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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啟泰獨自一人坐在草場之上,望著那些吃草的馬兒,即將進入冰原了,這些馬兒顯然意識到了這一點,開始抓緊時間補充能量,不遠處一些人正在收集草料,進入冰原之后全靠這些草料保證馬匹的補給。
曹誠光來到黃啟泰的身邊坐下,黃啟泰對他非常敬畏,趕緊站起身來。
曹誠光笑瞇瞇擺了擺手道:“別起來,坐下,坐下。”
黃啟泰這才重新坐好。
曹誠光瞇縫著一雙小眼睛望著遠方的冰原,白色的冰原和黃色草場就在前方分界,明顯是兩個世界,曹誠光打了哈欠道:“還有幾天能到水晶城?”
黃啟泰道:“最多十天,如果順利的話七日之內就能抵達。”
曹誠光點了點頭道:“等到了水晶城咱們還要接著往北走。”他現在只能跟著張弛的腳步,張弛去哪里他就去哪里。
黃啟泰道:“具體的行程還要看東家的意思。”
曹誠光道:“你和張弛早就認識?”
黃啟泰意識到曹誠光有打探消息的想法,笑了笑道:“東家不是說了嘛。”
曹誠光道:“那個紀昌你后來有沒有見過?”
黃啟泰搖了搖頭。
曹誠光見他一問三不知也失去了接著往下問的興趣,抬頭看了看天空,漆黑的夜幕中那金雕正在盤旋,盤旋了幾周,又迅速俯沖降落,剛來到幽冥墟還覺得新奇,可來久了就發現這里有些枯燥,比起外面燈紅酒綠的花花世界不可同日而語。又想起天人相隔的曹明敏,曹誠光心中感到一陣黯然,自己是無法回去了,在幽冥墟雖然枯燥了一些,可至少還有自由。
黃啟泰道:“曹先生,你們這次過來是為了幫忙對抗幽冥大軍的嗎?”
“什么幽冥大軍?”曹誠光雖然聽說過一些極北幽冥大軍的事情,可他從沒有將這件事聯系到自己的身上。
黃啟泰于是將幽冥入侵的事情說了一遍,他還以為張弛這次前來是為了幫助他們對抗幽冥大軍的。
曹誠光道:“你是說只要幽冥大軍攻破冰雪長城,整個幽冥墟都會變成人間煉獄?”
黃啟泰點了點頭道:“應該是這樣,其實過去有不少部族就生存在極北之地,后來出現了幽冥,幽冥搶占了他們的土地,并將他們也變成了新的幽冥,此消彼長,整個極北大陸都被幽冥控制。”
曹誠光道:“既然如此,為何你們五大氏族不同心協力對付幽冥,反而要自相殘殺,內斗不已,這不等于自掘墳墓嗎?”
黃啟泰長嘆了一口氣道:“本來也成立了聯盟,只可惜好景不長,聯盟最初成立的時候,由各大氏族輪流駐守冰雪長城,每個氏族駐守七年,現在本應當是黑月氏,可是他們撕毀盟約,發動內戰,風氏不得不繼續駐守冰雪長城,既便如此,風氏的內部也發生了分裂。”
曹誠光道:“全都是鼠目寸光。”
黃啟泰道:“其實大家都明白,冰雪長城失守是早晚的事情,所以黑月氏才會在北荒和冷山高原的邊界重新構筑起一道防線。”
曹誠光道:“這么干豈不是等于將風氏出賣了嗎?”
黃啟泰道:“現實就是如此,守得一日是一日吧,冰雪長城被攻破之日,也就是各族的末日了。”
別人不知道幽冥怎么回事,曹誠光卻清楚,當年天坑靈氣爆炸,有不少人都受到了程度不等的影響,他屬于被影響較輕的,即便是這樣都變成了一個侏儒,受到影響更大的那些人就成為了眾人口中的幽冥,為了避免幽冥對天坑乃至世界的影響,就通過傳送陣將他們送去了一個有去無回的地方,現在可以斷定那些被輻射的人全都送到了幽冥墟。
他們在幽冥墟并沒有自生自滅,而是憑借著頑強的生命力存活下來,非但如此而且繁衍生息,不斷壯大,形成了數目可觀的幽冥大軍。曹誠光心中暗嘆,這里的一切其實是人類一手造成的。
金雕降落在他們前方的枯樹上,頸部的羽毛立起,警惕地望著空中。
曹誠光抬頭望去,黑沉沉的天空中并沒有看到任何變化。
金雕突然發出一聲鳴叫,曹誠光眨了眨眼睛,卻見空中有一個黑點在盤旋。
黃飛雪也聽到了這聲雕鳴,從帳篷中走了出來,抬頭看了看空中那盤旋的黑點,看了一會兒,那黑點又飛離了營地的上空。
黃飛雪確信沒有異常的狀況,重新返回了營帳。
張弛已經睡著了,黃飛雪望著他,不由得想起了曹誠光剛才的那番話,難道他當真是女人?伸手在張弛眼前晃了晃,確信他睡著了,然后小心躺在他的對面,黑暗中伸出手先試探著搭在張弛的胸口上,張弛并無覺察。
想起曹誠光一貫的為人,黃飛雪暗忖,十有八九曹誠光是在故意欺騙自己。可好奇心終究戰勝了一切,鼓足勇氣悄悄將手探到了張弛的雙腿之間……
黃飛雪只摸了一下就如同被蛇咬一般縮回手來,曹誠光這只老狐貍居然欺騙自己!黃飛雪雙頰發燒,更讓她難堪得是,張弛在此時醒來,瞪著一雙眼睛望著她,沒說話,可目光充滿了錯愕。
黃飛雪結結巴巴道:“公……公子……你……你醒了……我……我……”她匆匆站起身想要逃出去,腳下卻是一軟,噗通一聲坐了下去,又不巧再次驗證了一下張大仙人的直男之身。
不等張弛伸手扶她,黃飛雪就跌跌撞撞逃了出去。
張弛被坐了個正著,得虧有真火煉體。想起剛才黃飛雪的所為,張大仙人真是哭笑不得,這妮子難道要趁著自己睡著的時候行不軌之事?現在當男人也不安全。
張弛披上大氅離開了營帳,看到黃飛雪已經躲得遠遠的,估計是剛才的行為被自己發現,所以無地自容了。
張弛擔心她出事,隨后跟了過去。
好事的曹誠光跟了過來:“什么情況?你把人家飛雪姑娘給嚇著了?”
張弛瞪了他一眼,高聲道:“飛雪,回來,我有事問你。”
黃飛雪羞不自勝,恨不能找個地縫鉆進去,現在心中只想著走遠一些,實在是太尷尬了,這讓她以后該如何面對張弛,聽到張弛在后面叫她,停下了腳步,想起自己終究還是張弛的女奴,總不能一走了之,必須要面對,大不了向他承認錯誤就是,準備回還的時候。突然聽到張弛大吼道:“飛雪,小心!”
黃飛雪吃了一驚,感到身后風聲颯然,沒等她回過頭,肩頭卻是一緊,肩頭肌膚劇痛,一只利爪抓住了她的香肩,將黃飛雪從地上抓住凌空飛起。
這是一只巨大的三頭鷲,突然從空中俯沖而至,張弛發出示警的時候,已經晚了。
雖然隔著一段距離,張弛也認出那只三頭鷲,三頭鷲在北荒并不多見,他上次來這里的時候曾經見到宗九鵬騎著一只。
黃飛雪反應過來的時候,身體已經被拖到半空中,驚呼道:“公子救我……”
張弛發足急追,可他跑得再快,也趕不上三頭鷲的飛行速度,上次從獅鷲口中奪下黃飛雪,今次沒那么好的運氣了,一道金光凌空飛起,卻是金雕一飛沖天向三頭鷲發動追逐。
張弛呼喚閃電,閃電第一時間沖到了他的身邊,張弛翻身爬上閃電的背脊,閃電帶著他開始追逐那只三頭鷲。
三頭鷲抓住黃飛雪越飛越高,它本以為已經得逞,可很快就意識到有一只金雕就在它的身后尾隨,三頭鷲自然不會把一只小小的金雕放在眼里,在空中雙翅傾斜,倏然盤旋拐彎,向金雕發動突然襲擊。
三頭鷲體型巨大,雖然動作很快,可在啟動之時已經被金雕識破,金雕轉向的速度更快。
黃飛雪從腰間抽出匕首,在三頭鷲專心對付金雕的時候,猛然向它利爪砍去,匕首鋒利在三頭鷲的利爪上割出一道傷痕,深可見骨,三頭鷲負痛,利爪松開,黃飛雪慘叫著從半空中落了下去。
張弛此時已經追趕到了下方,看到黃飛雪落下,從閃電的背上騰空躍起,展開雙臂將黃飛雪抱住,黃飛雪身體不重,可從半空中落下的沖擊力也不小,落在張弛懷中,兩人一起從半空中重重墜落到了下方的雪地上,砸出了一個雪坑。
三頭鷲見到獵物得而復失,心頭火起,向下俯沖,一雙利爪抓向尚未來得及爬起的兩人。
閃電爆發出一聲狂嘯,兩道風刃向三頭鷲的身體席卷而去。
三頭鷲側身從風刃之間掠過,雖然反應及時,還是被一道風刃掃中了右翅,數片羽毛被擊得四散飛起。
張弛將黃飛雪放下,抽出機弩瞄準三頭鷲就射,弩箭發出一聲尖嘯,中途熊熊燃燒了起來,三頭鷲嚇得慌忙升空,躲過了這支箭,閃電又噴出一道風刃,擦著三頭鷲的左翅飛過,三頭鷲自知時機已經錯過,再也不敢在原地停留,朝著正北的天空中振翅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