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突然攔住去路的江峰,吉普車上的人原本想直接突突掉他算了,但坐在后排的一個大胡子卻開口道:“停火。”
同時,那輛逃亡的大巴也停下來,開車的司機知道還有其他車在追他們,而且他們這輛傷痕累累的大巴估計也堅持不了太久,所以與其趁現在繼續逃跑,不如躲在那個軍人的后面,最起碼他能讓那些瘋狂的反官方軍隊停下掃射和車輛。
大胡子在命令手下停火后站起身看著江峰說道:“龍國軍人?”
江峰搖搖頭:“不,我只是個路過的圣騎士而已。”
大胡子聽完笑了笑:“好,那我們打個商量,我只要抓走大巴車上的兩個人就行,剩下的你都可以帶走。”
“我說過了,這里是禁戰區,不是你們能為所欲為的地方,我是不可能讓你們帶走任何一個平民的。”
大胡子聽完卻是擺擺手說道:“放心,我要帶走的不是平民,而是兩個戰爭犯,他們很殘暴的,殺人不眨眼的那種,可千萬不能把他放回你們那啊。”
江峰卻沒有要和他探討這個問題的意思,直接拿起對講機按下通話鍵說道:“光耀呼叫總部,我在塔卡村發現非法武裝力量,請求支援。”
聽完江峰說的話,大胡子臉色一變,臉上慢慢浮現出戰紋,明顯是想硬來了。
但在看到江峰召喚出的圣契后卻是停止了這個想法,他不過1階4級而已,怎么可能打的過一個1階6級的圣騎士,就算加上后面的士兵也不一定行啊……
“很好……你非要管這件事是吧。”大胡子狠狠指了指江峰,“等著,遲早有你后悔的一天,我們走!”
“隊長,真放他們走啊……可那里面……”
“我說了,走!”大胡子瞪了他一眼喊道。
司機面色一慫,只好踩下油門轉個彎離開了。
等兩輛吉普車逐漸消失在視野中,大巴上的人才連忙沖下來喊道:“長官,長官!車上有傷員,求您救救他們,他們快不行了。”
江峰聽完先是開啟專注光環檢查了一遍大巴,發現沒有超凡氣息后才登上大巴問道:“傷員在哪?”
“這呢,長官,都在后面。”
迅速走到大巴的后排,江峰看到了五名傷員,其中三名應該是被流彈集中,傷口正在不停的滲血。
另外兩人傷的則十分嚴重,而且不是槍傷,似乎是被虐待過。
捧起暗金色圣契,江峰對著五人依次使用了圣光術,圣光強大的治愈效果很快就讓五個人的傷口開始愈合,臉色也慢慢好看了不少。
“媽媽!媽媽!你能聽到說話嗎?”一個小男孩抱著他剛才連話都快說不出的母親哭著喊道。
婦人慢慢睜開眼,摸了摸小男孩得頭發微笑道:“能聽到,媽媽沒事了。”
“哦!!!!“
瞬間,大巴車里爆發出一陣歡呼聲,等另外四人也坐起來后立即圍住江峰喊道。
“您一定是神派來拯救我們的。”
“您是我見過最偉大的英雄!”
“龍國人果然是我們最好的朋友!友誼萬歲!”
將傷員治療好,江峰才有空看向周圍的人群,發現里面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最小的孩子大概才6,7歲左右。
“你們是從交戰區逃出來的嗎?”江峰問道。
“是啊!我們計劃了好幾周,終于是找到機會跑出來了。”一個穿著白衣得男子回答江峰道。
“好,那你們現在先跟我回村莊,我去向軍部報告。”
“好的,好的,真的太感謝您了。”
帶著一車人回到塔卡村,村長見到后先是面露驚色,但很快還是恢復了過來。
江峰走上前,對村長說道:“他們都是從交戰區逃出來的,讓他們在村子里休息一會兒可以嗎?”
“江騎士你回來的人,當然可以,我們十分歡迎的。”
“不好意思,給您添麻煩了,那就麻煩你先幫我照看一下他們,我去報給上面,讓他們派人來處理。”
“放心,我一定會好好招待他們的。”村長點頭道。
而就在江峰要回到自己房間時,薩米娜突然拉住他,把暴風塞回到他手上道:“你離開后并沒有惡魔出現。”
“那就好。”江峰點點頭,將暴風塞回了腰包。
“你剛才突然沖出去,就是去救他們了嗎?”薩米娜小聲問江峰道。
“恩,我過去得時候他們正在被武裝部隊追趕。”
薩米娜聽完思考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在這里,和那些反官方軍隊做對可不是什么好主意,那些人都是瘋子。”
江峰卻是灑脫的笑道:“不管對方是惡魔還是瘋子,都不是我退縮的理由。”
說完,江峰推開門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內。
門外,薩米娜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在聽到江峰這句話時,她就知道同樣作為圣光的崇拜者,她比他差的太遠了。
其實剛才越來越近的爆炸聲和江峰突然沖出去的舉動都讓她猜到了外面正在發生什么,可是她沒有勇氣像江峰那樣沖出去,她被自己被那些瘋子記住,她怕自己或者自己的家人以后將永遠生活在未知的危險中。
“果然我除了向圣光祈禱之外……就什么都做不到了嗎?”搖搖頭,薩米娜走向了正在被村長接待的難民們,她現在能做的就是好好照顧他們了。
“從交戰區逃出來的難民?”聽完江峰的匯報后葛鴻光的語氣有些詫異。
“會有很大麻煩嗎?”江峰問道。
“就算麻煩也和我們無關,關鍵是我擔心巴羅坦這里的人踢皮球啊。”
“踢皮球?是指安置這些難民的問題嗎?可他們不是同胞?”
“唉,原因復雜的很,憑你的腦子,多想想就明白了,總之事情我會轉告給他們軍部的,你先在那等消息吧。”
“是!”
掛掉電話,江峰嘆了口氣,不禁喃喃自語道:“戰爭真是容易讓人迷茫啊……”
到了晚上,塔卡村的村民已經慢慢接受了這些從交戰區逃過來的可憐人,還幫他們他們煮了番薯和粥。
這些難民顯然是餓壞了,一個個吃的狼吞虎咽,很快就把一大鍋粥喝了個底朝天。
見到江峰出來,難民們立即歡呼著再次向江峰表達感謝。
江峰擺擺手說道:“我已經把你們的情況匯報上去了,馬上會有人來安置你們。”
眾人聽完又是一陣歡呼。
這時有兩個瘦弱的年輕人突然站起身靠近了江峰。
江峰稍微看了他們一眼,便認出他們是大巴車上疑似被虐待的那兩個人。
兩個人走上來向對江峰行了一個大禮,接著才說道:“非常感謝您救了我們。”說完期中一哥身材比較壯實的男人說道:“其實我們是被反官方軍綁架的王室成員,他們一定還會派人來抓我們。”
‘王室成員!?’江峰聽完有些驚愕,難怪那些人會追到禁戰區來,原來是有這樣的人物在車隊里。
“我明白了,請二位跟我來。”江峰說完帶著他們回到到自己房間,并將這件事匯報了上去。
王室成員四個字的力量無疑是巨大的,很快就有一支車隊過來接走了他們,但江峰總覺得他們并不是很想回去……不然也不會糾結了半天才過來告訴自己。
而對于江峰來說,他的功績一下從拯救難民到營救王室成員,含金量一下翻了好幾倍。
兩位王室成員離開前對那些難民承諾了等他們一安頓好,就立即來接走他們,畢竟這里都是與他患難與共的朋友。
從那些難民的反應來看,江峰不難發現里面有幾個人似乎早已知道他們的真實身份,其他的則是一臉茫然,完全沒想到和自己一起逃出來得人里竟然還會有王室成員。
等氣氛重新熱鬧起來,一些塔卡村的姑娘們好奇的問起了交戰區里的事情。
比如“交戰區里是什么樣的?”“他們是如何活下來的?”等等。
江峰對這些問題的答案也很感興趣,畢竟這些都是書本上學不到的,所以也留下來側耳傾聽。
一名大概16,7歲的名叫伊姆朗的男孩回答最為踴躍。
首先他回答的是:“他們在這片交戰區中生存了一年,在里面沒有電,燃油或燃料。自來水,食物分配,以及任何其他的商品物資分配也沒有,任何形式的有組織的法律機構或官方同樣沒有。”
這讓江峰心里不禁冒出四個字。
無主之地。
當有人問道“你們為什么沒有提前逃跑?”時,伊姆朗苦笑一聲說道:“千萬別相信那些官方人員的嘴……昨天電視上還說我們村子很安全,天佑巴羅坦,第二天我們就被軍隊圍住了,我們根本不敢出門。”
“現在我明白了,當他們全力向你保證一切都好的時候,你更應該相信實際上不好的情況正在發生。”
接著伊姆朗訴說起關于他得戰爭故事,比如小公園里的樹很快就被人們砍光用來取暖,當樹木被砍完時,他們就只能拆下所有的門窗來燒。
比如貨幣在三天內就迅速變成了廢紙一張。
但幸存者之間還是有交易發生的,他見過太多女孩或者女人為了一罐牛肉玉米罐頭而隨別人擺布幾小時。
大蠟燭,火柴,抗生素,電池,彈藥,還有食物,為了所有這些,幸存者們如同動物一般爭斗。
氣氛因為這些訴說變的有些凝重時,伊姆朗突然眉飛色舞的說起了一些開心的事,最起碼他是這么認為的。
“你們知道我最幸運的事情是什么嗎?那就是我家有一大瓶丁烷!裝在一個大氣缸里,但我沒有用它來燒飯或取暖,因為我知道它太寶貴了!
“于是我和朋友一起,設法用這些東西加上一根管子,做了個充氣裝置,可以用來給一次性打火機充氣,如果你小心一點的話,這些一次性打火機其實是可以多次使用的,而這些打火機在我們可意味著一筆不小的財富。”
“靠著這些打火機,我換到了槍、彈藥、罐頭、蠟燭等一切能幫助我活下去得東西。”
“哦對了!”伊姆朗突然喊了一聲,看著身邊的伙伴們問道:“你們還記得弗琳娜太太嗎?”
“你是說那個賣燈油的老夫人嗎?”一個中年男子應聲道。
“沒錯,就是她!她知道如何制造油燈所需要的油,所以我幾乎沒見她挨過餓,可就算我經常和她有來往,她也從來沒告訴我過燈油該怎么做。”
“我猜測她肯定是用房子后面的樹木加少量的柴油做出來的,但具體過程我就不知道了。”
在伊朗姆越聊越興起時,江峰突然提出了一個問題道:“如果給你一個提前準備東西來應對戰爭的機會,你會選擇哪些?”
伊朗姆剛才的話引起了江峰的一種想法,那就是他明白這個世界上只要還有智慧生物,就一定還會有戰爭,他做不到讓這個世界從此再也沒有戰爭,但卻可以嘗試著出一本書,告訴那些處于戰亂之地的平民們該如何生存。
江峰覺得戰爭教育就和性教育一樣,大人們都不是很想提,這就導致了孩子們會亂來,反而釀成更大的慘劇。
聽完江峰的問題,伊朗姆仔細思考了好一會兒才回答道:“槍械、彈藥、食品,還有可以用來交換的小件物品,比如小刀、打火機、打火石等等。”
“哦對了,還有酒精和衛生用品,相信我,在戰亂中衛生物品甚至比食物還重要,我看到過太多人因為缺乏衛生用品而死去,畢竟你可以靠著吃樹皮,吃老鼠來填飽肚子,但沒法給自己開一槍來消毒。”
“因為我們那里沒有醫院,也沒有醫生,也許一次拉肚子,一場感冒就會要了你的命,所以經常用究竟給碗盤消毒是非常重要的。”
江峰點點頭,掏出小本本對伊朗姆說道:“恩,你繼續。”
按了一下圓珠筆,江峰覺得這很有可能是自己記下最多筆記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