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等那位特異局中將退出了房間后,那位被稱為元帥的老人望著窗外的夜色,沉默了許久,最后伸手拿起了桌上的電話。
“南關戰事既然已經結束了,那就借著中都武道大會的東風,將這一戰宣揚出去吧.....我知道最后取下那頭深淵怪物頭顱的,是北原的那個深淵者,但那又如何呢?”
“別和老夫說那些有的沒的!你研究院還欠老夫一個交代,當初南關戰前你們研究院給出的是什么結論還記得不?就為了你們那一份報告,老夫的特異局折進去了三位隊長!到現在,你也好意思和老夫談什么深淵者的血肉殘片?”
“......等你們的宣傳出了結果,再和老夫來談那半條手臂的歸屬吧!就這一點戰果,軍部,戰略防御部的那些人可都盯著呢!”
將電話放下,這位老人輕嘆了一聲,隨后重新坐回了位子上。似乎是思考了一下,他又重新將那份報告拿在了手中。
翻過數頁,這位老人的眼光停了下來,最終匯聚在了一個名姓上。
陳到,絕巔以上半步境界.....
“倒也不是沒有好消息,至少,年輕一代還有些崛起之象啊!”
中都,臥虎武館分館
當朝陽躍起,第一縷金光映照在臥虎武館這間分館全新翻修的窗壁之上。在一樓的道場內,有一道身影緩緩的站起了身子。
依依張口一吐,便是一道白霧呼出,凝形如箭矢。
而在一旁,已經熬了一夜的吳月嬋,此刻面上非但沒有露出疲態,反而眼中浮起了些驚嘆的顏色。
她感覺,自己可能是要見證一個傳奇的崛起了。
在用龍骨靈花修復過體內的暗傷后,依依的修行進境堪稱恐怖!
一日九品,三日鍛體!
有早已凝形的白虎甲胄的蘊養,相隔使用那道龍骨靈花才不過十日,依依的一身體魄便已經逼近了鍛體階位的頂點!甚至有方才那一口箭矢白霧在,估計破入內氣境界也不遠了。
這般進境,究竟會讓那些自詡天才,卻在九品八品,又或者鍛體境界打磨十余載的人作何感想?
不過依依的進境雖然極快,但仔細觀察后,吳月嬋也是將心放回了肚子里。
畢竟能有如此恐怖的修為進境,根本原因還是在于那一門臥虎勢上。這一門秘法,根本就不是什么所謂的基礎武學,其內蘊含的真意,甚至要比當年吳月嬋被世外高人引領,所修行的隱世流派秘法更為高深!
也只有如此,在添上依依那堪稱可怕的武道天賦,才能以病患之身,依托這一門臥虎勢練成堪比宗師氣魄的白虎甲胄。也正是有著此前那多年如一日的積累,在修復了身體內的暗傷后,依依才能在武道境界上能有如此跨越式的進展。
畢竟,吳月嬋也是見識過某位臥虎館主修行的。在她看來,此刻的依依單在臥虎勢這一門秘法上,似乎已經和那位宗師級館主不分伯仲了。
這就有點夸張了,畢竟陳某人那是用潛能點硬生生堆起來的秘法極限。
不過根據三爺的估計,這一點從前積累下的余蘊,應該到這鍛體頂點后便耗盡了.....但這也足夠驚人了,畢竟某個小胖子,到了今日也才剛剛邁入鍛體境界。
搖了搖頭,吳月嬋站起身子,而一旁剛剛結束了修行的依依也察覺到了這邊的動靜。
伸出手,吳月嬋摸了摸依依小丫頭的腦瓜。
這丫頭,似乎在修復了身體暗傷后,的確是長高了很多,面上也終于恢復了些血色。在此以前的那種病態美感,總算是不見了。
“依依,今天沒有擂臺戰,中午要不要和姐姐去逛街?”
雖然熬過了一夜,但吳月嬋還是強打起精神,面露笑意的說道。而依依則愣了一下,隨后很是艱難的思考了起來。
末了,依依舉起了自己的那個小本本。
‘還是不了,今天還要教師兄臥虎勢來著.....’
看見這行字,吳月嬋也忍不住抽了下嘴角。她也是記起來了,自己那個弟弟學了這么久,似乎還是沒能如愿將臥虎勢這門秘法入門來著。
這也太笨了吧?
再低頭瞅瞅一臉乖巧的依依,吳月嬋不由得感慨了起來:難不成這天賦的差距竟然能這么大?
就在這時,將一柄短刃抗在肩上,在后院修行了一夜的吳大德也晃晃悠悠的邁步走進道場內。
不過只是抬頭看了一眼,這小胖子便直接拉長了臉。沒法子,他如今也算是武道有些小成,自然能察覺到自家師妹氣勢上的變化。
這怕不是真的快要邁入內氣境界了吧?再這樣下去,自己是不是真的要喊依依為師姐了?
不過這一點打擊還無法打倒偉岸如球的吳大德,只是片刻間,這小胖子便又重燃起了信心。來不及和自家姐姐打招呼,甚至都忘記了早餐為何物。吳大德扛著那柄短刀,轉身就要跑回后院繼續加練。
他可還想著那一天自己的境界能超過依依那丫頭,然后聽那丫頭真心實意的喊自己一聲師兄來著.....如果真的能喊出來,那就再好不過了。
不過就在小胖子轉身的同時,臥虎武館分館的大門被推開。伴隨著那灑入的陽光,有一道身影緩步走進。
是吳月嬋的那位三爺爺,他的面上帶著些喜色。
“月嬋,南關那邊的情報終于出來了,三爺我剛剛從軍部的老友那里拿到了一份!”
而聽見這句話,一樓道場內的三人不約而同的眼中露出了些光芒。這兩大一小都聰明得很,自然明白這位三爺爺眼里帶著喜色的含義是什么。
甚至,依依都不由得長出了口氣,終于將本來提著的心放回了肚子里。
南關一戰功成的消息,早在七日前便已經傳遍了中都武道界。只不過其內具體的狀況,卻始終沒有一份真實可靠的情報能夠闡明。各種花邊小報亂飛,每天瞅著那些用血色印刷的報紙,臥虎武館分館的這一大兩小心里都打顫得緊。
畢竟這些小道消息中,至少有七成都寫著三百年來第二絕巔,臥虎館主戰死南關的字樣.....
不過吳月嬋等人不會知道的,是一直到昨日,等待一支被調往南下平亂的部隊重歸中都后,華國高層才終于決定將這個蓋子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