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筱的話讓羽生陷入了長久的沉思。有那么一個很簡單的道理是之前羽生一直拒絕去思考和承認的——作為一個外來者,既然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話,那么他能做的只能是改變自己以適應和融入這個世界,而不是要求整個世界去配合他運轉。
那又怎么可能呢。
不愿意為了融入世界而改變自己,使得羽生性格之中保守的一面徹底的暴露了出來,但這是不對的,此時羽生已經意識到了自己或許是時候做出改變了……最起碼,他身上應該多一些年輕人的活力才是。
“三筱大人,敵人是巖隱的人,此次他們要執行的是通常的滲透與破壞作戰,包括但不限于騷擾后方、破壞補給、定點偷渡之類的戰爭常規任務,并不包含特殊的目的。”很快的,宇智波鏡完成了對俘虜的審訊,他從敵人那里并沒有發現什么值得在意的情報。某種意義上這是一個好消息,說明巖隱暫時沒有對火之國有什么特別的企圖。
沒有人會問那四個敵人怎么樣了,因為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的結果。
“在木葉和云隱遭到了重創之后,巖隱似乎分外活躍起來了。”聽到宇智波的匯報之后,三筱說道。不過巖隱的活躍可以說是一種必然的結果。戰爭中此消彼長,我弱敵強的時候,他們自然會采取更頻繁的動作……趁著木葉與云隱失去首領,身為宿敵的巖隱當然會趁機取得戰爭優勢。
“最近我們防線上的沖突也多是和巖隱爆發的,不得不承認,現在他們已經取得了戰場乃至戰略上的主動權。”水戶門炎說道,從他臉上可以看到對于目前戰爭形勢的憂心。
“所以我們此行,為的就是盡量減少我們敵人的數量,解決一部分后顧之憂。”三筱說道。
在目前的戰爭形勢之中,巖隱的主要進攻方向是云隱和木葉,在砂隱方向采取防御的態勢;砂隱則是在主攻木葉和巖隱;大陸中央的火之國木葉隱村則已經開始了全面的戰略收縮,在挫敗了云隱的入侵之后采取了固守的態勢;云隱原本的進攻方向是巖隱和木葉,但剛剛失去雷影的他們也不得不學習木葉收縮勢力;孤懸海外的霧隱則是在對付云隱以及更遠處的巖隱,這次忍界大戰之中他們暫時沒有對木葉大動干戈的意向。
再加上夾雜在大國中間的小忍村的話,整個世界早都已經亂成了一鍋粥,所以才會有很多像羽生這樣被戰亂破壞了家園的人存在。
這類有關世界形勢的話題,羽生當然插不上嘴,而且在經歷了剛剛的事情之后,他也沒多少說話的心思了。不過他也沒什么睡意,于是重新把那堆篝火點燃,希望能在天亮之前把沾濕的衣服烤干。
夜色里多了一縷亮光,隨后那個年紀更小的忍者也坐到了篝火的旁邊,只見他解下了帶在自己頭頂上的頭套,隨手將其丟到了火堆之中,而后他那一頭在夜色之中分外顯眼的白發就那么自然而然的露了出來。
他見羽生有些驚訝的望向自己,于是解釋著說道,“粘上血跡已經不能用了,否則很容易被敵人的偵查忍者發現。”
只是他不知道,他所解釋的地方跟羽生驚訝的地方并不是一回事。
“咳,剛剛多謝你出手相救了,還沒請教……你怎么稱呼?”羽生收回目光,看似只是出于禮節性的問道。
“旗木。”
“下面的名字呢?”
“旗木朔茂。”
“……那我明白了。”
“什么?”
“沒什么。”羽生當然不能說自己明白了為什么對方小小年紀就這么會砍人了。
只不過……所謂的天才果然都是在這般年紀就能冒頭的么,有個詞怎么說的來著?
對,叫做脫穎而出。
“有個問題,那樣的身體動作,以你這種年紀是怎么做到的?”或許是為了掩飾自己態度上的問題,羽生又接著問道。
剛剛旗木朔茂所展示出的體術與劍術,分明是需要經歷無數的生死戰斗才能獲得的實戰型技術,可偏偏他這種年紀哪來的廝殺經歷?
旗木似乎有點不太適應這種夸獎,他有些不好意思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腦,認真的思考了一番后說道,“沒什么特別的,練著練著就會了。”
“……”
前言撤回,這人貌似沒什么“不好意思”的心思。聽聽,練著練著就會了,他說的是人話嗎?
“那你呢,你又怎么突然能使用水遁忍術了,而且還是B級的高等遁術?聽說你可是才覺醒查克拉沒多久的。”旗木這么反問道。
羽生張嘴欲言,卻發現自己似乎沒辦法解釋,想了想,他只得勉強說道,“我也是練著練著就會了。”
這回答讓旗木朔茂雙手一拍,接著用一種“不就是這么一回事”的眼神看向了羽生。
然而這能一樣嗎,不管是成為忍者還是使用水遁,羽生都是拜二代目火影所賜,這是后天因素,跟旗木朔茂這種天賦秉異的人并不是一回事。
“或許我練著練著也很快就學會遁術了呢。”這孩子又這么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說道。
羽生瞥了這家伙一眼,然后微不可查的搖了搖頭,年輕人就是年輕人,旗木畢竟還不是后來那個木葉白牙,他有點貪得無厭了。
羽生倒是很想問一下他學遁術干什么,有什么用?再華麗的忍術能擋得住他的梟首一刀么?
在年長者對局勢的憂慮、年輕人對世界的無知之中,黑夜很快就過去了,黎明到來之際,得到充分休息的忍者小隊再度出發了。
只是羽生身上的疲憊感卻沒有消除,從昨天開始他的查克拉就一直處于不斷消耗的過程之中,尤其是在釋放了一個B級的水遁忍術之后更是如此。他的查克拉到現在也沒有恢復多少,可依然不得不咬牙跟隨著眾人前行。
由于他們這次承擔的并不是作戰任務,而是意義更重大的外交與政治任務,所以在越過邊境線的時候,忍者小隊并沒有與木葉的前線部隊有所接觸,而是刻意從那種既沒有自己人也不會有敵人出現的隱秘路線出境。
“這里是……田之國?”離開了火之國之后,周圍的地理風物對羽生來說反而熟悉了起來,因為他曾經在這里生活了很長一段時間……他們現在的行動線路跟之前羽生在遇到二代目火影之后離開田之國的線路十分的相近,甚至可以說是相同。
“覺得有些眼熟了?這次我們前往雷之國的路線,并沒有選擇從南面鐵之國穿插的最近一條,為的就是經過這里,接下來換你帶路了……二代目火影的遺體被你安置好了,但敵人的尸體你沒動吧?希望他們現在還在那里。”當眼前的森林逐漸茂密起來之后,三筱對著羽生說道。
“找到他們,那是我們與云隱談判的最佳籌碼。”
這條路羽生還是記得的,哪怕只記住了個大概,只要找到了那棵燃盡的大樹,一切位置就會清晰起來。
于是,他的位置又被換到了隊伍的最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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