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啟泰時不時地偷看張弛,他發誓自己從來都沒有見過這個人,可仔細看又覺得這個人似乎有些熟悉,究竟在何年何月何地打過交道呢?黃啟泰忍不住又偷看了一眼,神態就像一個懷春的少女偷窺她的心上人。
這次被發覺了,事實上張弛早就發現了,他向黃啟泰道:“作為一個向導好像應該把注意力集中在正確的路線上。”
黃啟泰干咳了一聲:“霍久在引路,而且這條是大道,沒有拐彎的地方。”他是張弛聘用的向導,而不是整個商隊的向導,只要霍久不出現大方向錯誤,黃啟泰是不會多說話的。
張弛道:“你還是想不起在什么時候見過我?”
黃啟泰老老實實回答道:“什么地方我也想不起來。”
張弛笑道:“你很快就會記得。”
當天露營的時候,渾身雪白的閃電邁著優雅的步子朝營地走來,商隊發現了這頭疾風之狼,疾風之狼被山蠻氏當成一種圖騰在崇拜,毛色雪白的疾風之狼在他們心中更是接近神靈的存在。
商隊中多半都是山蠻氏,他們望著閃電紛紛起身行禮。
閃電大搖大擺地走向張弛,在他面前低下頭去,張弛拍了拍疾風之狼的腦袋,閃電用腦袋親昵地蹭著張弛的大腿,黃啟泰望著閃電臉上的刀疤,忽然想起了什么,他不安地望著張弛,疾風之狼如果和人類締結契約,就終生不變,換句話來說,它是不可能再認第二個主人的。
黃啟泰已經猜到了張弛真正的身份,可讓他困惑的是,過去的張弛是一個玉樹臨風的美少年,可現在的張弛卻是一個矮胖子,但是他能確定是一個人。
黃啟泰道:“你是張弛?”說完又意識到自己失言了,現在人家是自己的雇主,豈能直呼其名,趕緊向張弛道歉:“東家,對不住。”
張弛笑道:“就說咱們見過面。”
黃啟泰點了點頭,苦笑道:“應該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內心中忐忑不已,雖然和張弛相識,可當年他們之間卻是以不快為結局,所以說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難怪人家會雇傭自己這個殘廢,是要報復我嗎?
張弛道:“黃大哥不必多慮,我之所以現在才表明身份是因為在風暴城內多有不便,請你當向導絕對是誠心誠意。”
黃啟泰苦笑道:“不敢當,只是我怕自己也幫不上什么忙。”
張弛道:“我押運這批貨物去水晶城也是受人所托,等到了水晶城之后也沒想過再回風暴城,我想去冷山高原。”
黃啟泰道:“冷山高原正在內戰,而且還要穿越漫長的隔離帶,你去那里做什么?”
張弛道:“聽說過飛鳳將軍的消息嗎?”來到幽冥墟之后,他最關心的還是秦綠竹,來到這里也旁敲側擊地打聽過,可沒有打聽到秦綠竹的任何消息,好像這個人突然就人間蒸發了一樣,張弛最后的印象還是在冷山高原,秦綠竹在北冰城和他分手,按照張弛所想,像她這種擁有強烈使命感的人,十有八九應該在冰雪長城抵御幽冥大軍。
黃啟泰道:“聽說過,好像她在冰雪長城抗擊幽冥。”
張弛道:“黃大哥可愿意為我引路?”
黃啟泰道:“承蒙東家看重,不瞞你說,如果不是東家雇我,我現在只怕早已橫死街頭了,東家若是信得過我,我就將余生的性命交給你了。”
張弛道:“多謝黃大哥。”
閃電啃了一只張弛親手烤炙的黃羊,張大仙人哭笑不得地望著這廝:“士奇,我怎么感覺都是我在伺候你呢?”
閃電道:“一個人的廚藝再好,如果沒有欣賞者也是孤獨的,你雖然為我服務,但是我給你肯定和欣賞,被人肯定的滿足感是多少只黃羊都換不來的。”
張弛道:“就憑你這花言巧語,什么樣的狼妹子抵擋得住。”
閃電道:“妹子就那么回事,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純粹是特么屁話。”
張大仙人八卦心起:“怎么?是不是玩得太開得病了?”
閃電無精打采:“當我是人啊,我……我好像得了不孕癥……”
張弛想起這貨被綠的事情,實在是不忍心再打擊它了。
吃飽之后本來心情大好的閃電因為提到了這件事,馬上來了個大滑坡,嘆息道:“狼的煩惱,你們人類不懂。”灰藍色的眼睛朝不遠處的黃飛雪看了一眼道:“她看你的時候都是濕的。”
張弛斥道:“滾蛋!”
閃電道:“我說她眼睛,主人想到什么地方去了,可能用你們人類虛偽的語言來形容叫水汪汪的。”嘴巴又笑歪了。
張弛照著它的屁股踹了一腳:“離我遠點。”
閃電道:“我要是走得太遠誰來保護你。”
張弛道:“帶著你的后宮兄弟和商隊保持一定的距離,等到水晶城交差之后,咱們繼續出發去冷山高原。”
張弛本以為這場沙塵暴很快就會過去,可到了第三天,他意識到一時半會這場沙塵暴是不會停歇的,寒風刮過北荒戈壁,刮起地上的砂礫和浮塵,遮天蔽日,宛如一支龐大的沙塵大軍在北荒的上空橫沖直撞。
“等到了雪原就好了。”向導霍久這樣說,可是到了雪原,沙塵變成了雪,風力卻沒有絲毫減小的跡象,而且剛剛進入雪原就下起了大雪,商團頂著風雪前進,步履維艱。
黃逐浪來到張弛身邊用盡所有的力量大喊著:“張公子,前面不遠處有一座烽火臺……咱們……咱們是不是在那兒歇息一下?等風雪過后再走……”
張弛點了點頭,空曠的雪野沒有任何遮擋,風在這片雪野上肆無忌憚的肆虐著,尋找著人們衣服的縫隙,盡可能地提取著人體的熱度,張大仙人不怕冷,可其他人在這樣的天氣里早已苦不堪言,馬匹也受不了了。
黃逐浪所說的烽火臺在荒原上很常見,過去是用來傳遞緊急軍情使用,在黑月氏吞并山蠻氏的土地后,境內大量的烽火臺已經失去了存在的意義,這些廢棄的烽火臺往往成為過路商旅的避風港。
他們的商隊規模不小,不可能全都進入烽火臺,張弛讓商隊的成員進入,牲口和車隊就在烽火臺避風的一面就地扎營,安排人手輪值。
黃飛雪抱著黑色貂裘給張弛送來,張弛接過卻給她披上了,黃飛雪紅著臉道:“公子,我不冷。”
張弛道:“我不怕冷的,寶劍贈壯士,貂裘配美人。”
黃飛雪聽他夸自己漂亮,心中暖烘烘的無比受用,小聲道:“飛雪蒲柳之姿哪里當得起美人二字。”
一旁響起曹誠光嘿嘿的笑聲:“當得起,當得起,咱們商隊里你是最漂亮的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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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弛笑道:“老曹,你不說話也沒人當你啞巴。”
曹誠光道:“嫌我礙事,我自己刨個坑睡覺去。”他雖然沒有進入烽火臺避風,可他有自己的辦法,在避風的地方輕松刨出了一個地洞,鉆進去又避風又保暖。
張弛道:“老曹,幫飛雪也挖一個。”
曹誠光嬉皮笑臉道:“我這地洞寬敞得很,飛雪姑娘不嫌棄就一起進來休息。”
黃飛雪紅著臉跺了跺腳道:“我才不去呢。”美眸水汪汪地望著張弛道:“我陪著公子。”
張弛點了點頭,來到烽火臺的墻邊坐下,黃飛雪在他身邊鋪了張毛毯,讓他在毛毯上坐,張弛坐下招了招手讓黃飛雪坐在自己的身邊,黃飛雪挨著他坐下,小聲道:“公子冷不冷?”
張弛搖了搖頭,伸出手去:“你摸摸,熱乎得很呢。”
黃飛雪鼓起勇氣摸了摸他的掌心,感覺他的手果真溫暖無比,本想縮回手去,張弛握住她的纖手道:“你穿得這么厚,手怎么還冰冷?”
黃飛雪道:“可能是我體弱。”
張弛道:“你靠在我身上睡吧,我幫你暖暖。”
黃飛雪抬起雙眸欣喜地看著他。
張大仙人微微一下,黃飛雪的臉更紅了,將俏臉藏在黑暗中,嬌軀卻悄悄向張弛的身上靠近了一些。
值守的保鏢在附近升起了一堆火,張弛望著那堆火不由得想起他們火燒冰風寨的情景,這次他們的商隊還要從凌霄山脈經過,來此之前,黃飛虹特地提醒他,拜月商團的內部應該有不少的內奸,這趟商旅很難說不泄露任何的風聲,不排除在凌霄山脈堵截的可能。
張弛并沒有將那群土匪放在眼里,一群烏合之眾罷了,如果他們敢來,就等于主動求死,不過經歷上次和群狼之戰,想必那些土匪也已經膽戰心驚了吧。
低頭看了看黃飛雪,已經靠在自己的肩頭睡去。
黃逐浪是個非常負責的人,里里外外巡視了一遍,經過張弛身邊的時候向他笑了笑,張弛低聲道:“你去歇息吧,外面我來守著。”
黃逐浪點了點頭,準備離去的時候,聽到振翅之聲,抬頭望去,卻見空中一只金雕振動翅膀落在烽火臺箭垛的一角,張弛覺得這金雕似曾相識。
黃飛雪此時睜開雙目,看到那金雕,向它招了招手,金雕從上方飛下,降落在黃飛雪的左臂之上。
張弛近距離看這金雕發現它毛色金黃,碧眼犀利,只是體型較小。
黃飛雪抓了一把肉脯喂它,金雕吃了幾顆肉脯,又振翅飛向夜空。
張弛道:“這可是咱們之前見過的那只?”
黃飛雪點了點頭道:“黃搏虎的金雕,咱們在凌霄山脈見過,黃搏虎死后我一直以為它走失了,沒想到一直沒有走遠。”
張弛道:“它好像對你的感情更深一些。”
黃飛雪笑道:“過去我經常喂它,想來是要跟著我了。”
張弛道:“良禽擇木而棲,它也懂得分清好壞。”
黃飛雪咬了咬櫻唇道:“我在公子心中就是一塊木頭嗎?”
張弛微微一笑,黃飛雪又朝他身邊靠近了一些,小聲道:“說來奇怪,公子身上好溫暖呢,是不是我的錯覺呢?”
張大仙人心說這可不是錯覺,當我三昧真火是白練的?輕聲道:“睡吧,好好休息還要上路呢。”
黃飛雪點了點頭。
商隊對北荒惡劣的天氣狀況早就習以為常,途中黃啟泰特地解釋了一下山蠻氏多商團的原因,風暴城地處北荒中心,北荒土地貧瘠,各種商品匱乏,山蠻氏卻又是一個對故土極其眷戀的民族,也有人提議過遷移首府,可每次都被否決,所以風暴城各種各樣的生活必需品都需要貿易,這就促成了商團的形成和發展,可以說山蠻氏的商團遍及幽冥墟的每一個角落。
張弛道:“極北之地也有過涉足嗎?”這句話多少有些抬杠的意思。
黃啟泰道:“數百年前也曾經涉足過,不過自從幽冥統治了那片土地,極北之地就變成了禁地,以冰雪長城為界,五大氏族基本上都在長城以南活動。”
張弛道:“五大氏族已經名存實亡了吧?”
黃啟泰嘆了口氣道:“黑月氏野心勃勃慫恿山蠻氏聯手滅掉重目氏搶占重目氏的土地,奴役重目氏的族人,造成五大氏族聯盟分裂。”
張弛笑道:“責任都是黑月氏的,你們山蠻氏難道一點責任都不用負?如果皇甫家族沒有稱霸的野心,怎么會被黑月氏利用,到頭來搬起石頭打自己的腳,想不透唇亡齒寒的道理。”
黃啟泰默然無語,其實山蠻氏現在大都已經認清了這個事實,但是已經晚了,黑月氏正是利用了皇甫修的野心一統了北荒。
張弛道:“秦氏現在的狀況如何?”
黃啟泰道:“我們山蠻氏之所以落到今天的地步,還不是因為秦氏和黑月氏里應外合?”
張弛暗嘆,幽冥墟區區五個氏族就斗得如此激烈,難道這些人都看不清他們真正的共同敵人是冰雪長城北方的幽冥?別人看不透,難道秦君實也看不透?估計是來幽冥墟久了,連心胸也變得狹隘了。
張弛問起紀昌,黃啟泰沒有聽說紀昌的消息,上次見到紀昌也是在十年之前。
黃逐浪從后方追趕了上來,提醒張弛他們已經進入了凌霄山脈的范圍,這里也是冰風寨那伙土匪經常搶劫的地方。
張弛傳令下去讓大家打起十二分精神。
黃飛雪召喚金雕,金雕在空中盤旋,黃飛雪有馭獸之能,雖然無法將靈念注入金雕,利用金雕的雙目從空中俯瞰觀察敵情,可是也能夠通過和金雕的交流了解周圍的動靜。
張弛能夠看出黃飛雪在盡心盡力地為自己做事,雖然黃飛虹已經將她送給了自己,可是黃飛雪仍然認為沒有得到自己的認可,她希望能讓自己覺得她有用,奴籍讓她從出生起就在心靈上留下了烙印,不僅僅自卑,而且缺乏安全感。張弛也沒有急于給她灌輸人人平等的觀念,不然反而會嚇著她,讓她惶恐了。
黃飛雪和金雕交流之后向張弛道:“公子,周圍暫時沒什么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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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弛點了點頭,閃電就在周圍隨行,也沒有發出警示的信號。
黃啟泰道:“經過前方的山口,就可以抵達暗夜森林。”
張弛上次在逃往冷山高原的時候也從暗夜森林經過,也是在那里遭遇了獨北峰夫婦和他手下的黑武士團。
黃飛雪忽然道:“好像有些不對。”
張弛抬頭望去,卻見金雕在空中盤旋,然后急速向下俯沖,極目遠望,正北的天空中有數百只黑點正向商隊迅速靠近。
黃飛雪道:“獅鷲群!”
聽聞這個消息,商隊頓時緊張了起來,張弛并未和獅鷲打過照面,黃啟泰對各種突發的狀況都經歷過,他建議趕緊讓大家分散開來,商隊越是聚集在一起,目標越大,被攻擊的概率也就越大。
張弛下令,商隊成員迅速下馬后分散開來,因為身處雪原,根本沒有可以躲避的地方。
三十名弓箭手彎弓搭箭瞄準了空中,如果獅鷲群只是過路倒還罷了,如果它們膽敢發動攻擊,馬上瞄準空中施射。
一百多只獅鷲已經飛臨他們的上空,金雕已經降落在黃飛雪的肩頭,雖然遠離了天空,仍然嚇得瑟瑟發抖。
黑暗的天幕中,一百多只白頭獅鷲高速飛行拖出一道道白色的光束,它們在飛臨商隊上空的時候速度明顯減緩,張弛暗叫不妙,獅鷲群顯然是沖著他們過來的,絕不是過客。
短暫的沉寂之后,一顆顆石塊從高空中直墜而下,那一百多只獅鷲利爪中都抓著石塊,它們從高空中將石塊投下,在它們所處的高度,別說是拳頭大小的石塊,就算是不小心下了顆蛋也會將頭顱擊穿。
張弛大吼道:“列盾牌!”
曹誠光的應變速度是所有人中最快的,他意識到獅鷲群從高空中扔下石塊,第一時間就從馬上跳了下去,然后鉆進了雪地里,盾牌哪有地面的防御力強。
商隊成員一個個取出盾牌,利用盾牌護住身體。盾牌很大,底部邊緣緊貼雪面,保持一定的角度,這是為了避免石塊正面擊中盾牌,高速墜落的石塊不次于發射的炮彈,力量完全可以穿透普通的盾牌。
張弛手舉大盾摟住黃飛雪,兩人藏身在盾牌的后方。
一時間叮叮咣咣的撞擊聲不絕于耳,張弛看到他的前方,一名武士的盾牌被石塊擊穿,穿透盾牌的石塊勢頭不減直接砸在了那武士的面門,在他臉上留下了一個碩大的血窟窿。
現場慘呼聲不斷,有三名商隊成員當場死亡,一輛馬車被擊中,車廂宛如爆炸般散裂開來,里面的貨品散落一地。
落石攻擊過后,張弛大聲道:“弓箭手!”
三十名弓箭手重新舉弓。
“射!”
伴隨著張弛的一聲大吼,羽箭齊發向空中射去。
獅鷲群在丟完石塊之后,馬上俯沖而下,向地面上的商隊發動第二輪攻擊。
張弛抓起地上的石塊,熱能傳遞到石塊之上,掄起手臂向空中投去,石塊破空飛出,在半空中燃燒了起來,成為一個熊熊的火球,遠遠望去又如流星貫空。
火球正中一只獅鷲的頭部,那獅鷲在空中腦袋被砸得爆裂開來,周身的羽毛被三昧真火點燃,失去平衡撞擊在另外一頭同伴身上,火勢沿著羽毛蔓延開來。
二十余頭疾風之狼分成兩翼,從兩側向戰場包繞而來。
在閃電的指揮下,疾風之狼同時噴射出風刃,它們的風刃攻擊的范圍有限,最強大的閃電也只能噴出一百米的距離,盡管如此,這一道道的風刃也在低空形成了一道防線,延緩了獅鷲群沖擊商隊的速度。
三頭獅鷲躲閃不及撞擊在一道道風刃之上,如同進入了絞肉機,瞬間被碎尸萬段。
躲過風刃群的獅鷲俯沖而下,張開嘴喙,一口將黃啟泰叼起,黃啟泰嚇得大聲呼救。
一顆火球擊中了獅鷲的腹部,獅鷲轟地燃燒了起來,燃燒的獅鷲試圖帶著黃啟泰飛起,及時沖上來的張弛一刀將獅鷲的脖子砍斷,把黃啟泰救了下來。
身后一頭獅鷲低空俯沖,直奔張弛的后心,黃飛雪手指一揮,一匹黑色駿馬橫沖而至,抬起前蹄狠狠踢在了獅鷲的身體,那獅鷲身軀極其強悍,只是在空中晃動了一下,仍然不改攻擊的勢頭。
金光一閃,卻是金雕飛起,它的體型雖然比獅鷲小上數倍但勝在靈活,瞬間已經來到獅鷲的頭部,堅硬的嘴喙將獅鷲的右目一下啄了出來。
獅鷲劇痛,發出一聲凄厲的大叫,張弛此時反手一刀,從獅鷲的頜下捅了進去直接將它的頭顱穿透。
黃飛雪看到張弛脫險松了口氣,可后腦劇痛,卻是被一頭獅鷲抓住了發辮,振動雙翅向空中拖去。
張弛怒吼道:“孽畜,哪里走!”他大踏步向黃飛雪沖去,騰空躍起,飛向馬背,右腳在馬背上一點,身體再度騰飛,可高度仍然夠不上那獅鷲,行將落下的時候,一道白色的光芒出現在他的前方,卻是閃電騰躍而起,關鍵時刻借給張弛它的背脊,張弛踩在閃電的背脊上下降的勢頭頓時中止,轉而騰躍向上,身體魚躍而起,高度終于和那獅鷲平齊,手中鋼刀狠狠劈中那獅鷲的頭顱,將獅鷲的腦袋從中劈成兩半。
死去的獅鷲和黃飛雪一起落在了雪地上,張弛隨后落下,一腳踢開獅鷲的尸身,將黃飛雪拉了起來。
商隊在第一輪的落石攻擊中損傷最大,一旦轉入地面戰斗,獅鷲的優勢就變得不是那么明顯,再加上疾風之狼的助陣,很快局勢就發生了逆轉。
張大仙人威風凜凜,接連砍殺了二十二頭獅鷲,戰斗效率僅次于他的就是曹誠光,雪地中不時探出一雙小手,硬生生將獅鷲拖入凍土,活生生將獅鷲悶殺,被他親手殺死的獅鷲也有十九頭之多。
十分鐘之后,戰局已定,剩下的十多頭獅鷲看到敗局已成,也無心戀戰一個個向空中逃離。
商隊的弓箭手乘勝追擊,又射殺了兩頭。
張弛抬頭望著空中,卻見那十幾頭獅鷲越飛越高,最后消失在他的視野之外。
黃逐浪負責清點死傷者,他們一共折了五人,還有二十多人受了不同程度的外傷,斬殺獅鷲八十九頭,曹誠光忙著將靈石從獅鷲體內一顆顆挖出來。
黃啟泰坐在雪地上,他的戰斗力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剛才戰斗的時候如果不是張弛營救,他已經成為獅鷲腹中美餐。目睹張弛驚人的戰斗力,黃啟泰暗暗佩服,就算自己狀態最好的時候也比不上張弛的一半,更何況人家還有狼群助陣,那侏儒也是厲害,在雪中神出鬼沒,偷襲手法前所未見。
黃啟泰暗忖,幸虧自己和他們不是敵人,不過轉念一想,自己這個樣子還有誰會把他看在眼里,心念及此不由黯然。
黃飛雪在落在地上的時候扭了腳,張弛幫她看了看,確信沒有骨折這才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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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黃啟泰看他的情況,黃啟泰道:“多謝東家相救。”
張弛笑道:“黃大哥不必跟我客氣,你過去也經歷過這樣的陣仗嗎?”
黃啟泰搖了搖頭道:“雖然見過獅鷲,可最多也就是三五只,像今天這種規模的還是頭一次。”
張弛道:“如此說來讓我趕上了。”
黃啟泰道:“能集結如此規模的群體絕非偶然,通常都有馭獸師在背后操縱。”
“馭獸師?”
黃啟泰點了點頭道:“其實飛雪姑娘就是馭獸師,只不過她的能力所限,無法驅馭這種品階的兇猛靈獸,不過假以時日,隨著能力的提升,她應該可以做到。”
一旁黃飛雪充滿自責道:“公子,都怪我,一點都幫不上你,還要你分神來保護我。”
張弛道:“男人保護女人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這有什么好自責的?”
黃啟泰看了看周圍,似乎有話想對張弛說,張弛看懂了他的意思,輕聲道:“黃大哥,咱們去那邊走走。”他舉步向不遠處的雪丘走去,黃啟泰一瘸一拐地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