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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忠軍打量著王向陽,其實就算曹誠光不說,他也感覺狀況有些不對。
王向陽道:“謝局,您別聽他挑唆。”
曹誠光道:“就算沒問題也沒什么本事,謝胖子,你考慮考慮,要不要幫我將頭盔解開?”
此時熊忠陽臉上布滿黑氣,傷口又癢又麻,他知道曹誠光并沒有騙他,咬斷他雙腿的兇獸牙齒有毒。
張弛看到他傷口的狀況,趕緊往他嘴里塞了一顆解毒丹,雖然他并不喜歡熊忠陽,可畢竟是隊友,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死在這里。
楚江河道:“必須把他送回去醫治。”
熊忠陽擁有強大的自愈能力,可現在這里屬于靈能禁地,熊忠陽的自愈能力起不到任何作用,呆得時間越久對他的傷情就越不利。
謝忠軍打量了熊忠陽一眼,皺了皺眉頭道:“馬達,你送他出去。”
馬達點了點頭道:“可是……可是我不記得路。”
謝忠軍道:“總不能取消這次的任務。”
熊忠陽暗自心寒,謝忠軍真是沒有一點人情味,從他的舉動來看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死活,當初跳傘,他就率領大家離去,是王向陽和張弛留下來等自己,現在又遇到這種狀況,謝忠軍還是毫不猶豫地將他拋棄。
楚江河主動請纓道:“謝局,不如我留下,我們將熊忠陽送出森林然后再趕回來。”
謝忠軍想了想道:“張弛,你去。”
張弛愣了一下,沒想到老謝又把這件事派給了自己,苦笑道:“您對我可真是信任。”
曹誠光道:“那可不叫信任。”
謝忠軍擔心曹誠光又胡說八道,趕緊催促道:“你速去速回,我們會盡量放慢一些速度等你們前來會合。”他們進入森林也就是半個多小時,一來一回最多一個半小時。
王向陽特地給他們提供了一幅路線圖,張弛和馬達利用組合起來的擔架抬起了熊忠陽,兩人啟程之時,謝忠軍一行人已經繼續前進,張弛轉身看了看,嘆了口氣道:“還說要等咱們。”
走在后面的馬達呵呵笑了一聲。
熊忠陽道:“麻煩你們了。”
張弛道:“客氣什么,又不是第一次。”
熊忠陽神情有些尷尬,剛來天坑就是張弛留守平波湖等他過來會合,現在又是張弛救了他,雖然他不知道張弛塞給自己吃得那顆東西是什么,可服下那顆藥丸之后傷口的麻癢感消失,疼痛開始變得越來越劇烈,疼反倒是一種好事,證明毒素已經被中和。
張弛見熊忠陽不說話,問道:“怎么?傷口疼得厲害?”
馬達道:“要不要再打一支止疼針?”
熊忠陽搖了搖頭,忍痛道:“只要離開這片地方,我……我就……就可以恢復,止疼針打太多不好……”他當然明白越快離開靈能禁地對自己的恢復越好,可也不好意思催促。
張弛知道熊忠陽心中所想,明顯加快了步伐,馬達在后方有些跟不上了,提醒張弛道:“哥,慢點兒……慢點兒,小心腳下。”
張弛道:“放心吧,我記得路。”聽到后方馬達的喘息聲,張弛心中有些奇怪,馬達的體力極其強悍,怎么今天的表現好像有點反常。
張弛記憶力超群,沿著原路來到了森林之外,留在外面的隊友見到他們這么快就回來,還以為完成了任務,迎上來才知道熊忠陽受傷了。
張弛和馬達將擔架放下,馬達幫忙將熊忠陽傷口的繃帶解開,傷口血肉模糊,白骨的殘端清晰可見,馬達倒吸了一口冷氣:“傷得這么重?”
熊忠陽道:“沒事,你們趕緊回去吧,到了這種環境下,我可以自行恢復。”
張弛指了指他的那雙斷腿:“還能長出來?”
熊忠陽也不瞞他,點了點頭,此時已經能夠感覺到傷口正在愈合,說起來還要多虧了張弛,如果不是張弛幫他解毒,他的自愈能力也會受到影響,不過這次受傷較重,恐怕至少需要一周的時間才能恢復如初。
馬達催促道:“咱們回去吧。”
張弛道:“你們就在這里等著吧,藥箱里還有一些必須的藥品。”
隊友道:“放心吧,我馬上聯系基地那邊,他們很快會派人過來增援。”
兩人轉身離去的時候,聽到熊忠陽道:“謝謝!”
張弛和馬達同時回過頭去,熊忠陽抿了抿嘴唇道:“保重!”
張弛點了點頭,伸手拍了拍馬達的屁股:“走吧!”
馬達猝不及防被他拍了一下,不由自主打了個激靈,再看張弛已經走入了森林中,馬達趕緊快步跟了上去:“哥,等我啊!”
短時間內,他們已經是第三次走這條路,張弛就算閉著眼睛也能夠分辨方向,馬達提醒張弛不要大意,還要留意腳下,畢竟這里遍布沼澤,地形千變萬化。
進入森林沒多久,張弛突然停下了腳步,馬達道:“哥,怎么了?”
張弛道:“有些憋得慌。”
馬達關切道:“你是不是胸悶啊?”
張弛搖了搖頭,開始解腰帶,馬達明白了他的意思,把臉往一邊側了側,張弛道:“人有三急啊,從出發到現在都沒來得及撒尿,馬達,你不尿啊?”
馬達呵呵笑了一聲道:“我沒感覺。”
張弛道:“一起尿,比比誰尿得更遠。”
馬達道:“我沒有啊。”
張弛笑道:“你是沒有尿還是沒有小兄弟啊?”
馬達轉過臉,看到張弛正嘩嘩地往外排水,趕緊又把頭扭了過去。
張弛唇角露出一絲笑意,排泄壓力之后,整理了一下衣服,伸手拍了拍馬達的肩膀。
馬達道:“哥,你沒洗手。”
張弛道:“湊合吧,荒郊野外哪有那么多窮講究。”他發現馬達不太對,換成過去,馬達早就跟他比試一下了,這個馬達,體力不行,而且還明顯有些矜持,過去多不要臉啊,張弛敢斷定,眼前的馬達是個冒牌貨,十有八九是個女的,而且十有八九就是白小米。
張弛實在是想不出白小米是什么時候混進來的,以謝忠軍的老奸巨猾,難道都沒有發現?人在疲憊和緊張的時候通常會出汗,一個人的擬態能力再強,卻也無法模擬對方的體液成份。
張弛的嗅覺向來靈敏,感覺到這汗味兒有些熟悉。
腦子里正琢磨著馬達的真實身份,自然有些分神,一不留神,腳下一軟,卻是踩中了沼澤。
張弛趕緊停下腳步,低聲道:“壞了!”
馬達看到張弛的左腳已經陷到了足踝,趕緊取出繩索,將一端丟給了張弛。
張弛接住繩索,因為有了營救熊忠陽的經驗,馬達準備先將繩索在一旁的大樹上繞一圈,然后再開始營救,可沒等他完成第一個步驟,張弛的身體就猛然向下一沉,這下降的速度也太快了,馬達趕緊將繩索繞在樹上,然后拽住繩索拼命往上拖,這會兒功夫,張大仙人只剩下一顆腦袋露在外面了。
馬達驚慌失措,尖叫道:“來人啊!”驚慌之下竟然變成了女聲。
這分明是白小米的聲音,她一直偽裝成馬達,如果不是遇到這突然的狀況,她還要繼續偽裝下去,其實剛才張弛在她面前撒尿的時候,白小米就明白自己暴露了。
白小米雙手扯住繩索,繩索已經被崩得筆直。
張弛只剩下一顆腦袋在外面,張著大嘴努力呼吸,感覺自己的雙腿落入一張大嘴之中,兩排鋸齒一樣的牙齒正在切割他的腰身。如果不是真火煉體,換成普通人早就給分成兩半了。
白小米提醒自己要冷靜,繩索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音,顯然已經就快到達承受的極限,隨時都有斷裂的可能。
白小米緊咬嘴唇,抽出右手,對準沼澤的方向發射出一道如同巨蟒般的藍色強電,電光在沼澤表面蔓延,張大仙人首當其沖,在遭遇電流之后腦袋劇烈顫抖,頭發一根根豎起。
電流通過張弛的身體傳導到了下方兇獸的身上,沼澤中潛伏的兇獸被這股電流擊中,口舌麻痹,不得不松開了張弛,趁著這難得的時機,白小米全力一扯,將張弛從泥濘中拽了出來。
說實話她內心極為忐忑,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可能拽出來的是半截身子,也可能拽出來的是一顆腦袋。
張弛的身體從沼澤中拽出之后,她方才放下心來,從外形上看目前保持完整,不過這下半身,天吶!褲子怎么失蹤了?
張大仙人根本沒有注意到下衣失蹤,爬到地面上,從背后抽出變形金剛組合刀,照著那片沼澤一刀劈了下去。
這一刀凝聚了三昧真火,一刀紅色的火焰之刃直奔沼澤切了下去,脫離刀身之后,火焰之刃瞬間擴展開來,在沼澤表面切開了一條足有三米長度的裂縫。
泥漿四射,一顆巨大的頭顱突破沼澤暴露出來,這是一頭滿身泥濘的巨鱷,睜開的雙目呈現出金黃的顏色,兇光畢露。頭頂的鱗甲已經被砍出一道傷痕。
白小米怒斥一聲,彈射出一道電網,藍色電網包繞住巨鱷的頭顱,巨鱷在電網中掙扎顫抖,它本來被接連的攻擊激怒,這才爬出沼澤準備報復,可剛一露頭就遭遇電擊。
巨鱷膽戰心驚,準備退縮回去,張弛豈能給它這個機會,第一時間沖了上去,一刀戳中了巨鱷的右眼,同時將一股強大的熱能送入巨鱷的顱腦內,生烤鱷魚腦。
巨鱷雖然體表堅硬,可張弛的這一刀卻直接深入了它的顱內,戳進去還不算,順便幫它升了升溫,烘烤了一下腦部,強大的巨鱷也受不了這個,腦漿在短時間內受熱膨脹,強大的顱內壓竟然將巨大的頭顱整個炸裂開來。
一顆足有網球大小的靈石藍色靈石彈射出來,白小米眼疾手快,一把將靈石接住,還有些燙手,又不得不扔在了地上,剛好滾落在張弛的腳下。
張大仙人伸手撿起,他最不怕的就是熱,吸收熱量,靈石變涼,想將靈石塞進褲兜里,才發現自己下半身光溜溜的。
風起林間,屁屁冰涼,還好有污泥遮蓋,不然就徹底走光了。
白小米垂下雙目,簡直不忍直視。
張弛望著擬態成馬達的白小米,金毛魁梧大漢在自己面前做出嬌羞的樣子實在是充滿了違和感。
“看夠了嗎?”張大仙人先聲奪人。
白小米暗罵了聲不要臉,說得跟多好看似的。
張弛做了個手勢,示意她轉過身去,打開行李袋,從里面找出一套替換衣服,衣服是有了,可身上都是腥臭的污泥,需要洗洗,沒有水張弛也有辦法,稍稍散發出點熱量就成為人性烘干機。
白小米轉過身聞著一股臭味兒,還以為這廝偷偷放了兩個臭屁,不由自主向遠處多走了幾步。
污泥烘干之后,用手一拍,成塊脫落,張大仙人這種火浴的方法也算是獨具一格,將身上的污泥抖落,換上新褲子,感覺舒服了許多,看到白小米仍然背身朝著自己,張弛道:“你可以轉身了。”
白小米轉過身,發現他渾身上下煥然一新,絲毫不見剛才的狼狽相,實在想象不出他是怎么完成的蛻變,目光落在地面上,看到那成塊的泥痂,方才明白張弛是利用熱量烘干污泥,完成了一場特殊的泥浴。
重新踏上征程,白小米還是關心了一句:“你有沒有受傷?”
“你說哪里?”
白小米怒視張弛。
張弛笑了起來:“你還真是有本事,居然模仿得一模一樣,連我都差點被你給騙過。”
白小米道:“怪你自己肉眼凡胎。”
“跟你這個妖精自然無法相比。”張弛抬頭朝白小米的臉上看了看,白小米擬態成為馬達之后,要比他高半頭,張弛道:“馬達被你弄哪兒去了?”
白小米沒有理他。
張弛分析道:“要么是被你抓起來了,要么是跟你狼狽為奸。”
白小米強調道:“我就是馬達。”她是在提醒張弛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
張弛笑道:“你不是一個人混進來的吧。”他忽然想起曹誠光此前說了一句,王向陽有些問題,難道王向陽也是被人冒名頂替了,臥槽!此事暗藏玄機,絕對有大陰謀。曹誠光應該已經發現了,只是他沒有點破,至于謝忠軍,以老謝的眼力不可能毫無察覺,這老謝是將計就計呢?還是早就和白家有所串謀?
白小米道:“你這個人不該聰明的時候總是表現得很聰明。”
張弛道:“你想讓我裝傻也可以,你給我交個底,老謝知不知道你的身份?”
白小米搖了搖頭。
張弛道:“那就是你認為老謝不知道,王向陽是不是你的人?”
白小米又搖了搖頭,來了個一概否認。
張弛本想調侃她幾句,可想起剛才她在自己陷入險境時候表現出的關切,證明她心中還是關心自己的,在前途未知的狀況下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對頭要好,張弛道:“你這次不會再害我吧?”
白小米搖了搖頭。
張弛道:“如果你不是跟老謝合作,那么需要小心了。”
白小米道:“你關心我啊?”
張弛道:“關心,怎么都是同學一場。”
兩人繼續向前,張弛確認白小米的身份之后,心情居然好了許多,至少比馬達在身邊要開心,不僅僅因為白小米的能力要強于馬達,更因為接下來的日子可以好好騷擾白小米了,想想真是有趣。
白小米看到他雖然不說話,可眼角的余光不時打量自己,猜到這廝十有八九在打壞主意,提醒張弛道:“你別忘了當初我幫你抓曹誠光的時候你答應過什么。”
張弛道:“君子一言,硬過牛鞭。”
白小米愣了一下,旋即臉有些發熱:“你記住,千萬不要暴露我的身份。”
“你自己不暴露,我肯定不會幫你暴露。”張弛腳步飛快,白小米忍不住提醒他注意腳下,再陷入沼澤就麻煩了。
兩人途中倒不寂寞,張弛趁機向白小米討教了點擬態易容的本領,他在這方面欠缺天分,目前除了能變成一個矮胖子,看得出白小米心情不錯,悉心為張弛答疑解惑,如果換成馬達肯定沒那么和諧,畢竟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他們足足三個小時方才追趕上前方的隊伍,謝忠軍一行在休息調整,準備兩個小時后繼續出發,當然這次調整也是為了等他們兩人趕上來。
曹誠光看到張弛回來,格外高興,樂呵呵道:“小子,你沒死在路上啊?”
張弛來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鐵頭:“你都不死我怎么舍得先死。”
白小米去謝忠軍面前將剛才的事情簡單匯報了,張弛特地觀察了一下謝忠軍,老謝的表現并無異樣,難道謝忠軍當真沒有發現白小米有異常?張弛心中暗忖,也有這種可能,畢竟謝忠軍對白小米的了解不如自己這么深。
王向陽在不遠處和幾名隊員聊著天坑中的注意事項,張弛審視了一下,至少從外表上看不出這個王向陽有什么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