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南!”
阿華喊了聲,樂惠貞也跟著喊了起來。
費南走在人群中,眼皮在抽搐。
他還在做計劃的時候還去醫院看過因為抓捕“醫生”團伙受傷住院的宋子杰,確定他短時間內出不了院,不會暴露自己的身份。
但千算萬算,怎么沒算到這兩個貨會出現在這里?
阿華不是說他們被領導分配去跟娛樂新聞了嗎?怎么又開始跟社會新聞了?
別喊了!你們認錯人了!再喊就要被發現了!
費南扭頭看過去,飛快的沖阿華使了個眼色。
看到他使眼色,阿華愣了下,忽然反應了過來。
他剛想拉住樂惠貞,叫她別喊,但走在前方的陳家駒卻聽到了樂惠貞的叫喊聲,將視線移了過來。
“這位記者小姐,這里面有你認識的人嗎?”陳家駒上前來問。
“有哇!那個人是我同事的表弟,對吧阿華?”樂惠貞杵了杵阿華,沖他擠著眼睛。
阿華愣了下,結結巴巴的說:“啊?不……不是吧?只是有點像,應該是認錯人了……”
樂惠貞瞪大了眼睛:“怎么會?那就是阿南啊!你不會連你表弟都不認得了吧?”
“可能是吧?”阿華緊張得出了一頭汗:“我就是看著不太像……”
陳家駒眼神在他和樂惠貞的臉上移動著,忽然轉身,來到了費南的面前。
“喬治先生,能麻煩你過來一下嗎?”
“什么事?”費南裝作疑惑的樣子,跟著他來到了警戒線邊。
“請問你認識這位女士和這位先生嗎?”
費南看向面前一臉八卦的樂惠貞。
“阿南,你怎么會在這?還穿成這樣?”樂惠貞笑著問他。
“不好意思,她說什么?”費南疑惑的問陳家駒。
“什么?你聽不懂我說什么?”樂惠貞聽得懂英文,驚訝的問:“你好端端的裝什么鬼佬啊?”
阿華趕忙在一旁插話說:“哎呀!都說你認錯人了,他怎么可能是阿南?阿南怎么可能會說英文嘛!”
費南沖樂惠貞問:“你會說英語嗎?”
樂惠貞疑惑的換成英語回答他說:“我會說英語,你不是阿南?”
“阿南?”費南輕輕搖了搖頭,說:“我不認識,是你的朋友嗎?”
“是的,你真的和他長得很像啊!簡直就像是同一個人!”
“那他一定很幸運。”費南笑著說:“可以認識像你這么美麗的小姐。”
樂惠貞張了張嘴,忽然笑著說:“我相信你不是他了,你比他紳士多了。”
“對女士粗魯可不是個好習慣。”費南笑著說。
“他已經不是粗魯了,而是野蠻……”
陳家駒看著他們居然你一言我一語的聊了起來,不由得有些失望,咳嗽了聲,說:“喬治先生,我們得去警局了。”
“好吧。”費南聳了聳肩,說:“希望有緣再會,美麗的女士。”
說著,他還拉起樂惠貞的手,親吻了下自己的手背。
看著他轉身離開,樂惠貞感慨不已:“他長得真像阿南!”
阿華長舒了口氣,擦了擦額頭的汗。
“怎么?你很熱啊?”樂惠貞疑惑的看著他。
“是啊!好熱啊!”
阿華賠笑說了句,趕忙岔開話題:“咱們這么翹掉主任布置的任務,會不會有點不太好啊?”
“怕什么?白持禮才不敢拿我怎么樣呢!”
樂惠貞滿不在乎的說了句,又看了看警車離去的方向,狐疑的在阿華的臉上打量著。
阿華眼神閃躲著,訕笑說:“樂姐……你這么看我,我會不好意思的……”
“不對……”樂惠貞盯著他,抱著胳膊說:“你今天的表現很不正常,一定有事在瞞著我。”
“我哪敢有事瞞著你啊?”阿華叫屈說:“我向來是你說什么我做什么,你讓我跟你翹班,我不是也跟你來了嗎?”
樂惠貞沒有理睬他,只是看向警車離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忽然,她轉身便走。
阿華趕忙追了上來,問:“樂姐,你去哪里啊?”
“去警局!”樂惠貞大聲說:“我要去確認那個喬治到底是不是阿南!”
……
警車上,陳家駒一直在和費南聊著天,從他的爵位從何而來,到他來湘港的原因和目的,挨個問了個遍。
但費南對這些早有預料,他在設置身份卡的時候,就把能夠填充的信息全部填充了。
這次使用萬能身份卡,他才真正體會到了這個東西為什么被系統稱為神器。
使用這張身份卡,除了可以捏造出一個完全虛構的身份外,還可以借用身份。
他目前所使用的喬治爵士身份,就來自一個真實存在的人物。
這個人的爵位是世襲自祖父的從男爵,當初是他祖父花錢買來的爵位。
這個人并未前來湘港,但在費南選定了他的身份,并填寫了相關信息后,他就來了湘港,至少從信息上看的確是這樣。
荷蘭航空公司有了他的登機記錄,海關有了他的入境登記,雖然他本人還在英國境內,可種種信息顯示,他的確是來到了湘港,而且各種身份信息上的照片也都是費南的頭像。
除非把費南送到喬治在英國的莊園里當面對質,不然,任由警方怎么查詢,也無法查出半點破綻。
正是因此,費南才在掩護李杰撤離后,有恃無恐的回到餐廳吃飯,因為他篤定警方找不到任何證據證明他就是那個狙擊手。
來到警局后,陳家駒和同事一起給所有人做著指紋比對和筆錄,更為詳盡的又問了一遍案發時的情況。
陳家駒在筆錄的時候不時會裝作不經意的看向費南的方向,而費南則皺著眉頭,擺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然而,內心里,費南卻一點兒也不著急,甚至有些怡然自得。
他知道,警方故意把自己放在最后,是為了拖延時間去確認自己的身份,而他也需要為李杰拖延時間,好讓他安置好珠寶,然后聯系律師幫自己脫身。
他并不擔心李杰會帶著珠寶潛逃,倒不是因為李杰的承諾,而是因為他故意多次沒有隱瞞的在李杰面前展露過自己的能力,只要李杰不傻,就一定不敢那樣做。
因為他知道,就連“醫生”都被費南輕易的揪了出來,他就算跑到天涯海角,費南都能找到他。
終于,輪到了費南做指紋比對和筆錄。
將身上的東西就交了出來,擺放在桌上,交由警方檢查,費南回答著警方提出的問題。
陳家駒和筆錄警察將在酒店中就提出過的問題翻來覆去的問了一遍又一遍,這是審訊技巧,如果是謊言,那么在反復審訊的過程中,就一定會有對不上的地方。
這對于費南來說完全不是問題,然而他卻并不想被牽著鼻子走。
當再次問起一個重復問題的時候,費南沉著臉,突然爆發了。
“警官,我已經陪你們在這里坐了兩個多小時了,該回答的問題我都回答了,你為什么要重復問一些已經回答過無數遍的問題?你這是在浪費我的時間!”
“不好意思,還有幾個問題就可以結束了。”陳家駒想再拖一會兒。
“你們在利用我的好脾氣得寸進尺,我真是受夠了!”
費南探手往桌上的移動電話抓去,說:“我要聯系我的律師!”
“不行!”
陳家駒忽然伸手將費南的手和電話一起按住。
費南生氣了,怒目而視,盯著他一字一句的大聲說:“我有權聯系我的律師!”
看著他的眼睛,陳家駒敗下了陣來。
撥通了李杰的電話,費南說:“我是喬治,我在湘港遇到了點麻煩。”
電話那頭傳來了李杰的聲音:“你放心,我已經找到律師了,你現在在哪兒?”
暗自在心底松了一口氣,費南表面則大聲說:“我在西九龍總署,麻煩你盡快過來一趟。”
掛了電話后,費南便閉上了嘴巴,任由陳家駒如何詢問,他都不再開口。
沒多久,一個穿著西裝,提著公文包的中年男人來到了警局。
“警官你好,我姓張,你可以叫我張律師,我來處理我當事人的事。”
見律師過來,陳家駒有些無奈,在湘港,最讓人頭疼的職業中,律師絕對可以可以排進前三。
“張律師,我們只是傳喚喬治先生過來協助調查而已。”
“我知道,那么請問調查結束了嗎?”
“還沒有……”
“那還需要多久呢?”
“這個……暫時還不確定……”
“警官,我的當事人是一名守法的英國公民,還是一位爵士,他并不是嫌疑人,你們無權扣押他。”
“這不是扣押,這次案件中,喬治先生身處在藏匿有狙擊手的酒店當中,的確有一定的嫌疑……”
“有證據嗎?如果只是身處在有狙擊手的酒店里,就會有犯罪嫌疑,那么我想請問,獄警和囚犯都身處在監獄之中,難道獄警也有犯罪嫌疑嗎?”
“你……”
“警官,我想提醒你,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你沒有權利將我的當事人當做嫌疑人看待。”
“……”
“當然,我的當事人有義務配合警方調查,但請警官你秉公執法,不要區別對待。”
陳家駒被伶牙俐齒的律師說得心煩意亂:“好,我肯定不會區別對待,我現在可以繼續調查了吧?”
“不行,在此之前,我需要和我的當事人單獨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