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根生悄悄朝張弛瞄了一眼,發現張弛已經和蘿絲聊上了,兩人嘰里呱啦地無障礙交流,語速都不慢,不時發出笑聲,西洋女郎生性奔放,蘿絲笑得花枝爛顫,不知張弛跟她說了什么,逗得她前仰后合。
羅根生基本的英語還湊合,可也就僅限于日常交流,深入對話他只能聽個囫圇,看著兩人聊得熱烈,也只有干瞪眼的份兒。
心中的邪火蹭蹭蹭的很快漲停,當著我的面撩騷我的女朋友,存心氣我是不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怒火值1000。
張弛可不是什么好人,他就是存心故意,知識就是力量,你丫不是囂張嗎?報復一個人不一定要用拳頭,就憑我三寸不爛之舌,分分鐘讓你感受到綠色環保的能量。
從羅根生的身上并沒有吸取到太多的火力值,證明這廝的能力非常一般。想掃他的面子,張弛隨隨便便能拿出一百種方法。
老宋把張弛叫了過來,笑著說和道:“大水淹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識一家人,都是我朋友,都給我個面子好不好?和氣生財嘛。“
他也覺得張弛跟別人女朋友聊得這么親熱不好。這洋妞膚白貌美大長腿,長得的確不錯,可人家畢竟名花有主,這小老弟就算喜歡也得顧及點是不是?
張弛笑道:“宋哥,原本就沒多大點事兒,我和蘿絲已經說開了,她剛才是時差沒倒過來,打了個瞌睡。我們不打不成交,現在是朋友了。”
他向蘿絲道:“OK不OK“
蘿絲伸出右手和他擊掌,還極其夸張的叫了一聲,兩人是一笑泯恩仇了。
羅根生充滿怨念地看了這廝一眼,蘿絲也是你叫得?礙著老宋的面子,在蘿絲面前也不能顯得心胸狹隘,畢竟這件事的起因還是怪他們,裝出大度的樣子道:“算了,我給老宋面子。”
發現蘿絲一雙藍汪汪的大眼睛嫵媚地望著張弛,自打這廝出現,洋妞連正眼都不看自己了,怒火值2000,洋妞的審美觀是不是有問題?
瞎子也能看出我才是高富帥!我穿名牌,我開豪車,我京城有套房。這貨一看就是個小鎮青年,連條合身的褲子都買不起,穿的啥這是,七分還是九分呢?
老宋將幾人請到了自己的店里,羅根生是來買蟋蟀的,原指望趁著這次機會在金發美眉面前賣弄一下自己淵博的民俗知識,可到了關鍵時候才發現自己的英語實在是SO破!
張大仙人卻真切感受到掌握一門外語的必要性,別的不說,哄外國妞還真是方便。
這也算是中西交流的一種,從蘿絲剛才不經意流露出的武力值,張弛就能斷定這金發藍眼的洋妞也不是普通人物。
冤家宜解不宜結,自己剛剛經歷了一場生死磨難,現在可沒心情再挑起一場中西大戰。不過從她對羅根生的態度來看,他們之間的關系非常普通,并非情侶。
蘿絲也是個沒心沒肺的性子,認識羅根生不到三天居然就敢跟著他從京城來到千里之外的十店鎮,這妞真不怕遇到人販子把她拐到山里關起來搞大生產。
想到這妞驚人的武力值,估計是藝高人膽大的緣故,就羅根生那小雞仔的身板兒,當奸商沒問題,當人販子他還沒那膽色。
張弛本來都想走了,可架不住老宋的熱情邀請,小汪偷偷告訴張弛,這個叫蘿絲的洋妞才是真正的主骨,當然都是羅根生說得,老宋信不過羅根生,留張弛的原因也是想讓他幫忙翻譯,以免羅根生這個二道販子中間搗鬼。
老宋將這次進山捉到的蟋蟀展示給羅根生,羅根生在選蟲方面很有一套,一會兒就從中挑了九只品相不錯蟋蟀,跟老宋談好了價錢,一共兩萬五,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眼看著老宋輕輕松松就將九只蟋蟀換了兩萬五千塊,張大仙人也不由得有些咋舌,想不到這小小的鳴蟲居然可以賣那么高的價錢,早知賺錢那么容易,自己在山里也該多抓幾只。
從蘿絲的表現來看,她壓根不是來買蟲的,整一個看熱鬧的外行,性格開朗外放,動不動就是YEAH!YEAH!也不知她興奮個什么勁?在張弛看來這洋妞有點二百五。
老宋和羅根生談生意的時候,張弛用店里的座機給富二代方大航打了個電話,他現在也是走投無路了,總不能真去派出所找人把自己給遣送回家吧。
其實他首先想到得是林黛雨,可馬上又打消了這個念頭,男人誰不想在女人面前風風光光的,倒霉落魄的一面最好隱藏起來,接連打了兩個,方大航都處于關機狀態,侯博平那邊也聯系不上,這幫損友,需要幫助的時候,一個都指望不上。
張大仙人沒有怨天尤人,點背不能怨社會,最近自己的運氣實在是糟糕透頂。
羅根生跟老宋很快做完了交易,正準備和蘿絲離去的時候,聽到張弛身上傳來蟋蟀的鳴叫,這廝停下腳步,主動搭話道:“哥們,你身上的寶貝給我看看唄。“
他是玩蟲的高手,一聽鳴叫就知道張弛身上的蟋蟀不是什么優良品種。之所以開口,其實是故意想讓張弛難堪。
自打見面就看這小子不順眼,總算找到了一個掃他面子的機會。
張弛將小竹管取出,老宋拿來一個陶制的蛐蛐罐,將他的那只營養不良的蟋蟀遷移其中,轉移的過程中,張大仙人又感到胸膛發熱。
這蟋蟀個小可脾氣不小,怒火值居然突破了200,張弛暗暗稱奇,別的蟋蟀可沒那么大的火氣,更讓張弛意外的是,他居然能夠清晰感受到來自蟋蟀的10點武力值。
如果用人類的標準來衡量自然不值一提,可在蟋蟀的陣營中,這10點武力值堪稱戰神了,至少從其他的蟋蟀身上從未發現這一點,這不科學啊,小小的鳴蟲何時變得如此強大了?
而且這小蟲子居然仇視自己?想想也是理所當然,畢竟是自己把它抓住,從山里帶到了這邊。從蟲子的立場來看,自己就是它不共戴天的仇人。
張弛觀察入微,發現這蟋蟀比起最初被捉的時候雙腿似乎變長了一些,張大仙人忽然想起蟋蟀曾經咬破自己耳朵的事情,難道是因為它吸食了自己的鮮血,而自己的鮮血中富含洗骨丹的成分?
難怪它的一雙小短腿一夜生長了不少,跟自己一樣,都變成了大長腿,仙丹真特娘滴靈驗,這只小蟲今非昔比,發生了脫胎換骨的變化。
老宋在觀蟲方面經驗豐富,總覺得這條蟋蟀有些特別,可具體特別在什么地方他也說不出來,如果硬要說就是這體型偏小的蟋蟀集合了諸多缺點于一身,品相這么低劣的蟋蟀他過去從沒見過。
羅根生看了看那小頭小腦的蟋蟀,忍不住輕蔑笑了起來,蘿絲和張弛一樣外行,羅根生向她普及了一下這方面的知識,這方面是他強項,總算有了在洋妞面前顯擺的機會,術業有專攻,這方面他的確有吹牛的資本。
蟋蟀之間的交鋒是用頭撞頭的方式進行的,因而頭是關鍵部位。善于打斗的蟋蟀,頭要大,體型要雄健、剽悍、有力。
行家看蟋蟀,總是先要看頭。看其形觀其色,優秀的蟋蟀,不僅頭要大,而且頭頂心是锃亮而有光澤的。
頭形高圓品相一流,頭色呈青金色、紫櫻桃色、黃古銅色者,皆屬上品,但比較少見,不易獲取。他剛才花兩萬五從老宋手中收購的那批都屬于上品之列。
再看張弛的這條蟋蟀,尖頭小腦,腦門黯淡無光,顏色青白混雜,腿雖然夠長,可纖細瘦弱,顯然屬于劣種。
品相好的蟋蟀牙黑刃部分要長,黑刃長,齒芒就多,無論蟋蟀的鈣化程度如何,牙總是空的,而牙刃及齒芒卻是實心的,堅硬無比,如同淬過火的鐵器。
羅根生這樣的行家選蟲很少走眼,張弛的這條蟋蟀牙齒發黃,黑刃短小,齒芒稀疏,即便在蟋蟀中也屬于先天發育不良的。
羅根生用夾生英語給蘿絲普及知識,因為詞匯量有限,時不時還得用中文補充。
說了好一會兒,最后總結了一句,張弛的這條蟲就是廢物就是垃圾,根本談不上任何的戰斗力。
張弛本不想跟這貨一般見識,也知道自己的這條蟋蟀品相不咋地,可被羅根生一通貶低弄得心頭火起,張弛道:“說得再好有個屁用,蟋蟀好不好,要斗了再說,長得再漂亮也是個樣子貨,誰知道是不是銀樣镴槍頭。”
自從察覺蟋蟀的戰斗力之后,他就躍躍欲試,搞不好是個意外驚喜呢。
羅根生就等他這句話,馬上挑釁道:“那我隨便選一條蟲跟你斗斗。”
張大仙人是個不服輸的主兒,點了點頭,表示同意應戰。
羅根生道:“總得有點彩頭吧。”
張大仙人揣著明白裝糊涂道:“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