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不是我說的。”
張大仙人明顯察覺到曹明敏的火力值蹭蹭蹭躥升,直奔小一萬去了,心中竊喜,想不到曹主任的集體榮譽感這么強,只是隨隨便便一個激將法就成功激起了她的怒火,這對張弛來說是件大好事,只要找到弱點就能利用。
曹明敏道:“其實成立這種社團毫無意義,你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你們肩上所承擔的責任和使命要比其他學生要重得多,也有意義得多。”
“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我這個人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到最好,不管在什么地方,我把榮譽看得比生命還重要!”這廝一通慷慨陳詞,搞得跟英勇就義似的。
曹明敏將信將疑。
這時候有人過來了,還是位大人物,院長安崇光。
曹明敏趕緊站起身來:“安院長,您怎么來了?也沒事先說一聲。”
安崇光笑道:“就是要打你們一個突然伏擊。”
張弛趕緊規規矩矩向他鞠了個躬道:“安院長好!”
“張弛?是不是犯錯誤了?”
曹明敏笑道:“這次沒有,張弛你先回去吧。”
張弛向兩人告辭離去。
安崇光坐了下來,曹明敏去給他倒茶:“安院長,您來什么事啊?”
安崇光道:“來學校開會,順便過來看看。”
曹明敏把泡好的茶遞給他,安崇光接過,想起張弛:“那小子聽話嗎?”
曹明敏笑道:“在學生里的人氣挺高,因為學校給他通報批評的事兒鬧出了不少風波,院長,其實學院內部通報一下就行了,何必非得鬧到全校皆知。”
安崇光道:“這事兒我可管不了,土木工程系那邊已經找到了校方,我們如果太護著他反而不好,通報批評也不是什么大事,聽你語氣對我有些不滿啊。”
曹明敏道:“安院長,畢竟是咱們自己的學生,要打也是咱們關起門來打,家丑不可外揚嘛。”
安崇光哈哈大笑:“打架算什么丑事?只要不是大事,咱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真遇到大事當然還得護著他們,就說這小子,也該敲打敲打,他又來找你干什么?”
曹明敏把張弛的申請書遞給了安崇光。
安崇光道:“你怎么想的?”
曹明敏道:“您這不是來了嗎,領導做決定唄。”
安崇光道:“我可不管這里具體的事情,學院的領導是陸院長。”
曹明敏道:“我都見不到他人,所有的事情全都交給我了,蕭長源走得又匆忙,中途接手,我這幾天都忙得昏天暗地,還是你們這些當大領導的舒服,甩手大掌柜。”
安崇光笑道:“我們要是干涉多了,你們說我們對權力不放手,給你們權力了,你這又說我甩手掌柜,我才難好不好。”他把申請書遞給曹明敏:“這種小事別問我。”
曹明敏道:“那我可就批了。”
“隨便!”
張大仙人見到安崇光之后就覺得這事兒十有仈Jiǔ要黃,畢竟秦綠竹跟他說過,本來是院內通報批評,可她找安崇光說情之后就變成了全校通報批評,證明老安也不怎么喜歡自己,好不容易才激起了曹明敏的榮譽心,這下功勞白費。
可下午放學的時候,輔導員周興榮就把批好的申請書給了他,學院允許他們成立菁英社,張弛都沒想到這么順利,趕緊把這個好消息告訴葛文修,讓他給掛在校園論壇上,正式進行招賢納士。
想搞音樂節首先得拉贊助,張弛第一個就想到了葉華程,這貨自從來到京城參加錦城影業的管理之后,就整天流連于聲色犬馬,他老爹走后就徹底放飛,葉洗眉追擊忙著律師事務所的事情,也沒精力管他,就算管他他也不聽,是個喜歡湊熱鬧的主兒。
聯系葉華程之后,聽說這貨正在神戶吃牛肉呢,一時半會回不來,于是張弛也沒提音樂節的事兒。
沈嘉偉也問了老媽梁秀媛,梁秀媛手下倒是有些藝人,她雖然是經紀人,但是這種大學生音樂節之類的既沒有什么利益也提升不了多少的知名度,梁秀媛當然不能假公濟私,她還考慮到水木不是一般的學校,這些學生欣賞水準都比較高,普通的通俗音樂還真登不了大雅之堂,她給沈嘉偉一張名片,介紹他去找一位交響樂團的指揮朋友。
葛文修那邊也不順利,老同學謝采妮也對這種音樂節沒興趣,對于他們中戲的學生來說多半都在朝明星的路上努力,誰會在乎這種學生團體的音樂活動。
幾個人在燒烤店碰頭之后,從表情就看出都不順利,分別把情況說了,沈嘉偉把名片放在桌上:“我媽推薦我去找這個叔叔,說他交響樂團的。”
馬達道:“你媽忽悠你的,現在哪有人聽交響樂。”
葛文修道:“其實不一定非得請外援,咱們完全可以自己表演,張弛,你拉二胡啊!”
馬達和沈嘉偉都望著張弛,真不知道這貨還有這才藝。
張弛道:“酒香也怕巷子深,咱們搞音樂節,主要演員——張弛,二胡獨奏,你覺得誰會有興趣?”
馬達舉起手:“我,我有興趣!”這貨絕逼是張大仙人的頭號粉絲。
葛文修道:“我算看出來了,張弛,你根本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你不在乎音樂節的質量,就在乎人氣,就想把學生會那邊給比下去。”
沈嘉偉嘆了口氣道:“難啊,咱們學校的音樂特長生全都接到了學生會的邀請,而且還請了幾位學長當主演嘉賓,特火的水木二人組也來,音樂詩人也來,都是我親自聯系的。”
馬達咬牙切齒道:“你個叛徒!”
沈嘉偉哭笑不得道:“我那時候還沒退出學生會呢,我就覺得不靠譜,大學生音樂會從寒假就開始籌劃組織了,眼看還有十天就要開始,短短的十天之內,咱們也要搞個音樂節,還要全方位超過人家,怎么可能?”
葛文修是個現實的人他也跟著點了點頭。
方大航頂著滿腦袋紗布走過來打招呼,幾個人都望著他,馬達贊道:“哥們,這帽子不錯,就是素了點,回頭我弄捆菠菜榨點汁幫你染染。”
滿桌人都笑了起來。
方大航惡狠狠瞪著馬達:“金毛,你丫嘴真寄吧損,回頭我給你弄根羊鞭堵上。”
馬達道:“喲,還急眼了。”
張弛笑道:“方大航最討厭環保色,你犯忌諱了。”
馬達拉著方大航在他身邊坐下,給他敬了杯酒:“哥,別生我氣,開玩笑的。”
方大航道:“我心眼沒那么小。”跟馬達喝了杯酒,向張弛道:“齊冰怎么沒來?把你甩了?”
張弛道:“你丫就不能巴我點好。”
方大航端著酒杯逐個敬酒,這貨開燒烤店把酒量給練出來了,張弛提醒他少喝點,畢竟腦袋還沒拆線呢。
“聊什么呢哥幾個?”方大航讓伙計給添點涼菜,先送上來一盤綠油油的菠菜,幾個人全都笑了起來,馬達笑得直拍桌子。
方大航臉都綠了,朝服務員直瞪眼,服務員都不知道自己做錯什么了。
張弛拍了拍方大航的肩膀:“聊咱們的,別多想。”
沈嘉偉道:“大航哥,我們準備搞音樂節您贊助嗎?”
方大航沒好氣道:“沒錢,我把張弛一大活人贊助給你們還不行?”指著馬達道:“他爸放貸的,缺錢找馬達。”
“什么叫放貸的,我爸是銀行正式工作人員,那叫信貸部,不是高利貸,沒文化!”
方大航最煩別人說他沒文化:“沒文化怎么了?上個大學就看不起人?你不就是一委培生嗎?”
張弛道:“吃槍藥了?”
方大航道:“說真的,我現在蠻后悔,當初就應該好好學習,連馬達都能上水木,我肯定也沒啥問題。”
幾個人正聊著呢,呂堅強帶著胡依琳來了,張弛和方大航趕緊出去相迎。
張弛有陣子沒見胡依琳了,招呼道:“胡老師,又漂亮了,聽說您進修去了,都沒來及送您,今晚這頓我請,你們只管吃。”
呂堅強向方大航道:“行啊,輕傷不下火線。”
方大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傷得也不重,我忙慣了閑著難受,你們坐,張弛先陪著,我去安排一下。”
呂堅強道:“我們隨便吃點兒。”
今天生意不算太忙,包間還空了一間,張弛本想給他們安排包間,呂堅強考慮人來人往的,也就答應了。
張弛陪著他們寒暄了幾句,呂堅強道:“張弛,你上次問我何東來的事情,我特地回局里查了一下,他現在應該沒什么太大問題了,當年他的案子的確是冤案,只是現在找不到他人,所以也沒辦法結案,你是不是有什么線索啊?”
張弛笑了起來,聽出呂堅強在套自己的話,肯定之前見面的時候被他看出了點什么,向胡依琳道:“他平時跟你一起的時候也聊案子?”
呂堅強道:“你小子少挑撥我們關系。”
胡依琳笑道:“三句不離本行,我只能選擇性失聰,遇到不想聽的時候,就當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