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陰重昏暗,時不時還會落下一滴滴雨水。
“要下暴雨了。”
黃山收回目光,跟隨著陳新竹的腳步,走進了支峰山城。
和其他山城一般無二,大街上雖有行人,但氣氛依然冷清。
很明顯,支峰山城也遭到了魔修的襲擊。
沿著街道走了沒一會兒,前方傳來了高亢嘹亮的奏樂聲。
很快,黑白兩色的素衣映入眼簾,這是一只足有近千人的龐大隊伍,步履沉重。
嘹亮的奏樂聲中,夾雜著哭喊哀嚎,這、分明是一只送葬的隊伍。
看到那白簾上“支峰”兩個大字,陳新竹眉頭微皺。
和其他人一樣,陳新竹兩人也走到了街道外側,和送葬隊伍擦身而過。
忽然,陳新竹的眉頭挑動了一下。
他分明感應到了一道視線,從送葬隊伍里直直的看著他。
面上不顯,陳新竹神念微動,瞬間鎖定了目標。
視線赫然來自一位十來歲的小女孩。
陳新竹也認識。
正是當初有過數面之緣的,支峰氏族長親孫女。
名字好像叫……支峰小月?
“看她的樣子,難道認出了我?”
陳新竹有些驚訝。
由于“寒光劍陳默”的名聲已經傳開,再加上在遺跡里,他又惹了一堆仇人。
為了避免麻煩,這一次,陳新竹可是重新裝扮了一番。
不是華山弟子陳新竹的模樣,也不是寒光劍陳默的模樣,普普通通,平平無奇。
按理來說,做到這種程度,不應該被人認出才對。
甚至哪怕有人發現他做了偽裝,也不應該發現他偽裝之下的真面目。
可是,這是什么情況?
雖然支峰小月努力掩飾,但是陳新竹還是發現了她目光之中那一閃而過的欣喜。
似乎,真的認出了他。
沒有出現意外,送葬隊伍很快遠去。
陳新竹和黃山也沒有多加在意,來到城中心,找了一座生意看起來還行的客棧。
吃飯住宿一條龍服務。
吃完飯,陳新竹對著黃山叮囑了一句。
“黃山,若是有人尋我,不必阻攔,帶來見我即可。”
“是。”
雖然有些驚訝,但是黃山沒有多問。
既然師尊如此吩咐,那么大概率會有人來訪,準備工作要先做好。
太陽落山,天色漸暗。
一行三人,悄悄的進了客棧。
在和掌柜的說了幾句后,三人上了客棧二樓,左拐右拐,來到了一間套房前。
支峰小月親自上前。
咚!咚!咚!
套房內,聽到敲門聲,早有準備的黃山暗道一聲,來了。
以他的修為,自然能辨別出門外有幾人。
很明顯不是客棧的小二。
想到自家師尊的吩咐,黃山不敢怠慢,連忙出聲。
“有什么事?”
門外,支峰小月聽到這不屬于陳新竹的聲音,愣了一下,還是開口道。
“小月特來拜見陳前輩,還請前輩一見。”
聽到這清脆的女孩聲,黃山一愣,不敢多想,連忙去開門。
房門打開,雙方照面。
以黃山的眼光,一眼就看出了三人的修為。
兩個后天圓滿,一個內氣境八層。
僅以修為,不值一提。
不過,既然是自家師尊的客人,黃山還是給予足夠的禮遇。
“家師早有吩咐,三位請進。”
支峰小月三人看不出黃山的修為,但是此行本就有求于陳新竹,自然不敢做出無禮的舉動。
客客氣氣的進了套房。
早就察覺的陳新竹,已經在客廳等候。
看到陳新竹,支峰小月眼神一亮,連忙快走幾步,雙腿一彎就想下跪。
然而好像有一雙看不見的手在托舉著她的雙腿,讓她怎么也跪不下去。
“小月,不用如此,坐。”
陳新竹輕嘆了一口氣,指向一旁的座椅。
聽到這話,支峰小月也清楚,無法下跪必然和陳新竹有關。
幽幽的嘆了一口氣,猶豫了一下,支峰小月還是坐了下去。
兩位護衛站到她身后,沒有言語。
不用陳新竹吩咐,早有準備的黃山給兩人上茶。
支峰小月剛想開口,就被陳新竹伸手制止。
“小月,我看得出來你心里充滿了焦慮,不妨先喝一口熱茶,平復一下心情再說。”
支峰小月張了張嘴,剛想拒絕,就聞到了怡人的清香。
陳新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對著支峰小月輕輕笑了笑。
“我這茶有靜心養神的功效,你不妨試試,畢竟只有冷靜下來才能把話說清楚。”
支峰小月深吸了一口氣,靈茶的清香更加誘人。
“小月失禮了。”
端起茶杯,支峰小月輕輕抿了一口。
香醇誘人的靈氣隨著茶液流入體內,支峰小月不由得有些陶醉。
陳新竹沒有打攪,兩名護衛對視一眼,也沒有做出反應。
良久,支峰小月輕輕放下茶杯,贊嘆了一句。
“小月還是第一次喝到靈茶,感謝陳前輩的招待。”
點了點頭,陳新竹問道:“怎么樣?冷靜下來了嗎?”
支峰小月:“托前輩的福,小月現在很冷靜。”
放下茶杯,陳新竹的臉色也認真了幾分。
“那么,我們就開始正事,首先,希望你能如實回答我幾個問題。”
支峰小月點了點頭,鄭重的道:“陳前輩請問,小月知無不言。”
舉起左手食指,陳新竹再次開口。
“第一個問題,我對自己的偽裝還是蠻有自信的,那么你是如何在人群中,一眼就認出我的?”
聽到這話,支峰小月的表情沒有變化,看來她確實很冷靜。
“陳前輩的偽裝水平確實極高,小月也沒有看穿。”
沒有看穿?
陳新竹眉頭挑動了一下,沒有說話,等著她的解釋。
支峰小月看了陳新竹身后的黃山一眼,猶豫了一下,還是接著說道。
“事實上,小月之所以能一眼認出陳前輩,靠的是與生俱來的天賦。”
“天賦?”下意識的,陳新竹想到了自己的靈魂天賦。“是特殊體質嗎?”
支峰小月點了點頭,詳細的解釋了一下。
“是的,小月的天賦能讓小月看清一些東西,所以雖然陳前輩你做了偽裝,但是在小月看來,你還是你,沒有改變。”
“原來如此。”陳新竹對著支峰小月輕輕笑了笑。“真是了不得的天賦。”
雖然支峰小月沒有多說,但是以陳新竹的腦洞,還是瞬間想到了很多這天賦的使用方法。
不得不說,就連他都有些心動。
沒有在這個問題上深究,陳新竹再次舉起左手的食指和中指。
“那么第二個問題,你來找我,是想我做什么?”
聽到這話,支峰小月的臉上迅速涌起了一抹潮紅,情緒似乎有些激動。
深吸了一口氣,她擦去眼角的水霧,對著陳新竹柔聲說道。
“前輩,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