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
“家主。”
“大伯。”
“師父”
鄭九淵等人跟了過來,叫什么的都有。
整個鄭家的核心人物,可以說都在此時的光霧山山頂了。
演武場上,許遠和鄭八極隔空對望,氣氛有些不同尋常。
或許以前鄭九淵不知道,但上一次遇到了許遠之后,回來他和老爺子鄭七祖詳談了很久,他也因此更清楚的知道了一些當年的辛秘。
自己父親鄭八極現在是宗師,而且是最強宗師。
但很多年前,他的上限不僅如此,而是大宗師。
之所以難以跨越最后一步,就是因為當年敗在過許遠手下,武道信念近乎于被摧毀,所以多年來難有寸進。
今天,對父親來說,或許是一場救贖。
但……前提是父親能夠擊敗許遠。
“你來干什么?”鄭八極開口。
“我要一個交代,或者……”許遠眼中神采奕奕的道,“我給你們鄭家一個交代也行!”
“交代?你怕是忘了二十年前的事了吧?”鄭八極眉頭緊皺,怒道,“你欠我的東西,今天該還了!”
全場懵圈。
什么意思?
家主認識許遠?
兩人還有過一段交往?
許遠看著鄭八極,笑了出來。
欠東西的,是鄭八極!
他欠許遠一條命!
當初要不是鄭七祖出現,鄭八極的故事,早在十多二十年前就殺青了。
輪得到他來當這個鄭家家主?
“子不教,父之過。你兒子做的缺德事,你來承擔,也可以。”許遠示意孟筱萱站到一旁去,然后整個人慢慢的微蹲了下來,雙手微伸。
動作,和《葉問4》中子彈哥對打泰森的那一幕十分相似。
一個金雞獨立,近乎于貼近地面。
這是一個很有攻擊性的起手式。
代表了許遠此時此刻的心境。
今日,既然上了這光霧山的山頂,許遠就沒想過要留手。
斬草要除根,免得春風吹又生。
許遠之所以很長一段時間都按兵不動,就是因為在法治社會,他要斬草除根有些麻煩。人命案件,在華國就是天條,誰都不能例外。
但屋里鯤鯤這件事之后,許遠再無顧忌。
有什么,先打了再說。
“過來,送死!”許遠低聲。
鄭八極面色精彩。
因為這句話,正是當年他對許遠說的。
但結局有點慘,許遠一拳,斷了他的未來。
今天,他要改變這一切。
鄭八極腳下土地塊塊皸裂,一道道裂紋不斷朝四周延伸,眨眼間就已經成了一片廢墟。
他整個人瞬間消失,原地發出爆破之音,泥塊飛濺而出。
鄭八極,動了。
“八極拳,奔雷式,奔雷奪命手!”
電光火石之間,鄭八極的拳頭已經逼近許遠。
這一刻,時間仿佛停滯。
“奔雷手,這是八極拳的殺手锏之一,家主最強的就是這一手了吧?”
“嗯,今天,恐怕要出人命。家主的奔雷手,從無落空,出手必然奪命!”
“七年前,青城的那位道長就是敗在了家主的奔雷手下,一年半后殞命。”
“三年前,武當新冒頭的有掌教接班人之稱的那位道長也一樣,據說現在還無法下床。”
“一年前,少林的圓規大師敗于家主之手,上個月剛剛不幸登臨極樂世界。”
“武道之爭,奔雷手一出,就沒有后路了。”
“可惜了許遠啊,他的劇,我其實挺喜歡看的。”
“我昨天還在追《向往的生活》呢。”
鄭家子弟,議論紛紛。
勝負,在奔雷手出現的那一刻,就已經決定了。
鄭八極,奔雷手,從無敗績。
唯有鄭九淵一言不發,因為他知道,父親的奔雷手其實輸過一次。
輸給了……二十年前的許遠。
許遠右手握拳,收拳于腰,整個人微微右傾,然后右拳再驟然爆發。
天上仿佛打雷了一般,出現了巨響。
但其實,聲音是從許遠的拳頭中傳出的。
“八極,沖天炮!”
許遠一聲低吼。
八極拳VS八極拳!
不過奔雷手,是八極拳的殺手锏,是壓箱底的絕招,是鄭家每一任家主才有資格研習的勝負手。
兩個同樣強大的鄭家宗師,會奔雷手的那一位,必勝無疑。
這種絕招,可以百分之兩百乃至是三百的發揮一個人的力量。
宗師,不說追星逐日,但開碑裂石不成問題。這種力量增幅百分之三百,是真的超越了肉體極限力量。
你讓現在的鄭八極,用這一拳去打坦克裝甲都能造成相當的破壞。
毫不夸張!
而沖天炮,只是八極拳的入門拳法之一,是每一個八極拳愛好者都會的一個架子,聊勝于無。
沖天炮,怎么可能是奔雷手的對手?
拳拳相交,一個人影不動如山。
另一個人如同一道閃電射向遠方,重重的撞在演武場的巨鼓之上,把這架百年巨鼓撞破。
全場失聲!
因為,那個不動如山的,赫然是大明星許遠。
而那個倒飛出去的身影,則是當世最強宗師,鄭家家主,鄭八極。
“你和當年一樣,還是這么的不堪一擊。”許遠舒了一口氣,他的右臂有些脹痛,上次的槍傷有點被崩開了。
這一拳,破壞力太強,哪怕對他自己而言也一樣。
“你的拳,太浮夸,沒有沉下去。”
“對了,忘了跟你說,鄭九豪是你兒子吧?我打他的那一拳,就是打你的這一拳。”
“啊!”鄭八極躺在地上,發出了憤怒哀嚎。
許遠這是殺人誅心啊!
鄭九豪,現在還在病床上。
醫生說過了,他這輩子,恐怕很難醒過來了。
鄭家,完全是在用錢給他吊命。
“我殺了你!”
許遠背后,一股勁風襲來。
鄭九杰,從書房偷偷跑出來了。
區區書房,怎么可能困得住鄭家最年輕的宗師之一?
他剛好見證了這一幕,聽到了許遠的話。
鄭九杰和九豪是孿生兄弟,那種感情,別人無法體會。
許遠轉身,反手抓住了鄭九杰的拳頭。
一掃腿,鄭九杰腿骨當場折斷,原地跪下。
許遠右手高舉,八極拳沖天炮即將再一次發動!
這一拳,和打鄭九豪的那一拳,何其相似?
就連情景都如此雷同。
“不!”
鄭八極發出了心痛的嚎叫。
許遠已經毀了他的一生,之前又毀了他一個兒子的一輩子。
現在,難道還要奪走他最寵愛的孩子的性命嗎?
鄭八極真的不能接受這一切。
既生許,何生極!
“許遠!”
千鈞一發之際,一聲蒼老的聲音傳來。
演武場旁邊,鄭家祠堂的大門悄然打開。
一位雞皮鶴發,老到佝僂的老人慢慢的走了出來。
“七祖!”
“爺爺!”
“祖爺!”
所有鄭家子弟全部跪下行禮。
然而下一刻,這位老者朝許遠緩緩的低下了頭顱,躬身道:“放我鄭家子弟一條活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