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軍部已經成了半座廢墟,霓虹兵們如同被捅了老窩的馬蜂,鬧騰了起來。
在軍部外看熱鬧的市民們遭了殃,靠得近些,都會被抓過去盤問,場面一片混亂。
阿和肥仔聰趕到霓虹軍部的時候,正看到強子被幾個霓虹兵按住,罵罵咧咧的推向軍部之中。
“狗日的放開老子!把歡歡交出來!信不信我弄死你們!”
強子腦袋上被砸破了一塊,鮮血淋漓,但卻激發了他的兇性,拼命掙扎叫罵。
自從來到尚海,他吃得好睡得好,壯實了很多,拼命掙扎之下,那幾個霓虹兵竟然還有些按不住。
“八嘎!”
霓虹兵大怒,帶頭的一個直接拉槍栓上彈,將槍口對準了強子。
強子瞪著他怒目而視,咬牙切齒,恨不得從他身上咬下一塊肉來。
阿和肥仔聰趕到,見狀趕忙跑上前去,比著手勢跟他們解釋。
霓虹兵聽不懂他們的話,警惕的端槍指著他們,嘰里咕嚕的說著什么。
“我們是來找這孩子的,”
阿指著強子,沖他們解釋。
“滾開!你想死嗎?”
霓虹兵用槍口抵著他們大罵,眼中兇光閃爍。
肥仔聰想要伸手去拉強子,那霓虹兵見狀,直接扣動了扳機。
子彈貼著肥仔聰的手臂飛了過去,鉆進了地里,肥仔聰嚇了一跳,趕忙收回了手。
“喂!不要開槍啊!”
阿趕忙伸手阻攔,生怕霓虹兵再開槍傷人。
“誰開槍!”
兩隊巡捕趕到,循著槍聲跑了過來。
李抑騎著馬跟在后方,到地方翻身下馬,看了眼情況,沖身旁帶來的翻譯吩咐:“告訴他們,我是尚海總巡捕房的總探長,讓他們回營地去,不要傷及尚海市民。”
翻譯將他的原話翻譯了一遍,那幾個霓虹兵憤憤不平,但還是放低了槍口,吱哩哇啦的說了些什么。
翻譯回復:“他們懷疑這些人是炸毀軍營彈藥庫的元兇,要帶他們回去審問。”
李抑面色一沉,低喝吩咐:“告訴他們,在租界里,巡捕房才有唯一執法權!我命令他們馬上放人!不然我就把今天的事上報給工部局!”
翻譯將他的話翻譯給了霓虹兵們,這幾個霓虹兵神色變換,猶豫片刻,還是恨恨的將槍口放下,松開了強子。
瞪著他們,強子狠狠的往地上吐了一口帶著血絲的口水。
霓虹兵們見狀,一瞪眼,又要發作。
李抑插上前去,攔住了他們。
看了眼強子和阿,他回身吩咐:“把他們帶回巡捕房!剩下的人留下來維持秩序。”
兩巡捕將阿三人押往總巡捕房,但剛走出兩條街,就被李抑繞路跟了過來,攔住了。
“放開他們吧!”
李抑吩咐了句,看著阿問:“費南呢?”
“在飯店里。”
阿揉了揉肩膀,沖他回答。
點點頭,李抑吩咐:“你們帶他回去,這幾天先不要離開飯店,外面不安全。”
“知道了,多謝你呀!李探長。”
籌備東方機械廠那會兒,阿被費南安排著見過李抑幾次,算是認識。
擺了擺手,李抑就調轉馬頭,重又向霓虹軍部趕去。
霓虹軍部彈藥庫被炸,這可是天大的事,估計得動蕩好一陣子,他這幾天可有的忙了。
另一邊,馮敬堯得知了霓虹軍部彈藥庫被炸的消息,也是驚駭莫名。
第一時間,他就習慣性的將這事兒聯系到了費南的身上。
他一輩子識人無數,但費南卻讓他一點兒也看不透。
這家伙來到尚海后,做的就沒有一件正常人做的事。
從一開始他就懷疑費南和北洋有關系,今天這事兒一出,他就更確定。
除非他費南吃了熊心豹子膽,不然他怎么敢炸霓虹軍部的彈藥庫?
這可是在租界里,是要引起國家沖突的!
難道北洋那邊要對霓虹國動手了?它憑什么?
馮敬堯一時間心亂如麻,連馮程程也顧不上找了,趕忙回了家。
如果尚海真要打起來,那他這一家老小可不能再呆在這里了,得盡快離開才行。
馮程程茫然的走在街道上,看著兩旁的街道,神色間有些恍惚。
“咦?程程?”
從教堂撤回來的汪月琪正好碰到了她,上前打了個招呼。
馮程程仿佛沒有聽到一般,繼續向前走著。
汪月琪疑惑跟上前來,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馮程程這會兒才回過神來,看向了他。
“月琪?”
她看清了汪月琪的模樣,喃喃叫了一聲,眼淚霎時間就掉了下來。
“誒?你別哭啊?怎么了?發生什么事兒了?”
汪月琪見狀趕忙詢問:“是誰欺負你了嗎?”
馮程程探身緊緊抱著她,嗚咽哭泣:“月琪,我好想你……”
“呃……”
汪月琪一時間有些搞不清楚狀況,只能拍著她安慰:“不哭不哭,發生什么事,你可以給我說,咱們先回家好吧?今天霓虹軍部爆炸了,外面太危險。”
說著,她拉起馮程程往家里走去,馮程程抽泣著,默默的跟在她身后,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阿和和肥仔聰將強子帶回了飯店,強子看到歡歡,頓時大喜過望,歡呼一聲就跑了過去。
但他很快就發現,歡歡一直沉睡,任由他怎么叫都叫不醒。
“叔叔,歡歡怎么了?”
他擔憂的問。
“她太累了,讓她睡一會兒吧!”
費南拍了拍他的腦袋,嘆息說:“你多陪她說說話,她應該就會醒來了。”
叮囑了幾句,費南回到客廳,沖阿和肥仔聰問:“他身上的傷是哪兒來的?”
阿和肥仔聰交換了下眼神,將之前發生的情況描述了一番。
面色平靜的聽完,費南點了點頭,吩咐:“你們去工部局找許文強,讓他晚上來我這里一趟。”
阿兩人點頭應允,費南看向阿問:“你最近有沒有感覺到身體哪里不對頭?”
阿一愣,回憶了下才搖頭說:“我……睡得好,吃得好,沒有哪里不舒服啊?”
“哦。”
費南沒再多問,擺手吩咐:“好了,去忙吧!”
待兩人離開,費南回到臥室,看著蹲在床邊和歡歡小聲說話的強子,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