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羅杰的意識深處,昆恩劍印的標記散發出璀璨的光芒,緊接著徹底從羅杰的意識消失。
“年輕的狩魔獵人,前進的每一小步都是攀登高峰的必經之路,你對自我的突破永久的改變了獵人小屋的某些屬性。”
告示板上給出的提示讓羅杰微微一愣,他注意到昆恩劍印的特有標志,已經出現在獵人小屋之中。
像一顆太陽一樣籠罩在房屋上空,將獵人小屋所輻射的區域完全包裹住,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奇妙的變化在二者之間循環。
羅杰并不清楚所謂的永久改變具體到底指的是什么,但關系到獵人小屋,這樣的變化一定是最核心的部分。
他萬分慶幸在進行高山試煉的時候沒有囫圇吞棗的凝聚五大劍印,而是深耕細作,每一個都盡力做到最好。
雖然告示板上沒有給出提示,但羅杰知道他現在所具備的便是極道劍主的力量。
而只有身處于這種狀態,才能夠真正體會到所謂的極道到底是什么。
那是在不融合世界碎片的前提下,一個超凡者或修行者所能夠感知世界規則的極限。
是人力可以達到的盡頭。
再進一步,便不可能通過個人感悟來晉升了。
畢竟一個人的思維閱歷都有其局限性,哪怕千百個人的經驗結合在一起,這些經驗和方向卻還有身為人類這種生物的限制。
對于世界了解的再多,也只不過是從一個人的角度。
這自然是不夠的。
那么在此之上,便會回歸到吞噬世界碎片的路徑上。
在常世之中融合特殊的守護靈,在西方的超凡世界里,應該便是融合世界碎片。
不過羅杰并沒有想清楚這種晉升方式最終是如何轉化成血脈力量傳承下去的。
結合這獵人小屋的變化,他總感覺更上一層的晉升方式也許會為他揭開獵人小屋的一部分秘密。
單從控制的能量總量來看,現在的羅杰并不比晉升之前強出太多,可這一步跨出帶來的卻是質的變化。
同樣的能量,極道劍主便會比普通的劍主和神主在操控時強出許多,這就像彈出的鐵丸和槍里射出的子彈。
是運用層次的差距。
昆恩劍印其中的核心是昆恩法印,這是獨屬于獵人小屋的力量,劍法的部分,則源自被更改后的亞特拉斯傳承方式以及多種流派傳承。
理念上有相輔相成的部分。
昆恩—大地滋養當處于獵人小屋所籠罩的區域之中,獵魔人會從周圍的大地中吸取能量用于強化個體的身體素質。
過程雖然緩慢,卻不需要進行任何修行,并且可以無視血脈瓶頸而永久生效,直到達到獵人小屋當前階段的極限,或世界規則容納的頂點!
“這能力……是打算讓我躺贏嗎?”
他仔細的查看了幾遍,確定這項能力并不是直接作用在他自己身上,而似乎變成了獵人小屋的獨有能力。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特殊變化?
不過加持在獵人小屋之上和落實在自己身體似乎也沒有太大區別,對此羅杰也沒有特別在意。
可他不知道的是,這一點改變,在他日后的晉升中卻帶來了翻天覆地的效果。
就像他曾經說的那樣,由始至終,擁有特殊能力的不是他,而是他的房子。
估計沒有比羅杰這樣的房奴更徹底的了。
昆恩—庇護所結合了亞特拉斯的堅韌和昆恩的防御,當獵魔人腳踏大地時防御力達到極限,在遭受攻擊之后,可以將一大部分攻擊力傳導到地下。
你自己就是最堅固的庇護所!
力場轉化開啟該狀態之后,獵魔人可以在短時間之內將自己的肉體力量提高到與防御力相近的水平。
無畏,狂暴。
進攻瘋狂的進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簡單粗暴。
這是羅杰最直觀的感受,雖然告示板上沒有給出直接的提示,但這并不代表羅杰失去了之前所特有的反彈能力。
事實上成為極道劍主之后,羅杰所擁有的是一種綜合能力,在這個方向上,他能夠做到的事情很多。
只不過,相比較而言目前這三種能力最為強大,也算得上是核心中的核心。
瘋狂的提升防御力,只要腳踏大地,力量沒有衰退之前,羅杰幾乎無法被傷害。
就算受了傷,也會在極短的時間內恢復。
除非遇見全面克制他的同級別強者或者掌握了更高規則力量的存在。
而轉化的能力,可以讓他在短時間內擁有堪稱恐怖的肉體力量!
攻擊防御集于一身,普通的對手他就可以直接碾壓過去。
當然這個能力也并不是完美的沒有任何缺點,力量的表現集中在肉體上,主要以物理攻擊為主。
可那又怎樣?
當力量達到某種層次,哪怕是最簡單的物理沖擊,也會造成可怕的傷害。
想想看,如果羅杰揮出的每一劍都堪比彗星撞地球,那能在他攻擊下生還的人,恐怕已經不多了。
“兜兜轉轉,沒想到最先完成的還是昆恩劍印。”
被羅杰吸收,周圍的血脈之力完全消失,洞窟里恢復了往日的寂靜。
而伏牛劍主等人卻連尸骸都沒有留下。
“走吧,我們離開這兒。!”
“去哪兒?”原光海臉上的表情還是有些不太自然,青麓山的崩潰意味著他存在的一切痕跡都被抹除。
當沒有人再記得你的時候,事實上和死亡已經沒有多少區別了。
“去復仇!!”
羅杰言簡意賅。
看得出來,原光海很想和羅杰一起,可此時他體內都被血脈之力充滿,不要說進行戰斗,只是普通的活動也十分困難。
羅杰拍了拍他的肩膀,遞給他一個安慰的眼神,下一刻,兩人便從青麓山內部再次來到了山頂。
此時沒有了血脈之力籠罩,周圍的環境變得晴朗起來,但很快,那種灰色的絮狀物便充斥了整片空間。
山體上的樹木也發生改變,常暗力量的入侵開始了。
“你們是什么人?”
就在這時天空中傳來一個尖銳的聲音,幾道身影出現,還沒等幾人靠近,一股強橫的力量便將他們包裹住,緊接著周圍的景色變幻。
他們從天空被拉扯到地上。
大地和空間的雙重擠壓限制了所有人的行動。
羅杰看向領頭的一人。
“天狗神主在哪?”
“你是誰?”
“神主大人找到了解決修行者壽命上限的方法,如果你是達到生命極限的修行者,只要加入我們,就可以在神主大人的幫助下延長生命!”
領頭的男人不卑不亢地說道。
他看起來和常人無異,只是臉色格外的蒼白,表情也有些呆滯,雙眼卻靈活的過分。
從脖梗上有一條粗大的血管一直蔓延到頭頂,在他說話的時候血管收縮,像一條蠕動的蟲子。
“告訴我天狗神主在哪?”
羅杰再次問道。
“你是什么人?”領頭的男人顯然也發現了一些異常,言語中也開始變得謹慎起來。
羅杰沒再多說,隨意的揮揮手。
在他肩膀上出現了一只白狐,白狐縮成一團,突兀的跳上半空,頭尾相連,急速地旋轉起來。
下一秒,九只狐尾如同花朵一樣綻放,眾人雙眼瞬間變得呆滯,臉上流露出不同的神情。
“問出想要的東西,殺掉吧。”
這幾個人的氣息很古怪,非人非妖。
可就在這時,被羅杰禁錮的眾人臉上突然流露出痛苦的神情,領頭的那個男人雙目暴睜,眼球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在膨脹。
眼眶的限制很快就沒辦法包裹膨脹的眼球。
嘭嘭!
如同被踩碎的水泡,雙目爆出血花,緊接著他們的下顎也開合到一個夸張的角度。
嘴角被撕裂,從喉嚨中鉆出了一條手臂般粗細的蜈蚣狀肉蟲!
那條蟲子從中間分開,分化成單獨的兩個個體,底端的一部分連接在一起,頂端的卻倒卷著將殘缺的頭顱吞噬掉。
然后分化的蟲體再次融合,形成了一個怪異的人臉。
“他們的本體意識已經很模糊了,控制身體的是其他東西,不行,沒辦法再繼續進行下去了。”
“那東西的思緒無法被提取。”
烏瑪控制白狐的身體重新落在羅杰地肩膀上。
這些人身體扭動,胸腹起伏,體內似乎有其他東西在活動。
但他們現在跟羅杰相差太遠,在絕對力量的壓制下,任何掙扎都沒有意義。
這些怪異的蟲子讓羅杰想起了沙漠中的石井家。
他們應該也是天狗神主計劃的一部分。
沒有出劍,羅杰只是向前打出一拳,內外壓迫,所有人瞬間爆體,連同他們體內的東西一起被碾成肉泥,然后被大地吸收。
這時候站在羅杰肩膀的白狐身形閃動,可下一秒,羅杰就制止了烏瑪的動作。
“回來吧。”
“山腳下有人。”烏瑪說道。
“讓他回去通知,我等著!”
羅杰站在破裂的青露山頂。
腳下是伏牛劍主曾經戰斗的地方,如果能在這里殺死天狗神主,那也未嘗不是一件圓滿。
至于能不能打過,說實話,羅杰也并不清楚。
但體內流動的血液告訴他,他應該戰斗。
同為極道,羅杰有信心讓天狗神主付出代價。
一旁的原光海身體仍在顫抖,他還沒辦法吸收體內的力量,“忘記過去,重新開始吧。”
羅杰將原光海送回到陰影之塔便再次返回的青麓山。
他走到倒塌的大殿前,這里已經變成了廢墟,輕輕跺了跺腳,地下的巖石凝聚,一座雕像拔地而起。
那是亞特拉斯巨熊。
既然所有人都不存在了,就讓這座雕像來見證接下來的戰斗吧。
羅杰坐在巨熊腳下向遠處眺望,心跳和大地的律動相契合,他整個人慢慢地平靜下來。
如果在這里戰斗,羅杰相信他一定能贏。
而此時,在極遠處的一座山峰上,天狗神主也得到了一條意外的消息。
“入侵者?”
他想不出在常世之中,除了寒鴉劍主,還有誰可以作為他的對手。
同時代的強者,因為壽命的原因早已經死絕,和寒鴉劍主處于同一時期的修行者也所剩無幾。
可那些人哪怕活著也只不過是茍延殘喘罷了。
至于其他人,就算有零星達到極道境界的,也壓根兒不被他放在眼里。
不過很快,天狗神主就得知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信息,他臉上流露出一絲意外的神情。
“那個羅杰?”
“他怎么會在這兒?”心中閃過一點疑惑,但很快便被他拋之于腦后。
“既然出現了直接殺掉吧。”
因為羅杰的原因,天狗神主現在的力量并不完整,這也是他為什么沒在第一時間就踏上寒川的原因。
從內心深處,他希望以最完美的狀態面對自己最天才的學生。
“神主大人,有些小事情我們可以替你代勞。”
在陰暗的角落里扭曲的聲音傳來。
“白靈主還有青丘主……”
天狗神主皺的皺眉,顯然對來人的身份并不待見。
他正要回答,突然一道紅色的光芒沖天而起,看到遠處那刺目的紅光,天狗主神主身形狂震,第一次表現出一些失態。
他沒再說些什么,而是握緊拳頭,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沒過多久,一個戴著天狗面具的人影來到他的身前。
“神主大人!”
“說!”他呼吸一緊。
“寒川有變。”
“寒鴉劍主踏出了他20年沒有離開的那座小屋!”
眼中閃過一絲了然,天狗神主的面具上閃爍著冰冷的光澤。
“還有嗎?”
來人抬頭看了天狗神主一眼,補充道:“寒鴉劍主看起來很年輕,身穿灰袍,背繡黑月。”
“手中無劍。”
聽到這一句,天狗神主握緊的拳頭猛地松開了。
“這是命運的安排么,由我們結束這一切。”
說到這,他向前跨出一步,身體突兀地消失,只留下一個聲音。
“白靈,你們去青麓山,殺掉那個入侵者!”
“神主大人,寒川那邊……”
“那是我的事!”
與此同時,在寒川之頂,寒鴉劍主站在屋外,他抬頭看了看遠處的天空和腳下的城市,將腰背挺直竟然不顧形象地伸了一個懶腰。
“真好。”
鐵塔一樣的八咫名流站在寒鴉劍主身邊。
“父親,都準備好了。”八咫名流低聲說道。
“那就走吧。”
寒鴉劍主的視線落在遠處的一個院落之中,冥冥中似乎有某種感應,院落里的一個年輕人抬起頭。
“建角大人……”
身邊傳來結城奈緒的聲音,女人什么也沒說,雙手交疊輕輕地按在自己的小腹上。
“我走之后就下山吧。”
建角頭也沒回的說道。
“然后好好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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