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終究還是回到了湘港。”
咖啡廳內,若蘭和徐夕相對而坐。
“這里是我的家。”
徐夕靜靜的看著她,坐姿放松。
若蘭習慣性的想要模仿他的坐姿,這是她加入組織后,跟隨徐夕訓練時所養成的習慣。
但她嘗試了幾次,都無法模仿出徐夕放松的坐姿,只得放棄,將身體重新坐得筆直。
“教官,跟我回去吧!”
她認真的說:“我們可以從頭來過。”
“叫我徐夕。”
徐夕搖了搖頭:“你別再執迷不悟了,組織已經覆滅,你為什么還一心想著回去呢?”
“組織沒有覆滅!”
若蘭的臉上出現了一絲激動:“基地還在,我還在,還要那些實驗體!”
頓了下,她向前探了探身子,嚴肅的說:“教官,我們一直都在等你回來,熊隊長已經死了,這次沒人可以再阻攔你踐行理念,你可以回去接收基地,很快,我們就能東山再起!”
“你瘋了。”
徐夕憐憫的看著她,嘆了口氣:“我的理念就是好好活著,我也希望你好好活著,如果你還愿意聽我的話,那就留在湘港吧!好好活下去……”
“你不用說了。”
若蘭失望的搖了搖頭:“你的確不是我的教官了,自從你殺了那個拿督的兒子,你就已經變了。”
“呵呵。”
她輕笑了聲,略帶譏諷的說:“我們都一樣,都是為了仇恨而活的人。你已經大仇得報,當然可以去過你想要的生活,可我呢?”
徐夕沉默了。
若蘭看著他說:“每個人活在這個世界上,總歸要有一個理由,用來說服自己。我說服不了自己放下仇恨,我做不到。”
“你走吧……”
徐夕忽然開口。
“我為什么要走?”
若蘭抬起了下巴:“如果那個人真的像你所說的那樣,我為什么不能利用他來幫我報仇?”
徐夕握緊了拳頭:“你會后悔的。”
淡淡掃了眼他的拳頭,若蘭平靜的說:“這輩子只有一件事會讓我后悔。”
徐夕盯著她,眼神復雜。
若蘭毫不畏懼的看著他,目光堅定。
風鈴響動,一個高大的人影從門口進來,徑直向著這邊走來。
若蘭好奇的看著來人,瞬間便猜出這正是教官所說的那個人。
費南落座,打量了下坐在徐夕對面的短發女人。
好野的女人,這是費南的第一印象。
若蘭骨架不小,但個子夠高,尤其是一雙長腿,飽滿渾圓,仿佛蘊含著無窮的力道。
她整個人的氣質和這間咖啡廳格格不入,那雙眼睛像是刀子般銳利,警惕的觀察著四周的動靜。
“你就是若蘭?”
費南沖她點了點頭,伸出手來:“我叫費南。”
“南哥。”
她淡淡叫了聲,伸出了手來,握在了費南的手上。
費南輕輕握了下,正要收手,卻發覺若蘭驟然發力,緊緊攥住了他的手,像是要將他的骨頭捏斷一般。
手勁兒不小,但還差了些。
費南默不作聲,任憑她攥了半天,才笑著說:“可以了嗎?”
若蘭不動聲色,默默的收回了手,問:“你有辦法恢復他的感覺?”
“對。”
費南點了點頭,沖她說:“你的也可以。”
若蘭仔細觀察著他,她學習過微表情心理學,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甄別謊言,經過她觀察,費南說的的確是實話。
這點她不意外,如果有問題的話,教官早就發現了,她的微表情心理學還是和教官學的。
但這并不能確認費南所言的虛實,她又問:“你為什么要幫他?”
“錯了。”
費南搖頭說:“這不是幫忙,這是一場交易,他幫我做事,我替他療傷,比你們701可公平多了。”
若蘭想了想,問:“你說你有……念力?”
“你是說這個?”
費南勾了勾手指,若蘭面前的咖啡杯就滑向了他的掌心,被他輕輕握住。
“就這?”
若蘭有些失望。
“不夠勁嗎?”
費南笑了笑,若蘭忽然感覺到脖子上像是被套了一圈繩索,猛然收緊!
她抬手向脖子上抓去,卻觸摸不到任何物體,但窒息感卻清晰無比,這種感覺十分怪異。
她能感覺到,只要費南想,就可以用這種詭異的力量勒斷她的脖子。
窒息感驟然消失,費南像是什么也沒做過一般,揮了揮手,咖啡杯重新滑回了她的面前。
若蘭盯著他,一言不發。
費南可沒耐心陪她看相,便主動開口問:“你知道熊菊他們是怎么死的?”
“是。”
若蘭簡短的回答了一句,卻沒了下文。
費南又問:“那他們是怎么死的?”
若蘭看著他問:“你準備拿什么交易?”
“呦?學得很快嘛!”
費南笑問:“你想要什么?”
若蘭認真的說:“我想要一個人死。”
“誰?”
“哈佗。”
“哈佗是誰?”
“印妮的總臺。”
費南靠坐在了椅子上,看著她說:“你在開玩笑嗎?”
“我很認真。”
若蘭盯著他。
費南搖頭說:“你的答案不值這個價。”
“你怎么知道我付不起?”
若蘭盯著他說:“701在東南亞地區有兩個基地,一座青訓營,一個實驗室,我們有新式的武器裝備,可以裝備一個小型軍隊,這些夠嗎?”
“你當我傻嗎?”
費南笑著說:“有這么強大的火力,為什么你還沒干掉那家伙?”
若蘭抿了抿嘴說:“他身邊有幾個很厲害的降頭師。”
“這不就是咯?”
費南聳聳肩:“務實點吧!換個對等的要求,比如幫你修復神經,恢復感覺,怎么樣?”
若蘭搖了搖頭:“我只有這一個要求。”
費南向后靠了靠,瞇眼看著她,忽然說:“是只要他死就行,還是你想親手干掉他?”
“可以親手干掉他?”
若蘭的呼吸急促了幾分。
費南攤手說:“只要價碼讓我滿意,也未嘗不可啊?”
若蘭沉默片刻,忽然開口說:“殺死熊隊和他們的是一個人,他來自一個叫做大荒的組織。”
“大荒?”
費南皺眉思索,卻沒找到頭緒,便又問:“你是說兇手只有一個人,而且還單槍匹馬就干掉了除你之外的所有人?”
“是,也不是。”
若蘭的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他殺熊隊的時候,熊隊說他不是人,他的身體構造好像和人類不一樣。”
頓了下,她又說:“對了,我跟他交過手,是在舊船廠,我當時接到任務,去調查一種叫做‘快樂’的毒藥,那種毒藥就來自那家伙的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