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夢醫生?”
丁誠看著新劇本,居然是號稱閃靈的續集?
故事背景放在閃靈小男主角丹尼在前作酒店發生的事情后,心里的閃靈陰影一直困擾著他,酒店的一些怨靈也一直纏著丹尼不愿離開。
不過拯救過丹尼和他母親的迪克,則化成靈體繼續做著丹尼的閃靈導師,教丹尼把這些怨靈鎖進盒子。
自我封閉絕大部分閃靈能力的丹尼,在精神上開始郁郁寡歡,成年后更是繼承父親杰克,的酗酒來消磨人生,成為一個無所事事的流浪漢。
之后來到一個小鎮,在好心人比利的幫助下,拿到一份在贍養院清潔的工作,在機緣巧合下,丹尼借著自己閃靈預知的能力,能知道贍養院誰將會離開人世,丹尼自己也做安慰逝去之人的工作。
在另一方面,在這個世界上有一個閃靈邪教,他們專門以吸食閃靈強大兒童,已獲得長生不老的功效,在一次偶然機會,邪教老大rose發現了她迄今為止閃靈最強大的女孩艾布拉,而艾布拉也想試著阻止閃靈邪教繼續生靈涂炭,兩邊開始杠上。
另一方面艾布拉從小就和丹尼是閃靈空中筆友,就在艾布拉難敵閃靈邪教時,艾布拉找丹尼求助,兩閃靈筆友見面。
丹尼起初想繼續逃避不愿幫忙,但迪克的最后出現教化丹尼,讓丹尼擔當起自己能力越大,責任越大的閃靈超能力,丹尼決定幫助艾布拉,推翻并干掉了閃靈邪教大部分人。
只剩教頭rose的時候,丹尼以毒攻毒,把rose引導曾經充滿怨靈的overlook酒店,最后丹尼把酒店怨靈全部解鎖,干掉了rose后利用鍋爐燒了整個酒店,一了百了。
不過丹尼也因此在這場對決中犧牲自己,化作靈體守候在艾布拉身邊。
看完劇本只能說中規中矩,這兩年流行改編各種熱門經典IP,但拍攝續集往往是雙刃劍,一方面能滿足粉絲的情懷,另一方也可能顛覆甚至扭曲原作,引起原作粉的反感。
最諷刺的是當年庫布里克憑借《閃靈》在81年提名金酸梅獎,甚至險些中獎。
而隨著時間地不斷推移,人們后知后覺地發現這其實是一部偉大的作品,不僅為其正名,而后的無數驚悚電影都曾向這部經典之作“取經”。
這部電影在上映后的長達40年里,沒有導演敢去翻拍它,或許正是因為《閃靈》在人類影史中有著難以替代的高度。
導演邁克向來擅長拍攝B級恐怖片,去年執導的《鬼入侵》劇集口碑爆棚,他的作品主打的并不是爛俗的血腥視覺系,而是將溫情與暗黑相互交織。其對于時空的轉換穿插、人物如何戰勝黑暗心理等,也都玩得游刃有余。
這一切都要回到整個故事的起點,也就是閃靈中悲劇的發生點,坐落在一片雪地中的全景酒店。
導演指明一條精神救贖之路:唯有丹尼真正直面自己的創傷,才有被救贖的可能。這樣的設定,給予將《閃靈》中的經典場景無縫對接進的可能,那些穿梭其間的致敬橋段足以讓很多影迷嘆為觀止。
甚至劇本的開始就重現《閃靈》中全景酒店經典的地毯花紋,分鏡頭慢慢重現童年丹尼騎著童車穿梭在酒店門廊間的片段,斯坦尼康的穩定跟拍鏡頭則為整部影片奠定心理驚悚的基調。
這條走廊幾乎涵蓋各種恐怖元素,譬如頭身比例極為失調詭異的雙胞胎姐妹,令人毛骨悚然充滿各種巧合的237號房間,血水漫灌的幕布,琳瑯滿目卻空無幾人的pub……
幾乎是原汁原味地重塑庫布里克式的經典場景,這不僅是出于對經典的尊敬,無形中也為本片增添一種時空置換的錯覺和迷幻感。
為主角設計一種精神上的自我拯救療法:想象自己的大腦中有無數的盒子,通過意志力將那些黑色的記憶緊緊關在盒子里。這一設定,是導演精心鋪陳的心理細節,也對之后的樓梯大戰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走廊或許可以看作丹尼的恐怖記憶長河,它深深根植于丹尼的血液中,是他童年記憶中繞不開的夢魘。某種程度上,這樣沉重的記憶負擔也決定他日后的性格:憂郁深沉,有逃避自我的傾向,是個不折不扣的悲觀主義者。
不得不說對白也挺用心,什么整個世界只是一座擁有新鮮空氣的療養院罷了、我們都正在死去這樣低沉陰郁的話語,都在暗示著看似擺脫記憶困境的主角,實則依舊在日復一日地重復著困獸之斗。
只不過是以一種更為消極的方式做著隱性抗爭,不像那位14歲少女有著滿腔的元氣和斗志,在面對黑暗來襲時,他顯得較為保守,最初并不情愿采用攻擊的姿態去抵抗邪惡。
恐怖氛圍營造更為直接,而非循序漸進式的。但它又不同于jumpscare,總能先給予觀眾喘息空間,再推動驚悚爆發點。
真結族的集體騷動,為全片的高潮到來悄悄蓄力著。無疑導演首創的真結組織是電影中的另一大看點。這個組織兼具古典和現代,他們吞噬活人氣魄的姿態頗有吸血鬼的味道,哥特式畫風也為這一群體的存在披上了神秘詭譎的外衣。
他們生活在陰暗、偏遠的城市邊緣,如同導演對現代社會的嘲諷,這種諷刺是多維度的:一方面,擁有閃靈特性的群體不被社會接受和承認,如少女和丹尼或是真結族,他們在世人眼里,永遠都是格格不入的怪胎。
而另一方面,他們身上的特異功能則賦予洞悉萬物的能力,能夠超前地感知周遭,無論是福報抑或兇險。
閃靈的特異功能被導演賦予毀滅和重生的意味,能讓你瞬間墜入地獄之中,與黑暗融為一體,濫殺無辜以求青春永葆。
與此同時,它所承載的記憶重量也能讓你變得善良,從而敏感地感知正義與黑暗。
就如少女阿布拉,她預知到棒球男孩的遭遇之后,便毫不猶豫地決定打敗真結族以安息棒球男孩的靈魂。在這兩層意味的加持下,丹尼的心理軌跡變得更加立體化,而非流于表面。
整座酒店可以看作是屬于主角的記憶迷宮,再次見到了自己的父親,正是當年對父親的復雜情感才鑄造出丹尼如今的人生。
導演設置的酒吧對話,將丹尼父親塑造為一個不負責任、厭倦家庭生活的男人,這一點確實和前作《閃靈》沒有太大的偏差,也算是一種延續。
導演并不打算僅僅通過俗套的和解式結尾終結一切,將這場對話看成丹尼情緒的宣泄或許更為合適。它并未讓丹尼找到答案,但暗示了一個極為關鍵的信息:丹尼并不會追隨自己父親的命運。
在丁誠看來,相比《閃靈》的寓意豐富,《睡夢醫生》更加通俗化,并不會有get不到的技術性問題。作為一部經典電影的續集,從商業片的角度來看,值得投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