命交給你來安排,他們對你的感覺更像是家里的兄長,而非君主。
現如今,關中大地已經富足安康……”
云昭笑道:“你覺得關中已定,兵甲已足,當獎率三軍,克定中原?”
馮英點點頭道:“如今,大明天下已經亂象紛呈,正是天發殺機,移星易宿,地發殺機,龍蛇起陸之相。
夫君天時,地利,人和一樣不缺,已經到了立天之道,定人之心的時候。
萬萬不可等到人發殺機,天地反覆的慘劇出現。”
云昭輕笑一聲道:“曹操曾經說過,“設使國家無有孤,不知當幾人稱帝,幾人稱王”。
這句話說的大氣磅礴,不過呢,在我看來依舊有些氣勢不足。
我們現在就留在關中,看中原大地上的國賊一個個的露頭,看這些龍蛇是如何起陸的,等到他們彰顯了自己的野心之后,我們再一鼓而下。
殺盡天下國賊,如此,才是一個盛世該有的開端。”
馮英抬頭瞅著云昭的臉搖搖頭道:“如果妾身不知曉我藍田真正的實力,會認為夫君這是驕傲自滿,你視天下豪雄如無物,妾身也不知該夸獎夫君呢,還是勸諫夫君。”
云昭搖著一根食指道:“他們其實明白,所有人其實都明白,我必定會出關的,他們不敢想象我們藍田人出關的模樣。
所以,在我還沒有出關之前,李洪基,張秉忠才會表現的如此瘋狂。
他們明白,我出山的時候就是他們的末日來臨的時候。
目前做的所有事情,不過是垂死掙扎罷了。”
馮英將云昭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上,夢游一般的道:“妾身站在白帝城上俯視滔滔江水的時候,總覺得我身后的藍田就是一個夢境。
就像一塊矗立在江心的巨石,任由外邊濁浪滔滔,巨石依舊巋然不動,夫君,你到底是人還是神呢?你是如何做到這一步的呢?”
云昭嘿嘿笑道:“其實,我就是一頭野豬精……”
跟老婆說什么表現雄心壯志的話,一般都會獲得無頭腦的贊許,是一樁很沒有意思的事情。
在床上被老婆夸有‘糞土當年萬戶侯’的氣概,不如多夸丈夫有一對不錯的腰子會讓男人更加歡喜。
藍田縣早就被世人給遺忘了……
官府的人不問,盜賊們也不問,就連域外兇殘的建奴也不再謀算藍田城了。
似乎關中六十八州從來就不屬于大明朝,似乎賽上的藍田城,天生就矗立在那里,沒有人有意見。
就像眼前有一座巍峨的高山,不論你喜歡不喜歡,它就在那里。
所有人都知道如果高山坍塌,一定會死傷無數生靈的,可是,誰又有辦法來阻止這座高山崩塌呢?
他想崩塌的時候就崩塌了,你在指著正在崩塌的高山又能做什么呢?
最多,只能跳著腳指著崩塌的高山對別人說:你看,你看,我說的沒錯吧,這座山真的崩塌了……
朝中已經有人開始暗戳戳的建議皇帝將北方劃給云昭,讓云昭去抵擋兇殘的蒙古人,建州人,跟李洪基,張秉忠這些賊寇們斗。
然后大家帶著北地的富戶們一起去江南過醉生夢死的日子。
說不定能收到坐山觀虎斗的奇效!
這個消息傳來的時候,云昭很開心。
可是,朝中還是有一些奸臣認為,這是標準的與虎謀皮的做法。
這些奸臣們認為,云昭要是拿到了北地,那么,富庶的江南一定會讓這頭猛虎或者野豬口水流的嘩嘩的。
維持目前的狀況,江南還能多點時間做準備,好整軍頓武,積極備戰。
皇帝居然認同了這些奸臣的意見,這讓他何其的失望。
如果能在法理上和平的拿下北地,云昭一定會答應那些聰明人所有的要求,如果必要,他還可以對天發誓,制定一份《互不侵犯條約》,哪怕北方的云昭給南方的崇禎納貢都好說。
只要那些人敢提條件,云昭一定會加倍的讓這些人滿足。
這都不是大問題,等到北方被藍田縣完全整頓好之后,再跟那些人討論南方并入北方這種小事不遲。
天亮的時候,楊雄在云昭還沒有起床洗漱之前,就送來了秦良玉將軍的信使抵達關中的消息。
云昭坐在床上看過了云花拿來的文書,推推依舊在酣睡的馮英。
馮英揉著眼睛坐起,見云花正賊目爍爍的瞅著她的身體,就拿毯子遮掩一下,然后指指大門,云花就撇著嘴出去了。
云昭已經穿好衣衫,對馮英笑道:“人家是來問罪的,如果你覺得難堪,我就讓楊雄去對付。”
馮英重新倒在床上用手遮蓋著眼睛,不想讓漏進來的陽光打擾她的睡眠。
“讓楚楚去招待這些使者。”
“咦?你表現得也太無情了一些。”
馮英懶懶的道:“就是一群來打秋風的窮親戚,好吃好喝好話的招待好,臨走的時候多送一點禮物,打發了就是了。”
云昭笑道:“這么說秦將軍已經無力統領石柱土司了是嗎?”
馮英嘆口氣道:“以女將軍的心思,如果覺得我們進入蜀中不妥,從根本上上就不會跟為我們太多的廢話,大軍直接就開過去了。
像她這樣的老將,你以為她會相信使者依靠一張嘴巴就能拿走蜀中損失的土地?
即便要說,也是在大軍收復了失地之后。”
云昭深以為然,想要走的時候發現一縷陽光落在馮英豐盈的臀部上,就連忙過去拉好簾子,免得被太陽占了老婆的便宜。
蜀中,云氏是一定要的,只有拿下了蜀中,才能順理成章的拿下云貴。
宋太祖在大渡河邊揮動玉斧說什么‘朕的江山至此為止’的蠢話,云昭打死都不會說。
大明人愛土地。
且愛的深沉。
云昭如何能不清楚這一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