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不見驚呼。
“老弟，走，去地面！”
伴隨話音，他疾速墜落向下。
唐慕白緊跟在后。
為什么去地面？
因為先天強者之間交戰，泄露出來的攻擊力，稍微一點就能將他打成重傷，甚至當場身死。
這個時候留在空中，等同于站在蠢蠢欲動的活火山口。
事實上，唐慕白在下降的時候，就感應到了頭頂上方，有三道仿佛能夠毀天滅地的恐怖波動。
待落地后，抬頭看向高空，見著棍影、錘影、刀芒，不斷碰撞，以此迸射出來的能量波動，橫掃蒼穹，攪動虛空泛起水波一樣的漣漪。
原本黑色的夜幕，這一刻被驅散，棍影、刀芒、錘影的光芒，照亮夜空，高高懸掛。
“轟”
“轟隆”
“轟！！！！”
巨大爆響聲，浩浩蕩蕩，驚雷一般傳遞向四面八方。
所過之處，云層、夜風、塵埃，盡數消散。
千里范圍內，蒼穹一碧如洗，透亮清澈，映襯繁星點點。
哪怕是站在地面上，唐慕白也能感應到離地上千米高的空中，溢散出來的可怕能量波動。
其中有三股獨特的氣機，尤為清晰。
在這三股氣機牽引下，天地間的所有能量匯聚在一起。
互相碰撞，互相抵消，互相纏繞，互相瓦解。
“先天境界武者，調動的力量，不是氣血？”
凝視中，唐慕白忽然察覺到不對勁，驚愕道。
“是啊。”云不見仰頭望著高空，下意識回道，“先天武者消耗的是‘靈力’，‘氣血’有用處，但不是很大。”
“這……”唐慕白張了張嘴，深吸一口氣，沉聲道，“一旦突破先天，轉修‘靈力’對嗎？”
“當然。”云不見點頭，旋即反應過來，咤異的看了眼唐慕白，疑惑道，“唐老弟不知道先天境界的特點？”
“還望老哥相告。”唐慕白抱拳。
“……好。”云不見眨了眨眼，雖然在心底里好奇唐慕白實力堪比半步先天，卻對先天境界不了解，感到疑惑，但也識趣的沒問，輕咳一聲，解說道，“先天修靈力，還得從宗師開始說起，按照自古以來的劃分，氣血十萬卡就是后天極限，也便是宗師巔峰！”
“再往上一點，半步先天的由來，則是根據體內是否凝練了‘大道靈種’來判斷。”
“而‘大道靈種’，是武者感悟天地有所得的一枚種子，俗稱‘道種’！”
“‘道種’的凝練，無關毅力、韌性、意志、肉身、氣血等等因素，只和悟性有關！”
“悟性不行，到死也凝練不了。”
“當然，‘道種’有先天的，就是天地自然誕生的，先天‘道種’其實也屬于靈物，只不過非常稀少，需要大機緣、大氣運的人，才有可能碰到。”
“但是，即便運氣爆棚，發現先天‘道種’，拿在手里了，也一樣要領悟！”
“領悟不了先天‘道種’中所包含的意境、道韻、神動，先天‘道種’只會成為擺設，還會被人盯上。”
“只有領悟了，才會徹底變為己有，再以氣血孕養，時間不定，長則幾十年，短則一兩年，唯有當精氣神合一，和天地產生共鳴，方才能煉化‘道種’，誕生靈力！”
“體內擁有靈力，以靈力牽引天地之力，洗滌肉身，脫胎換骨，才真正踏入先天境界！”
“沒有煉化‘道種’的，都不過是半步先天。”
“‘道種’都沒有的，只能是宗師巔峰！”
“那……半步先天豈不是有可能，不是宗師巔峰的對手？”唐慕白聆聽到這里，忍不住問道。
“是啊。”云不見輕笑，“宗師巔峰是指氣血十萬卡的特稱，再往上，我們肉身撐不住，除非……”
“除非什么？”唐慕白追問。
“除非是擁有奇異體質的人。”云不見古怪的看了眼唐慕白，“紅葉城的武道協會會長、雷千放，唐老弟知道吧？”
“知道。”唐慕白點頭。
“他就是奇異體質的一員，雷靈體！”云不見低喝。
“雷靈體？”唐慕白稍稍瞇眼。
雷千放居然是雷靈體！
難怪他當初被雷劈，而沒有身死。
云不見怪異目光，唐慕白察覺到了。
沒有意外的話，在云不見眼里，他也是奇異體質一員。
反吸收“人丹”的能量，而不是當場爆體而亡。
這種體質豈是普通人？
對此，唐慕白心中好笑，表面上沒有流露。
嚴格來說，他的體魄確實異于常人。
當然，和雷千放沒法比。
雷靈體，一聽就知道是修煉雷屬性武功事半功倍的強大體質，這種體魄到最后，說不定連天雷的力量，都能吸收儲存！
氣血十萬卡，僅是針對尋常人。
奇異體質排除在外。
“雖然宗師巔峰在理論上，比半步先天要強。但能凝練出‘大道靈種’的人，氣血也不會少。就算剛開始少，后面也會慢慢攀升至極限，也就是十萬卡！”
云不見再次道，“畢竟，‘道種’一旦凝練，可以通過‘道種’實現很多特殊強大的能力！”
“所以，宗師巔峰基本等同于半步先天？”唐慕白總結道。
“對。”
云不見點頭，“大多數情況下，半步先天就是宗師巔峰！”
“明白了。”唐慕白沉吟。
半步先天的叫法，是指距離先天差臨門一腳。
和半步宗師差不多，但更難。
可一旦跨過去，體內誕生靈力，就是一片新的天地。
先天境界不再以氣血為主，而是以靈力為主。
通過靈力，操控天地之力作戰，這相當于是在和老天斗，氣血再高又能如何？
即便巔峰宗師，擁有十萬卡的極限氣血，全力爆發下，一拳打爆一座數百米高的大山。
可操控天地之力作戰，幾座大山都能爆掉！
除此外，不入先天，不進行脫胎換骨，壽命就和普通人一樣，最多只能活兩個甲子，一百二十年。
時間一到，任你有再多氣血，也會迅速衰竭，枯亡而死……
嗯，等等！
陡地，唐慕白想到自己。
其他人的壽命極限，只有一百二十年。
可他不同啊！
唐慕白這幾個月來，壽命累積最多的時候，可是能活好幾萬年。
活那么長，“大道靈種”有的是時間慢慢領悟！
當然，真要花幾千上萬年，才能突破先天，唐慕白也受不了。
如果靠自己凝練不了“道種”，那就去找先天的。
“圣心通”的掌握層次，繼續提升下去，唐慕白不信“超感”能力，感應不到“道種”的存在。
想到這里，唐慕白微微吐氣，放松下來。
適時，云不見想起什么，說道，“對了，先天主要是修靈力沒錯，但氣血多一點也好。”
“怎么說？”唐慕白聞言，好奇問道。
“具體怎么回事，我也不是很清楚。”云不見皺眉，“反正突破先天后，氣血并不是就此停止，不用再凝練了，聽說……”
轟隆！
高空中，陡然響起一聲巨響。
本就明亮的夜空，突兀再次加劇，宛若一顆小太陽，懸掛蒼穹。
“是《朝陽一棍》！”
云不見驚呼叫道，“柳總顧問出動絕招了！”
“柳總顧問？”唐慕白疑惑。
“就是柳復笙，總督府的總顧問，也是蒼和城的最強者。”
云不見回答。
話音剛落下——
一道仿佛劈開蒼穹的巨大刀芒，忽然呈現，將高空中的小太陽給一分為二。
“轟！！！！！”
驚天動地的爆響聲，一時間，響徹天空地面。
小太陽炸開，釋放極限的光芒，傳遞四面八方。
無形但卻有力的能量沖擊波，實質化橫掃蒼穹之巔。
這一剎那，整個天地只剩下刺眼的白光。
無數人為此不得不低頭，閉上眼睛。
唐慕白是少數依舊凝視的，看見高空中一道身影被恐怖沖擊波給擊退的倒飛出蒼和城。
剩下一個錘影主人，揮舞巨大鐵錘，擊打虛空。
“轟！轟！！轟！！！”
“咚”“咚”“咚”
如同打雷敲鼓一般，富有節奏的震響聲，頓時間，回蕩天空地面，響徹四面八方，傳出去千里之外。
“是盧老！”
云不見振奮道，“柳總顧問被擊退，盧老沒有。”
“……盧老是先天境界？”唐慕白眼皮跳了跳。
這盧老就是召集他過來的“老盧”，也是圣心門人。
唐慕白之前猜測他實力很強，可沒想過會是先天境界！
“嘿，沒想到吧？”云不見聞言，笑道，“盧老全名盧照原，是個煉器師，用的兵器就是一柄鐵錘，他的鐵錘，搭配錘法，先天高手也能擊殺！”
轟！！！
高天之上，猛然再次響起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
剛才的節奏鼓聲，在這記震耳欲聾的爆炸中，戛然而止。
恐怖的能量沖擊波，釋放出來，化作一圈光波，掃蕩夜空。
速度飛快，蔓延出去不知多少米遠。
一道魁梧身影，隨著沖擊波，被帶動的倒飛出了蒼和城。
云不見，“……”
又打臉了！
夸柳復笙時，柳復笙被一刀劈飛。
贊盧照原時，盧照原也被擊退。
云不見老臉一時間不由漲紅，既有羞惱，也有震驚。
柳復笙、盧照原，兩大先天高手，居然都不是另外一個先天武者的對手。
這個先天武者什么來頭？
焦家老祖人還在焦家大院，搶奪時間修煉突破。
請來的先天武者，實力居然如此恐怖。
面對盧照原、柳復笙的聯手，也能占據上風。
“他是誰？”唐慕白忍不住道。
“不……不清楚。”云不見呢喃中搖了搖頭，“實力這般強大的先天高手，如果出自三十八域，不可能察覺不到，他應該來自外域，是焦家從其它域請來的幫手！”
唐慕白沉默。
這是顯然易見的事。
焦家為了讓焦家老祖成功突破，也是下血本了。
這種級別的強者，也肯請回來。
沒有足夠大的好處，空中這個先天高手，又豈會幫忙？
“咻”
“轟轟轟——”
極具的破空聲、悶響聲，忽然響起。
卻是高天之上，盧照原、柳復笙，返還回來，聯手對敵。
“轟隆！”
巨大的爆破聲、炸響聲，再次響徹蒼穹，回蕩夜空。
“還好，柳總顧問和盧老，能夠壓制對方。”
云不見凝視片刻，吐出一口氣。
返回來的盧照原、柳復笙，爆發出的力量更強了。
一靠近，便聯手將使用刀的這個先天高手給拖住。
唐慕白看在眼里，感應個中律動，忽然發現用刀的先天高手，擁有刀意！
這個刀意，還不是一般的意境。
有干枯、死亡的韻律，徘徊纏繞。
正是靠著刀意，用刀的先天高手，才能以一敵二，力抗盧照原、柳復笙！
“原來如此。”
明白怎么回事的唐慕白，感慨長嘆。
意境的力量，能讓武功增幅十幾倍、幾十倍。
想要領悟，不僅需要悟性，還需要運氣。
唐慕白好幾次差一點就悟到。
可惜……
“嗯？”
突兀，唐慕白發現不對勁。
“云老哥，四周的血氣是不是有異動？”唐慕白問道。
“有嗎？”云不見疑惑。
唐慕白沉吟，仔細感應片刻，肯定道，“有！”
云不見，“……”
“怎么個異動法？”云不見輕咳一聲道。
“在流動！”
唐慕白分析道，“周圍的血氣在快速移動，方向是那邊！”
“那好，我們過去看看。”云不見沒有再質疑，大手一揮道，“血氣在移動，八成有情況。”
“好。”唐慕白也想看看是怎么回事。
高天之上的交戰，還在繼續，不過陷入了僵持。
一時半會，分不出勝負。
這個時候兩人離開，并不影響最終結果。
循著移動的血氣，一路快速疾走。
路上，唐慕白不斷回收流失到空中的生命力。
生命力157
生命力86
生命力179
系統自動回收提示，在腦海中飛快閃過。
五分鐘后，唐慕白和云不見，來到一個偏僻的院落前。
兩人腳尖一點，騰空躍起，落在圍墻上，看見院子里一個盤膝坐地，運功修煉的中年男子。
在他身體四周，一縷縷絲線般的紅色血氣，盤旋纏繞，被他吸收進入體內。
不知怎么回事，唐慕白感覺這個中年男子有點眼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