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聽見陳到這樣問,副院長點了點頭,隨后看向了身旁一位稍顯年輕的醫師。對方扶了一下眼鏡,隨后伸手白大褂里取出了一件物品。
這物品用白布裹著,攤開看,原來是一枚小巧精致,還不到半個巴掌大的輕薄玉佩。
一直站在陳到右側的那位特異局面癱隊長看見這一幕,都不由得愣住了——他們特異局內部的情報,這個少年身上可是沒有任何能證明身份的物品來著。最多最多,也就是能憑借著那件衣服的服飾特點,推斷出這個少年應該出身西疆。
怎么會一轉頭,竟然出現了能證明這少年身份的物品?
而另一邊,在聽見了副院長的回答后,陳到也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不知為何的,他總有些不好的預感。
頂著地中海的副院長先向著特異局面癱隊長點了點頭,隨后開口說道:
“我們也是剛剛發現......這枚玉佩據小趙護士所言,是被縫死在那個少年的上衣里的。唔,縫的很深,小趙護士也是無意中發現的。”
“哎呀,本來我們想著先通知你們特異局的,不過陳宗師卻是剛好先到了。”
摸摸頭,副院長的聲音里略帶些歉意。但才轉過頭,他便發現,一旁那位陳宗師的眼神似乎變得有些不對勁了。
看著那枚玉佩,陳到的眼中好像浮起了追思和懷念的顏色。久違的,有些屬于前身的記憶再度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其中,有北原之上的風雪,也有西疆艷麗的日光。
也許是區區數息的時間,也或者是很久很久,這些翻涌的記憶終于平息。末了,定格在了一幅畫面上。
深山道觀前,一位中年道士立身于漸頹的夕陽中。在他背后,那道觀的門匾上刻有青石二字。
“陳兄,若有一日我事不成,還望你能庇護我那個不成器的兒子。”
“屆時,這枚玉佩便是憑證.....”
那道士長得什么模樣陳到看不太清,只能察覺到,對方的眼睛似乎很亮。而他留下的言語,最終也只有這兩句最為清楚。
“青石道觀,青空上人?”
陳到盯著那枚玉佩,略帶茫然的自語道。緊接著,他便將眼光移向了一旁病床上的少年。
“你是虞兄的獨子?”
聲音里帶著些訝異,陳到是真的沒想到,這個他當初隨手救下的少年,竟然會是前身那位故人的獨子。
而且,在得到了前身關于青空上人的那些零星記憶后,陳到再看向病床上的少年時,竟然也有了些熟悉感!
沒錯,說起來數年之前,陳到也曾被那位青空上人邀請前往西疆青石道觀,還曾經親眼見過這個少年!不過,當初這個少年應該才只有十歲。
只可惜這個少年似乎并沒有在前身腦海中留下更多記憶了。最多最多,前身也只記得,對方的眼睛和他的父親很像而已。
不過,在聽見陳到這樣的驚呼聲后,病床上的少年身子卻是猛然一震。仔細看去,這少年不知何時,額頭上已經有青筋暴起。
他似乎想要說些什么,但試著張口,少年卻只能發出猶如破舊風箱般的呼氣聲。
見少年如此的激動,陳到連忙伸出手,按住了這少年的肩膀。隨后沒有任何吝嗇的,陳到直接向少年渡過去了一股精純內息。
他有些怕,這少年激動之下氣火攻心直接昏厥。
而收回手,陳到卻是忍不住嘆了口氣。
想到這里,陳到的心情更加郁悶——還好,當初凈塵小和尚無意中發現了這
現在看來,昨夜從自己拳下逃走的那個怪物,便是假借了這少年的身份潛入臥虎武館......而這個不遠千里,自西疆而來投奔臥虎武館的少年,卻是受了無妄之災,被那個能在陳到拳下逃走的怪物出手襲擊。
個深受重創的少年,不然的話,自己豈不是令前身背上了所托非人的罪名?
畢竟如果記憶沒錯的話,那位青空上人和前身可以稱得上是至交好友了.....同時,大概也是前身僅有的一個摯友。
一旁的那位副院長,終于是忍不住開口詢問道:
“陳宗師,莫非你認出這個少年了?”
陳到點了點頭,隨后沉聲說道:
“是的,如果陳某沒猜錯的話,他應該是陳某故友之子......”
隨后,陳到便轉過頭,看向了病床上的少年。
“你可是西嶺青石道觀,青空上人虞道成的兒子,虞南?”
病床上的少年似乎是楞了一下,隨后便猛然點了下頭。但緊接著,在點過頭后,少年的眼中卻好像浮起了驚駭的顏色。
他為什么會突然點頭?
虞南本想著否認這件事的,畢竟昨夜里,他可是聽見了那個怪物的籌劃。對方似乎就是想讓自己憑借故舊之子的身份,混入臥虎武館去替他達成什么目的的。
既然如此,他虞南怎么可能讓那個怪物如愿?可是為什么,剛剛這位陳宗師詢問自己的時候,自己會莫名其妙的猛然點頭?
一時之間,虞南的心中浮起了無限的想法念頭,竟然忘記了繼續掙扎。
而看見病床上的少年在點過頭后終于恢復了平靜,陳到忍不住搖了搖頭。眼角的余光,更是不由得掃過了少年的喉間與四肢。
為了能潛入臥虎武館,那怪物竟然下手如此之重。現在看來,自己昨夜揮出的那一拳還是不夠力道啊.....
稍許的沉默后,陳到對著病床上臉色有些難看的少年沉聲說道:
“賢侄你暫且安心養傷,對你出手的那個怪物,已經被陳某發現了它的尾巴......用不了太久,你陳叔定然親手幫你報仇。”
不知為何的,這一聲陳叔脫口而出竟然沒有任何遲緩。
而等這一句說完,陳到又看向了一旁那位頂著地中海的副院長。
“以虞南如今的狀況,何時才能安全出院?”
“唔,至少還需一個月的修養.....但這也只是調養一下他的腹臟傷勢,至于那四肢和喉舌處的傷勢,我們也沒有什么太好的辦法。”
副院長思考了一下,便給出了答案。
“那好,一月后,等武道大會結束,我會來領我這位侄兒出院.....屆時,也會補上那筆醫療費用。”
陳到沉聲說道,隨后向著這位頭頂地中海的副院長行過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