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同過來處理問題的張大仙人也糊涂了,他昨晚的確是誣陷,佟大路沒開車,是司機開車,張弛今天過來之前也想過,如果被揭穿,就說當時被車撞糊涂了,應該解釋的通。
當時他親眼看到是司機從駕駛位上下來,佟大路是從后門出來的。見鬼了,監控視頻神助攻,難不成佟大路真是酒后駕駛,可他也不至于開到中途專門和司機換位置吧?
張弛想不通,佟大路和司機更想不通,兩人憋得臉都紅了,這次擺明讓人給坑了。
佟大路道:“我當時從朋友家里出來,我朋友也能證明,我沒開車。”
“你朋友是誰啊?”
“她叫吉野良子!就住在紫霞湖邊的別墅。”
張弛道:“警察同志,沒我事了吧?我能走了吧?”
交警點了點頭,現在掌握的證據表明張弛沒撒謊,佟大路和其司機的確有問題。
司機火了,怒視張弛道:“當時明明是我開車撞得你,你沒看清嗎?”
張弛問道:“是你?”
司機點了點頭:“是我撞得!”
張弛向交警道:“警察同志,你聽到沒有,他承認故意撞我,我懷疑他們不但有頂包的嫌疑,還想蓄意謀殺我,這不是一起普通的交通肇事。”
佟大路也快氣瘋了,指著張弛道:“姓張的,你別血口噴人,我都不認識你。”
張弛道:“我先走了。”
佟大路向交警道:“警察同志,您哪兒找來的監控錄像,根本和事實不符。”
“你什么意思?說我們偽造證據誣陷你?坐下!”交警怒吼道。
張大仙人樂呵呵離開了事故大隊,心中卻越發奇怪了,從自己的電腦莫名其妙彈出監控視頻,到佟大路出事之后監控視頻被篡改,這一系列事情的背后仿佛有一只無形的大手在操縱。
張弛去找了侯博平,侯博平今天剛好歇班,正在他爸的修理鋪幫忙,現在家電維修生意也越來越不好干了,主營方向變成了手機維修,兼營貼膜,侯博平頭腦靈活,在這方面用心專研,生意頗為紅火。
張弛來北辰已經有幾天,不過沒和侯博平聯系,侯博平也不知道他來,正低頭在那兒換屏呢,聽到有人敲桌子,皺了皺眉頭道:“忙著呢,等會兒。”
“臥槽,你丫脾氣還不小。”
侯博平抬起頭滿臉喜色地望著張弛:“張弛?什么時候回來的?”
張弛道:“昨天,剛好遇到點事兒就沒跟你聯系,這不一早就來了。”
“你丫沒實話,我可聽說了,林黛雨回來了,正準備給你打一電話問問,這不,你就回來了。”
“想多了。”
張弛把自己的電腦拿了出來。
侯博平道:“干啥?想拷片兒?我給你一網址自己下去。”
張弛道:“你腦袋返潮啊,幫我看看這電腦什么毛病。”
侯博平讓他一旁坐著,先把手機屏給換了,侯博平他爸這會兒剛好來了,樂呵呵跟張弛打了個招呼,張弛送上兩盒西洋參,場面上的事情從來都干得滴水不漏。
侯博平不到十分鐘就把手機屏換好,用皮筋扎好,其他活交給老爹了,招呼張弛來到里間坐下,里面空間狹小,平時作為儲藏室使用,侯博平在雜亂的工作臺上推開一片空隙,然后將電腦放在上面,開機正常,忍不住看了張弛一眼:“怎么了?”
侯博平笑道:“我懂,曖昧帶色兒的?”
“不是,是監控視頻,過去我不是在紫霞湖買了別墅嗎?那里的監控視頻無緣無故就跳出來了。”
侯博平盯著電腦屏幕看了一會兒,連上無線網,打開網頁,干干凈凈:“你是不是裝過監控軟件啊?”
“沒有啊,這電腦我剛買的。”
“我給你檢測一下,可能需要點時間。”
張弛道:“你電腦水平怎么樣啊?”
侯博平道:“反正比你高。”
“猴子,高明的黑客會不會通過遠程控制我的電腦?”
侯博平道:“有可能啊,不過我得仔細檢查一下,你這電腦里有重要東西嗎?”
張弛搖了搖頭。
侯博平道:“上過那種網站沒?”
“沒那愛好。”
侯博平掏出一支煙抽上了。
“你丫什么時候學會抽煙了?”
侯博平道:“一直都會,只是過去不敢明目張膽地抽,對了,晚上聚聚唄,我約幾個老同學。”
“別聚了,真要是想喝,就咱哥倆,哎呦,我還有事兒,猴子,這電腦先放你這兒,你幫我好好查查,實在不行,你幫我重新做一遍系統,反正里面也沒啥重要東西。”
侯博平點了點頭道:“得嘞,交給我你放心吧,中午你不在這兒吃飯?”
張弛道:“我還有點事,晚上我來找你。”
侯博平道:“我帶你吃好的去。”
張弛還要去黃春麗家里,佟大路目前被他給困住了,這件事要通知她一聲,自從昨晚發生監控視頻彈出的怪事,張大仙人也就多了個心眼,能不打電話盡量不打,網絡社會,怎么忽然感覺沒點安全感了,連走路這貨都盡量哧邊,看到監控攝像頭跟做賊一樣把腦袋耷拉下來,感覺這一個個的攝像頭就像一只只的眼睛監視著自己。
一路上總想著佟大路的事情,這貨明明沒開車啊,怎么監控錄像里面是他開車?這事兒難道是屈陽明幫忙動了手腳?張弛幾次想掏出手機給屈陽明打電話,他這個手機是加密的,可也覺得有些不安全,忽然有種被人操縱的感覺,很不爽。
張弛來到黃春麗家門口,家里沒人,這貨來到移動營業廳,買了個諾基亞8110,辦了張新卡,關掉數據,以后也沒打算開數據,總感覺打開數據跟脫光了站在人群里面一樣。
費了半天周折,這才給黃春麗打了個電話,黃春麗那邊關機。
張弛又給齊冰打了個電話,齊冰看到北辰的號碼也接了,聽到張弛的聲音有些奇怪,低聲道:“上課呢,發消息啊!”
張弛道:“沒事,回頭再聊。”掛了電話,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張弛一看是章啟明的電話,接通電話笑道:“章大隊,有什么指教啊。”
章啟明給他打電話是為了頂峰金融的事情,他今天已經去局里報到了,接手的第一個案子就是調查頂峰金融,其實局里早就關注到了這家公司不正常,正在方方面面搜集證據,不過現在只查到了冰山一角,局里打算等查出幕后大老板,然后再統一行動。
章啟明是想讓他安排和證人見見面。
張弛想起鐘向南現在的處境,也沒把握他會同意給警方當證人,讓章啟明多點耐心,他先去探探口風再說。
張弛準備走的時候,看到趙七斤和幾個人迎面走了過來,趙七斤家就住在附近,平時也就在這一帶活動,遇到他也并不奇怪。張弛笑著迎了上去,主動招呼道:“七斤哥!”
趙七斤見到他笑了起來:“張弛啊!”他已經知道鐘向南還錢的事情,這筆錢追回來,他是有提成的,這件事開心之余也讓他對張弛刮目相看,這小子的確出息了,發達了,他打聽過,鐘向南的四百萬就是張弛借給他的。
混社會的人也講究道義,張弛這小子仗義,昨天的做法讓趙七斤也高看他一眼。
趙七斤道:“張老弟,來故居看看。”
張弛笑道:“您高抬我了。”
“我早就看出你不是一般人,準保有出息,現在讓我說準了吧。”他向同伴道:“看到沒,大學生,還是學習有用吧,咱們累死累活,爭強斗狠也就賺個辛苦錢,人家輕輕松松身家都幾百上千萬。”
張弛道:“我也是辛苦錢。”
趙七斤哈哈大笑道:“得嘞,我說錯話了。”
張弛道:“七斤哥,中午沒事吧?”
趙七斤道:“倒也沒多大事。”
“我請你喝酒唄。”
趙七斤樂了:“兄弟,應該我請你才對。”
張弛道:“七斤哥給我個面子唄。”
趙七斤點了點頭道:“成,就沖著你對鐘老師這么仗義,走,綠泥小廚。”
趙七斤的那幫同伴也準備跟著,趙七斤擺了擺手道:“別啊,你們自己吃去,我們兄弟倆敘敘舊,你們跟著干啥啊。”他也不是傻子,知道張弛不會平白無故請自己吃飯。
兩人來到綠泥小廚,張弛過去來過這里,對這里比較熟悉,點了幾道特色菜,要了瓶紫壇酒鬼,他主動給趙七斤滿上,笑道:“七斤哥,還記得你請我喝酒的事情嗎?”
“有嗎?”趙七斤可不記得自己請他喝過酒。
張弛道:“前些年,你干拆遷那會兒,在眼鏡燒烤,我說請你喝酒來著,可我錢不夠,你最后幫我把帳給結了。”
經他提醒,趙七斤想起的確有過這件事,他笑了起來:“你不說我都忘了,當時你小子可真窮啊。”
張弛敬了他一杯:“七斤哥,你算是我命里的貴人,不是你給我指點拆遷的事兒,我當時都不知道怎么處理呢。”他沒夸張,當時初到凡間,一切都懵懵懂懂的,趙七斤給他指了條路,雖然出發點是想拆他的小屋,不過張弛也是從那時開始破而后立。
趙七斤道:“說實話,你那時跟個二傻子似的,長得又愛又胖,我都不忍心欺負你,老天有眼,你現在可真是出息了,兄弟,你是不是發大財了,居然借給鐘老師四百萬救急。”
張弛道:“馬馬虎虎吧,我在京城做了點生意,每年都能進賬個千兒八百。”
趙七斤驚詫地張大了嘴巴,補充道:“萬?”
張弛點了點頭,雖然吹了點牛逼,可現在他的實力賺到這個數應該沒問題。
“厲害啊!”
張弛道:“也不算什么,京城跟北辰不一樣,那里有錢人特多,一千萬在京城買套房都夠嗆,可在咱們這邊就能買一套位置絕佳的別墅了。”
趙七斤道:“我聽說你把林朝龍的別墅給買下來了,兄弟,說句你不愛聽的話,那房子可不吉利,死過人。”
張弛笑道:“賣了。”
趙七斤道:“你看我這腦子,昨兒你說過,我怎么給忘了,你賣了多少?”
張弛道:“九千!”
“萬?”趙七斤的腔調都變了。
張弛又點了點頭。
趙七斤暗嘆,人家這頭腦就是不一樣,炒房都能炒出這樣的水準,隨便一轉手就掙了八千萬,早知道這樣,我也應該好好上學。
張弛道:“七斤哥,頂峰是你開的?”
趙七斤搖了搖頭道:“我哪有那個本事,我就是幫忙要錢,從中拿點好處費,昨天鐘老師把錢還上了,他們給我五個點的返利。”
“二十萬?”
趙七斤道:“我手下二十多個朋友,一分就沒了,現在混社會也不容易,我們都是小打小鬧,現在掃黑除惡這么厲害,違法亂紀的事情誰還敢干。鐘老師這活我們都跟了兩個多月了,這兩個月,吃喝用度都是我花的,去了成本,根本賺不了幾個。”
張弛道:“我可聽鐘老師說了,他借了二百萬,這利息也太狠了吧,才多久啊就變成了四百萬。”
趙七斤道:“一個愿打一個愿挨,這鐘老師也夠倒霉的,去年挺風光,在市里疏通關系,接了不少綠化工程,越玩越大,把家里的錢都投進去了,可今年被人擺了一道,血本無歸,所以說人不能太貪心。”
“錢都被頂峰金融給掙了。”
“可不是嘛,不過頂峰很有實力的。”
“有后臺吧。”
趙七斤喝了口酒道:“就知道你小子想打聽,不甘心那么多錢打了水漂是不是?”
張弛笑道:“鐘老師肯定會還給我錢的,頂峰金融有什么背景啊?”
“我也不太清楚,這邊的經理姓徐,叫徐自強,年輕有為,不過他背后還有人。”
張弛道:“徐自強?我沒聽說過這號人物啊。”
趙七斤道:“他爸徐老廣,過去是咱們北辰首富林朝龍的司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