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慰了胡娟幾句,蘇醒出了店子,看到了楊文迪,楊文迪正在拍照片。
“照片拍好了沒有?”蘇醒走了過去。
“上次來的不是時候,應該飯點過來的,沒想到這么多學生都在外面吃快餐,一次性的餐盒到處都是。”楊文迪有點感嘆,跟蘇醒說了一聲,“你等我一會。”
楊文迪走到了一個攤販前,正是剛才和胡娟,還有蘇醒吵了一架的涂麗:“一次性的餐盒污染很大,不容易分解,你隨手扔在地上,會污染環境,這些地上的垃圾你等會走的時候,會清理嗎?”
“這有什么好清理的,等會走了自然會有人過來清理。”涂麗滿不在乎,“再說,這些你餐盒都破了,我總不可能拿破的餐盒給學生盛飯菜吧?弄的手上都是油,這樣缺德的事情我不會干。”
“不將破的餐盒給學生當然是好,可是你這樣隨手亂扔了之后又不清理,對環境污染也很大,你難道就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嗎?你扔,我也扔,大家都像你這樣亂扔,鄂市的環境只會變得越來越差。”楊文迪說,“你自己制造的垃圾,應該自己清理走。”
“我哪有這個時間,一天到晚忙得要命,早上要起來去買菜,買了菜之后要準備菜,中午推了板車過來賣快餐,要是來的晚了,那些學生沒的吃了,還得要餓著肚子上課,你說可憐不可憐?”涂麗說,“地上的垃圾有人清,公家花錢請那些環衛工,就是為了讓他們清理垃圾的,要是我清理了,他們不都閑下來了嗎?人一閑下來,領導覺得他沒事干,不得把他辭了?”
楊文迪似乎還沒有見過這么能說會道的,一下噎住了,半天沒想出反駁的話。
“你這樣做是不對的,愛護衛生人人有責,每個人都應該在自己的能力范圍內保護好環境,這樣子孫后代才能夠有一個干凈的生存環境,你得為子孫后代想一想,不能夠光顧著自己。”楊文迪半晌之后才回過神,“你扔掉的這些垃圾,應該自己弄一個袋子裝起來。”
“你要覺得看不過去,你自己裝吧,我沒空。”涂麗扯了一個塑料袋遞給楊文迪,“現在生活都過不下去,誰還想到以后。”
楊文迪受到了沖擊,沒有接塑料袋,回到了蘇醒身邊:“怎么會這個樣子,這些人難道真的就只考慮眼前,不考慮以后嗎?垃圾扔得到處都是,我跟他講理,她還不聽。”
“在生存面前,環境問題自然會往后擺一擺,單單是講道理不可能約束的了人,還得通過強制手段才能夠改善這樣的狀況。”蘇醒說,“要不然你以為法律是干什么用的?”
“單靠法律能夠解決問題嗎?還是得靠人的自覺。”楊文迪說。
“你不可能指望人人都有覺悟,能夠指望的只能是法律。”蘇醒說,“這里的照片你都拍好了吧,要是拍好了,就到學校里面去,再拍幾張。”
蘇醒帶著楊文迪進了學校,到了宿舍樓下,跟宿管打了一聲招呼,直接進了男生宿舍。
社會強調男女平等,但是生活中處處都能夠體現出有悖于這條規定的行為,就比方說男生要是進女生宿舍,肯定要被盤查,像是面對犯人一樣詢問好幾分鐘,女生進男生宿舍就不一樣了,說一聲,甚至連說都不用說,直接就可以進去。
這樣的做法和規定已經是將女生當成了弱勢群體在保護,何談平等?
“你帶我到宿舍來還真沒來錯,沒想到這里的情況更嚴重,垃圾桶里都是一次性的餐盒,這些學生怎么都跑到外面去吃,不到食堂里去吃?”楊文迪站在一個垃圾桶旁邊,拍了好幾張照片。
“食堂飯菜做得不好,沒有多少油水,當然沒人愿意去吃。”蘇醒說,“在自由競爭方面,有著學校背景的食堂肯定不如外面的小攤販,小攤販賺錢全部都進了自己的口袋,食堂賺了錢是學校的,那些廚師拿的是死工資,生意好不好他們不管,有沒有學生過來吃飯,他們也不太在意,學生少的時候頂多會抱怨一句,說怎么才這么點學生過來吃飯,但是他們就不不愿意仔細想想到底為什么學生寧愿多走一段路到外面去吃盒飯,不愿意就進到食堂里就餐。”
“學校食堂要是經營不下去,那些廚子還能夠安穩的工作嗎?他們怎么就沒有想到這一點?”楊文迪說。
“或許有人想到了,或許沒有人想到,誰知道呢?背靠著學校就是鐵飯碗,在他們看來,學校再怎么艱難,也不可能將他們辭了。”蘇醒說,“而且對于舒服和享受而言,現在比過去要更有價值一些,就像金錢一樣,現在拿在手上的金錢永遠比未來的金錢要更有價值,利息就是這么產生的,為的就是彌補放棄現在使用金錢權力的損失。”
“其實享受也一樣,現在能夠更舒服,更安逸,當然是馬上就享受,至于以后,船到橋頭自然直,大多數人不會去想那么遠。”
“選一個寢室拍一張吧,你的宿舍在幾樓?”楊文迪說。
“還要往上走兩層才行,隨便找一個宿舍拍一下就好了,不用往上跑。”蘇醒到了一個宿舍外,敲了一下門,“同學,打擾一下。”
宿舍里六個人,或是坐在床上,或是坐在桌子邊,正在吃盒飯,靠著門邊的一個同學看見了蘇醒,有些驚訝:“蘇醒,你是要找誰嗎,怎么到我們寢室來了?”
“你認識我?”蘇醒有些奇怪的看著這個人,他對這個人沒有什么印象,不記得有見過。
“你作為學生代表到升旗臺上去發言了,我當然認得你,我是高智,這次月考我考了第一,你考了第三。”高智的床上有一張床桌,上面墊著一張衛生紙,高智吐了嘴里的魚刺,“我也寫了發言稿,但是沒有被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