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爪連扣,擁抱翻滾,翱翔俯沖……
各種驚險刺激的動作,在這高空之中不斷上演。
云不留很希望它們把表演搞砸,然后從空中一頭栽下來,充分證明一下‘秀恩愛死得快’這句至理名言。
然后他就可以輕輕松松過去‘撿尸’了。然而,它們的飛翔技巧太好了,他只能望著它們興嘆,咋就不掉下來嘞?
他有想過用鐵矛將它們射下來,但想想,只能放棄這個打算,鐵矛射過去,估計這只巨禽就掛了,就算射下來,也沒毛用。
不,毛還是有用的,可以拿回去當成制作羽絨服的基礎材料。
指不定它們的身體里面,還有金骨呢!
不,不是指不定,而是一定有。
所有超級猛獸的體內,都會有這種金骨,這兩只猛禽,云不留覺得它們肯定是超級猛禽,否則怎么敢去抓那種大蟲子?
也許它們的鐵喙就是金色的,只不過金的不明顯,他沒看出來。
而它們的爪子,那都是金色的,連爪子上面的爪皮都是金黃金黃的,就是看起來皺巴巴的,沒什么花紋。
云不留默默看著它們,思索著它們的老巢在哪里?
它們是不是有孩子?要不要把它們的孩子偷走?
想著想著,云不留就覺得自己好像‘鷹販子’,如果把這里的鷹改成人的話,那豈不是十惡不赦的人販子?
想到這個,云不留趕緊將這個想法趕出腦海。
它們只是猛禽,可不是人類。可即便是這樣,云不留還是覺得自己一不小心就活成了自己曾經最討厭的那種人。
這種感覺,就好像一塊白榜上有一個黑點,當沒注意到這個黑點的時候,都不會有什么感覺。但是當注意到那個黑點之后,就會在不知不覺之間,將注意力放到那個黑點上去。
云不留現在也是這樣,雖然他用它們只是禽類,不是人類來安慰自己,可依然還是會覺得自己干了件‘禽怒鷹怨’的事情。
縱觀他身邊的這些小獸們,小毛球是主動跟隨他的;小白是撿到的蛋孵化的;小虎崽是它母親托孤的;小團是被遺棄的;即便是家里的那頭小鹿崽,也是因為抓了它的母親之后連帶的。
所有這些小獸來到它的身邊,都沒有這種罪惡感的問題。
想了一會,這個問題很快就被他壓了下去。因為,那兩只巨禽的巢穴在哪里,都還沒有找到呢!
它們有沒有后代,都還是個未知數呢!
現在就想這個問題,是不是想多了?
收拾了下心情,云不留繼續朝那個方向縱躍而去。
一邊往高處尋找,一邊暗自思索,該怎么樣解決這個問題。
還是,直接忽視這個問題?
反正那些只是巨禽,在這殘酷的大自然中,隨時都可能死亡,母親失去孩子,或孩子失去母親,更是每時每刻都在上演……
云不留覺得自己確實想多了,它們只是禽類,又不是人。
他將這些念頭通通甩出腦海,然后朝著某座大山騰躍而去。
這座大山,也是附近百多里地內,最高的一座了,特別是最中間的山峰上,那完全就是一座孤崖,高出山峰有兩三百米,像一根孤獨的石柱矗立在這密林之中,唯有峰頂上有一株孤樹。
那株孤樹雖然不高,但卻不小,而且應該也很老了,樹根如同老龍爪,緊緊扣在山崖之上的巖縫中,任憑風吹雨打,我自巋然不動。
而在這棵孤樹頂上,有一個巨大的巢穴,云不留估計,那應該就是之前那兩只巨禽的巢穴。
云不留站在崖下一棵巨木頂上,默默看著那棵孤樹上的巢穴。仔細聆聽風中傳來的聲音,甚至能夠聽到上面傳來雛鷹的鳴叫聲。
聽到這些雛鷹的鳴叫聲,云不留估算了下距離,在這棵巨木之上的一個樹丫上坐了下來,而后精神意念釋放而出,進入微觀世界。
精神意念順著那根石柱而上,轉眼間就來到了那個巨巢上。
在他的精神意念籠罩之中,他可以感覺得出來,巨巢之中有三只小鷹崽,一只體型大些,兩只體型小一些。
三只小鷹崽,都還只是剛出生沒有多久,渾身毛絨絨的,看起來一點都沒有猛禽的感覺,反而有點像剛剛出生的小雞崽。
只不過,他們的體型要比小雞崽大得多。
此時,這三只小家伙在巨巢之中相互嬉戲著。
原本云不留以為那只是兄弟姐妹之間的嬉戲,直到其中那只體型大一些的小鷹崽啄得另外一只最小的奄奄一息之后還不停止,甚至用腦袋將它頂向巨巢邊時,他才發現,那根本不是嬉戲,而是謀殺。
當那只弱小的鷹崽從巢中墜落,掉下數百里高崖時,云不留才發現自己之前的所有糾結,全都是多余的。
他根本沒有想到,原本鷹崽之間的競爭,會如此殘忍慘烈。
他不知道這是個例,還是全都如此。
就在云不留為此而震驚不已的時候,兩只在外面嬉戲一番的猛禽才回到巨巢之中。然而,它們對自己少了一只小崽這件事情,根本沒有想那么多,依然很淡定地用巢邊的蟲肉給兩只小鷹崽投食。
云不留不知道這兩只猛禽是怎么想的,但他現在已經完全沒有了之前那種所謂的罪惡感了。
他甚至覺得,偷走其中一只小鷹崽,對那只小鷹崽而言,不是讓它離開自己的父母,而是在挽救它的性命。
如果早知是這樣,他就直接將另外那兩只小鷹崽都偷走了。結果白白讓另一只小鷹崽墜落高崖,小生命沒幾天就走向終結。
不過現在云不留并沒有立馬出手,而是在默默等待,等待那兩只猛禽離開巢穴。雖然他用鐵矛也可以給那兩只巨禽造成威脅,但他不打算那么干,畢竟對方是可以在空中飛行的。
而且這個時候射出鐵矛,回頭想要回收的話,難度太大。
于是,他和幾只小獸便在這棵巨木之上默默等待起來。
結果這一等,就等到了第二天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