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沒有想到敵人這么可怕。
如果她執意央求張陸去救人,那是在將張陸往火坑里推。
但如果沒有人站出來救這些人,這些人無辜的平民將在戰火之中大量死去。
安妮咬著下唇,因為用力,都微微滲透出血跡,她哭著道:“我很同情這些人,因為感同身受!我的父母就是在戰亂之中死去,我跟弟弟相依為命,一直浪跡街頭,乞討為生。”
“弟弟成年后,選擇當了戰地記者,同時也是一名賞金獵人,他游走在戰場上,就是為了揭露戰爭的罪行,將戰爭最慘的一面,公布在網絡上。”
“雖然很危險,但我能理解弟弟為什么要這樣做!”
思緒飄忽。
尼羅是一個漂亮的海濱小鎮。
這里種植著大量的橡膠樹,海產品豐富,當地人過足富裕的生活。
但是某一天,尼羅變成了災難的發生地。
一股武裝分子沖入了小鎮,沖入了家家戶戶,索要錢財,遇到反抗的人,直接開槍射殺。
而安妮繼承了母親的美貌,母親乃是當地有名的美女,武裝分子見色起意,想要拖走母親。
但是父親奮力反抗,最后兩人都被對方殺了。
從那之后,她跟弟弟成為了孤兒。
戰亂帶來的苦難,羈絆著她一生。
安妮一抹眼角的淚水,語氣堅定道:“我這輩子,不會去了,我要留在這里,幫助這些苦難的人,他們讓我想起了父母!”
安妮這些年賺到的錢,大多都拿去投資,然后變成各種物資,通過國際紅十字會,運送到了最需要的地方。
這是她以前唯一能做的事情。
而現在不同,張陸創建了漢尼武裝這樣一個平臺,集結了一千多人的武裝勢力。
他們完全可以給這個城市帶來秩序,帶來和平,結束這里的苦難。
張陸沉默看著安妮,雖然這段時間,他一直有意培訓安妮,也有這層意思,那就是讓安妮接管這個武裝勢力。
畢竟他是炎國軍人,不可能長期逗留在此。
只是,這一切需要安妮做出選擇,自愿留在這里,帶領著漢尼武裝繼續發展壯大。
否則頭目一邊,那些人暴露出貪婪的一面,那么這些人就跟漢尼,艾迪德等人一樣,變成了軍閥頭子,騎在平民的頭上,作威作福。
“老大,不好了!”
張陸剛扶起了安妮,就有人沖了進來,慌慌張張道:“戰火燒過來了,我們必須馬上撤退。”
轟轟!
張陸耳朵翕動,聽到了外面傳來的炮火聲。
魚鷹直升飛機最大的載人就是32人,八架魚鷹,滿打滿算也就是兩百來人,雖然人數不多,但是這些人都是特種作戰的高手,哪怕漢尼武裝有一千多人,也不夠這些人殺。
張陸剛想下令撤退,匯報的士兵吞吞吐吐道:“老大,有個不好的消息,我們看到了索瑪大嬸一家,她帶著兒子在逃跑的時候,被子彈射中……”
張陸沉默了下來,眼角的肌肉在抽搐著。
埃希死了,來晚了一步,沒能救下她。
嚴格算起來,埃希的死,也跟自己有關,畢竟是自己出手干掉那名武裝分子,才導致了漢尼遷怒于埃希,活活打死她。
現在連索瑪大嬸一家也死在了戰亂之中。
安妮聽到這個消息,原本已經止住的淚水,無法控制涌了出來。
盡管只是短暫的接觸,但看得出來,這是一個質樸善良的女人,將家里唯一的能吃的,拿出來招待他們。
“跟這些人該死的入侵者拼了!”安妮咬著貝齒,悲憤道。
張陸暗自搖頭,安妮根本不清楚,這些反英雄聯盟的戰士意味著什么,哪怕是特種兵跟他們交手,一樣會被逼入絕望!
“你繼續通訊,如果通訊通了,告訴我的戰友位置,派一架直升飛機過來就行,不要人多!我會安全回去。”張陸面色沉重,眼眸深處蘊含著憤怒,就像跳動的火焰在瞳孔里燃燒,他愧疚于索瑪大嬸一家。
“你要去哪里?”安妮緊張了起來,因為她感覺張陸要單獨行動,他不是說這些人很可怕嗎?他也是對方的目標之一。
“去我該去的地方!”
張陸走出了門口,頭也不回道:“帶著你的一千多人,掩護無辜的人撤退,快……晚了,就會有更多的人死去。”
安妮愣了一下,下一刻瘋跑著追出去。
看到安妮追出來,張陸停頓了腳步,想要喝令安妮馬上帶人撤退,安妮卻撲了過來,緊緊的抱住。
“我跟你一起去!我不怕!”一開始是安妮央求著張陸去救人,因為她知道張陸的實力,普通的武裝分子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但是張陸嚴肅說了入侵者的來歷,安妮反而不放心了。
她希望張陸去救人,但不希望張陸因為而犧牲在戰場上,患得患失起來。
“你的職責不是跟我去戰場,而是馬上帶人撤退,掩護人員離開,更好保障通訊,這個非常重要。回去吧,不要耽誤時間。”張陸語氣柔和了一絲。
“不,我似乎做了一件錯事!我不能讓你單獨行動。”安妮哭喊道。
“你的命是我給的,執行命令!”張陸喝道,語氣冰冷且不容置疑。
安妮松開了手,就這么呆呆看著張陸離開,她有種預感,似乎再也看不到張陸。
“我是不是做錯了!”淚水不斷的滑落。
“執行命令!”張陸的聲音從前方傳了回來。
安妮轉頭,跑去了營地,她向集合待命的士兵們傳達了張陸的命令。
一千多人的武裝,迅速出動。
三十多輛武裝皮卡沖出了營地,身后跟著奔走的士兵,不斷的接應逃竄過來的無辜平民。
安妮讓幾名士兵輪流背著通訊設備,在后方指揮著艾翁這些頭目,由他們向前線的士兵傳達命令。
“安妮老大,信號通了!”身旁的背著通訊設備的士兵突然出聲道。。
安妮立即抓起了聽筒,她不知道對方是誰,必須要先確認一下,所以只是喂了一聲。
“菜鳥呢?讓他來接電話。”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