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工?”
凱文愕然一愣。
那不是尸體嗎?尸體還能罷工?難道是跟活死人一樣的特殊物種?比如僵尸、喪尸一類的?那她怎么光躺著,都不自己動一動?
凱文的接受能力很快,而且也很聰明,見蘇木沒有提說這具女尸的真實身份,也不追問這個問題,轉而是好奇的說:“她為什么罷工?”
蘇木把手一攤,搖頭苦笑:“我也不知道為什么。”
其實罷工只是一句玩笑話,不過蘇木確實沒法再用御劍術操控女丑之尸了,但她也沒有離開,而是直挺挺的躺在破廟之外。
與其說是罷工,倒不如說,是在幫著廟里眾人,震懾黑夜里的古怪!
雖然鬼車死了,但蘇木可以肯定,在周遭的黑暗中,肯定還藏著有很多雙眼睛,在盯著破廟,盯著他們這群人。
凱文接下來的話,也證實了他的這個猜測。
朝著遠處眺望了一眼后,凱文用傳音術,對蘇木說:“這黑夜里,盯著我們的東西還不少呢,讓你的這具尸體在外面待著也好,她能擋下鬼車的進攻,能擋下黑夜的吞噬,自然也能讓那些打我們主意的東西,不敢輕舉妄動。”
蘇木知道凱文的視力和嗅覺非比尋常,既然他說了外面有怪東西,就肯定是有的。
“保持警惕吧。”蘇木點頭說,又拍了拍凱文的肩膀道:“行了,你趕緊去守夜。”
他轉過身,又對廟里的同學們道:“丹醫專業的同學,幫忙給之前受傷的同學治療一下。中了鬼車血毒,還未清理干凈體內毒素的同學舉個手……行,我看到了,都過來我這里拿解藥吧。剩下的同學,按照之前的安排,該休息的休息,該守夜的守夜。”
同學們紛紛應好,蘇木則走到了蟾蜍吞月爐前。
剛才煉藥,他沒有閉上爐蓋,讓里面的藥氣都彌漫了出來,形成了一種類似霧化的治療效果,但在藥爐里面,還是煉出了一些解毒丹丸的。
蘇木把這些解毒丹拿出,分發給了毒素沒有清理干凈的同學,然后讓小葉子趕緊睡覺,并給自己身邊放了一個隔音術和障眼法,把鼓給的葫蘆拿了出來。
“鬼車的記憶……”
蘇木對著葫蘆說。
話才剛起了個頭,就看到一點光亮從葫蘆里飄出,飛進到了他的眉心中。
蘇木愕然一愣,發現自己腦子里多出了很多的訊息,正是與鬼車記憶相關的。
“咦?”
蘇木呆住了。
確定腦海里面多出來的這些訊息,就是鬼車的記憶后,他忍不住在心里面嘀咕了起來:
“這個操作有點不對勁啊,鼓不是應該要趁機開個高價,宰我一筆的嗎?怎么連價都沒開,好處都沒要,就直接把鬼車的記憶給我了?是他良心發現,給我免費了?還是有什么別的、我不清楚的情況?”
蘇木皺起了眉頭。
有心想要問問吧,又怕自己這一問,反倒是提醒了鼓,給他開出一個高價。
可要是不問吧,這件事又確實是透著古怪,讓他很想要搞清楚。
權衡了一番后,蘇木決定先不提這個事,等把鬼車記憶里重要的訊息看完后再說。
要不然,鼓真把鬼車的記憶收回去并討要好處,豈不是就虧了?
好不容易能夠在鼓的身上占到一次便宜,可不能就這么錯過。
想到這里,蘇木飛快的將葫蘆放回到了儲物法器里,然后撤去了隔音術和障眼法,盤膝而坐,看似在閉目養神,實際上卻是把鬼車的記憶調了出來查看。
他先是查看了各種與員嶠秘境相關的訊息,對這個秘境,有了一定的了解。
通過這些訊息,蘇木知道了外面那片黑夜與那輪血月的情況。
它們是由在第一、第二次秘境降臨中,戰死的惡妖兇獸與神仙佛陀所化。
惡妖與兇獸,化為了詭異的黑夜。神仙和佛陀,則是變成了黑夜里唯一的光源——血月!
當夜晚來臨,詭異的黑夜籠罩了整個員嶠秘境后,生活在這里的惡妖和兇獸們都會受到影響,變的癲狂、混亂、嗜殺,同時在實力上,也會得到大幅提升。
但這個黑夜,就像是蘇木之前說的那樣,會吃人!
更為準確的說法,是它會吞吃掉它想要吞吃的生靈,無論是人類、精怪、還是惡妖與兇獸。
就像之前被黑夜吞吃了的那具玄蜂尸體一樣!
所以每當黑夜來臨,哪怕是秘境里的惡妖兇獸,也要找地方躲起來,唯有半神以上的惡妖兇獸,以及追隨它們的仆從,才敢在黑夜里行走。
就像是之前的鬼車和她的倀鬼。
然而,即便是半神的惡妖兇獸,在夜間行走的時候,遇到了廟宇、神像之類的東西,也會選擇避開,又或者是在遮蔽了血月后,才敢靠近。
天空中的那輪血色月亮,雖然無法驅散黑夜,卻是在監視著黑夜里的眾生,并能讓神像、畫像之類的東西‘活’過來,恢復當年勇,以斬妖除魔!
至于神像、畫像為什么會‘復活’,鬼車也不清楚。
蘇木看到這里,忍不住感嘆了一句:“員嶠秘境的詭異程度和危險程度,真是遠超其它地方,哪怕是赫赫有名的絕境兇地,都比不過它,不愧是當年爆發過激烈血戰的‘絞肉機’!”
他繼續查看鬼車的記憶。
之前他一直在好奇,為什么鬼車明知道廟宇很危險,還要進來?不再外面設伏,等著自己這幫人出去后,再一網打盡?
在看過了相關記憶后,他明白了。
如果是在以前,鬼車絕對不會闖入廟宇,今天之所以會沖動,完全是因為發現了蘇木等人在廟宇里。
鬼車垂涎人肉已經很久了,何況還是修真者的肉,還有這么多人!
這讓她動了貪念。
原本她確實是打算,想要藏在廟宇外,等到蘇木他們出了廟宇后,再發起襲擊的。
可是在黑夜的影響下,鬼車的貪念變的越來越大,大到讓她失去理智,等不及了,這才不惜冒險一試。
只可惜,鬼車沒有找對人,偏偏是遇上了蘇木這個大掛逼。
哪怕她用秘術遮蔽了血月,卻還是被蘇木用觀想法,引動血月共鳴,從而喚醒了神荼和郁壘……
在看完了這些關于黑夜與血月的記憶后,蘇木禁不住有些后怕。
幸虧他在傍晚的時候,沒有選擇冒險,帶著隊伍連夜趕路。
否則,路恐怕沒有趕到多少,隊伍里的人,就會受到黑夜影響,發瘋發狂。
甚至是直接被黑夜吞噬,消失的無影無蹤……
想到這里,蘇木認真琢磨道:“看來之后趕路,尋找夜宿營地將成為重中之重,否則一夜過去,營地、篝火還在,卻看不到人……”
想了一會兒對策,他又在鬼車的記憶里,檢索起了與玉山有關的訊息。
情況讓他有些失望。
鬼車對于玉山,并不是很了解。
在她的記憶中搜索玉山,得到的只有“繞開”、“遠離”、“不可靠近”等等詞匯。
這讓蘇木很好奇,在玉山那邊,到底是有什么東西,居然能讓半神級的鬼車都要遠離,不敢靠近?
是像這座廟宇里的神荼、郁壘神像?
還是別的一些古怪東西?
再聯想到通過水花占卜得到的答復,說是在玉山那邊還藏有危險,蘇木不禁是再一次的擔心了起來。
擔心危險是什么,擔心危險有多大。
但不管如何,還是要去玉山看看。因為那邊不止是有危險,更有離開員嶠秘境的線索。
“希望到了玉山后,鼓能給力點,盡快‘嗅’到線索。”
蘇木嘀咕了一句,正想要繼續查看鬼車的記憶,卻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感覺有強烈的倦意襲來。
這樣的情況顯然不對。
蘇木看了眼周圍負責值夜的人,都還是一副精神抖擻的樣子,便放下了心,排除了妖魔作祟的可能。
如果不是妖魔,那就是另外一個可能——
“看來是精衛在聯絡我了。”
蘇木沒有強撐,和衣而臥,閉上了眼睛。
他很快睡著,進入夢境中,果然是看到了精衛。
沒等蘇木開口,精衛先一步說:“沒想到你居然是被吸入了員嶠,我的前生曾在這里戰斗過。不過那個時候的員嶠還是仙山,與現在的模樣完全不同。”
這些情況,蘇木之前已經在鼓那兒聽說過了,并不驚訝。
精衛轉而叮囑道:“你在員嶠山里,千萬小心,我能夠感覺得到,這座山中,有很多的古怪。”
“我知道。”蘇木點頭道,“我已經遭遇過古怪了……”
他把剛才的經歷,簡明扼要向精衛講了一下,然后問起了神像的事。
精衛認真的回想了片刻,才搖頭說:“關于這些神像,我也不清楚。我的前生女娃,在員嶠、岱與二山淪陷之前便戰死了。
在我繼承的殘缺的記憶里,員嶠在淪陷之前,并沒有廟宇、神像之類的東西存在。這些應該是在淪陷后,或者是快要淪陷之際出現的。
從你的描述中,我猜測它們的作用,應該是——
鎮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