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要請神,也是因為凡人無法直接對天地靈氣發號施令,必須要借助上神的力量。
雷令是敕令的一種,專請雷部正神,因此也叫五雷正法或者五雷天心正法。
雷令是符箓中威力最大的一類,因為它上承天道,不用滿足五行生克的法則,不在五行中。
據說雷神嫉惡如仇,為震懾世間惡人以及種種邪祟,使其心存敬畏,才特意傳下五雷法,以正人心。
所以,雷法是凡人唯一可以借用的神力,至陽至剛,對妖魔邪祟有奇效。
雷令的符頭要比一般的敕令復雜些,普通敕令一般只需要畫三勾來代表三清或三界公就可以了,但雷令卻得一連畫出五道雷才行,還不能斷,否則就廢了。
費南一連臨摹了七八次,總算將結構搞了個明白,可以一筆寫通了。
他打起精神,又寫了三四十張,卻沒有一張成功的。
難道是站位的問題?費南有些納悶。
他調出地圖,準備調整站位,但看了半天,也不知道該調到哪個方向才好。
但雷符不在五行中,該站哪一宮呢?
撓了撓頭皮,費南決定試試開門,占乾宮。
乾為天,剛健中正,應該沒問題吧?
調整好位置,費南重新敕筆,再次寫符。
然而,又寫了幾十張,依然沒有一張成功的。
看著滿桌的廢符,費南有些心浮氣躁,便放下筆來,調整呼吸,默念老君靜心咒,讓自己重新平靜下來。
林師兄說過,心誠則靈,符箓不成不能強求,不然會反受其亂。
半晌,他重又睜開眼來,兩眼清明。
拿起一張廢符,放在樣板五雷符旁,費南細細打量著,想要尋找有什么不同。
細細對比了一番,他發現樣板五雷符上的筆跡順滑方正,像是一揮而就,卻又像是刀劈斧砍,筆鋒流轉沒有半分桎梏,但也透著一股入木三分的凌厲。
反觀他寫的,筆跡歪歪扭扭,深淺不一,看著就很別扭。
但這應該并不是問題所在,因為放在一旁的那兩張嶄新鎮尸符上,費南的筆跡也不怎么樣,但那兩張符就是生效了。
隨即,費南將那四張鎮尸符也取了過來,放在了一起,進行比對。
又看了一會兒,費南發現,生效的兩張鎮尸符上,他的筆跡和那些廢符有著些許的不同。
新鎮尸符上的筆跡要稍顯得順滑些,和樣板五雷符一樣,看著就有一種通透的舒暢感,難以用語言描述。
費南又去洗了把臉,才重新敕筆、敕水,寫起了符。
這一次,他不再追求寫成,就當是練字,讓自己尋找那種書寫的通透感。
一張,兩張……十張、二十張……
費南不知寫了多久,一直到硯中的朱砂沒了,才停下筆來。
桌上又多出一百多張廢符,費南將它們撥開,挑出了四張來,放在了中央。
這四張廢符他寫得最為滿意,下筆時也十分通透,寫得很是暢快,但偏偏沒有寫成,這讓他十分費解。
難道不是筆跡的緣故?
是了,之前寫出水逆符的時候,他也沒有刻意追求筆跡,不也寫成功了嗎?
是因為念力的關系嗎?
他想了想,忽然起身,從柜子下的抽屜里找出一卷裝修時剩下的電線來。
將電線兩頭的膠皮咬開,他將一端撕成兩半,一段塞進了插座里。
重新寫了一張符,不出預料的沒有成功,他拿起電線,一手拿一股,看著符面上未干的筆跡,有些猶豫。
這樣瞎搞,會不會出事啊?
他皮糙肉厚,被電一下也沒事,只要別被小孩子看到,試著模仿就好。
這樣想著,他將正極點在了符頭上,負極點在了符腳處,電流瞬間穿透了未干的筆跡。
呲啦!
符紙騰起了一團黑煙,瞬間爆燃。
“咳咳!”
費南差點被燎著了頭發,趕忙退開兩步,將電線從插座中拔了出來。
羅浮后山院中,一個須發皆白,滿面紅光的老道士盤腿坐在三清像前,正在打坐。
忽然,他像是心有所感,睜開眼來,有些慍怒的一拍膝蓋:“胡鬧!”
推開窗來,讓煙塵散出,費南心有戚戚。
看來應該不是念力的問題。
那究竟是什么原因?
看著桌上的廢符,費南搖了搖頭。
算了,寫不出就不強求了,反正已經掌握了一種鎮尸符,也算沒白忙活。
回頭有空還是回趟大陸好了,去羅浮山找那位高人,把飛劍還給人家,再請教一下五雷符的寫法。
將紙灰和廢符都掃進垃圾桶,費南看了看時間,居然還有一個小時的空間,不知疲倦的專長可真好用。
那就多鞏固一下鎮尸符的寫法吧!
剛好也試試看,到底多少張鎮尸符才能鎮得住小白。
隨即,他將桌子重新調了回去,開始書寫鎮尸符。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廢符和鎮尸符的數量都在上升。
費南每寫出一張鎮尸符,就將它貼在小白的身上,不知不覺間,小白已經被貼了一身的鎮尸符了。
隨著鎮尸符的增多,小白的身體也開始像之前那樣直挺挺的躺在了床上,手腳伸得筆直。
但費南摸他的肚皮和臉蛋,還是一樣綿軟,完全不像以前那樣,柔韌得像是橡膠一樣。
一個小時結束,費南也成功寫出了十六張新的鎮尸符,加上之前的四張,一共二十張鎮尸符被貼在了小白的身上,滿身都是。
但費南卻知道,這二十張符根本鎮不住小白,只是讓他的煞氣退回了體內。
抬手看了看時間,費南伸了個懶腰。
不早了,睡一會兒就該出發了,今天得去醫院把歡歡接出來。
“啊!”
莎蓮娜忽然驚叫了聲,在安靜的凌晨顯得有些突兀。
費南快步沖了過去,眼中殺意閃過,快速切換面板掃了遍地圖,卻并沒有發現什么異常。
“怎么了?”
費南來到她的房間,就看到她坐在床頭,臉色發白,滿頭的冷汗。
莎蓮娜瑟瑟發抖,她聽到費南的聲音,忽然光著腳跳下了床,撲到了費南的懷里。
費南原本以為她在耍花招,但等莎蓮娜緊緊摟住他,他才發現她的脈搏果真比平常跳動得快得多,的確是受到了驚嚇。
回想起臨睡前她說過的話,費南疑惑問:“你又做噩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