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你們也是去草塘村的啊?”
走到半路上,費南一行人就碰到了一個騎著自行車,穿著憲兵隊制服的胖子,正在氣喘吁吁的蹬著車子,載著一個年輕女孩,往草塘村趕路。
看到費南一行人出現,他趕忙下了車,和一眉道長搭話,很快就得知了他們是去前面草塘村看風水的。
“我是山塘鎮新來的憲兵隊的隊長,你們以后有事,就來找我好啦!”
他扶著車子,拍著胸脯嚷嚷著。
那女孩是個華人,但穿著打扮卻洋里洋氣的。
天氣已經開始轉熱了,她卻穿著一身厚重的套裙,兩手還戴著長長的蠶絲手套,熱得滿頭大汗。
“表妹,前面風景還是不錯的,要不咱們散散步?走一走?”
隊長顯然是蹬不動了,陪笑哄女孩下車。
“好吧……”
女孩坐得屁股痛,也不想再坐在后座上顛屁股了,就扶著他下了車。
舒了口氣,隊長看向阿豪和阿方,笑問:“你們叫什么啊?”
和他們聊著天,繼續向前走著,不知不覺間,他手里的東西就都到了阿豪和阿方的手里。
“表妹你看,這朵花多漂亮?多配你啊?”
他借著打哈欠的契機,讓自行車倒向阿豪,被阿豪順手扶住,就轉頭和那女孩去看花了。
阿豪和阿方看著手上多出的自行車,禮品盒和竹椅,一臉的懵逼。
“算啦!他是憲兵隊長,我們不好得罪他的。”
阿方小聲勸阿豪。
阿豪看著悠閑地像是帶著仆人出來度假的隊長二人,嘴里嘀咕著,還是沒將手中的東西放下。
“阿豪,阿方,你們怎么搞的?”
一旁的費南忽然發話了。
走上前來,他沖兩人擠著眼睛,口中數落:“自行車都沒見過啊?真沒出息,這都是人家隊長的東西,你們拿著做什么?萬一給人家搞壞了怎么辦?趕緊給人家送回去。”
不遠處的隊長也聽到了他的話,趕忙擺手:“沒關系的,沒關系的,年輕人沒見過,也是正常嘛!讓他們多見見世面也是好的。”
“隊長你太大方了。”
費南笑著說:“只不過我這兩個朋友粗手大腳,沒個分寸,萬一給你弄壞了就不好了,還是你自己保管吧!”
說著,他沖阿豪和阿方使了個眼色。
兩人愣了下,隨即對視一眼,恍然大悟的猛點頭:“啊對對對,我們這就還給隊長。”
說著,他們就將車子和東西都放在了路邊,沖隊長擺手:“隊長,我們要去幫師父打下手,東西都給你放在這里,你和小姐慢慢賞花,不用著急的。”
說罷,他們轉身就走,頭也不回。
“誒!不是,等一下!”
隊長看著他們遠去,免費苦力泡了湯,不由對費南怒目而視,很是不爽。
費南才不理他,轉身大步而去,沒一會兒就追上了阿豪阿方兩人,有說有笑的漸行漸遠了。
一眉道長走在前面,腳程很快。
還沒到村口,他就碰到了早已在路口等候的村長和村里的幾位老者。
“道長真準時,辛苦了,喝一杯茶水吧!”
村長備了幾晚涼茶,給他們解渴。
正走得疲累,一眉道長也不客氣,端起一碗就大口喝了個干凈。
茶水已經晾涼,一碗下去,很快就涼快了下來。
“阿南,阿豪,阿方,來喝茶!”
他看費南三人趕上來,就招呼了聲,隨即沖村長說:“我們就不耽擱時間了,現在就去看看地勢吧!”
“好,這邊請。”
村長引著他順著路旁的一條小路走了下去,那里有個臺子,可以俯瞰全村地勢。
費南并不口渴,便拍了拍阿豪兩人的肩膀:“你們先喝著,我去看一眼。”
說罷,他就跟著下了小路,跟了上去。
一眉道長站在石臺上,觀風望氣,觀察了一圈后,認真說:“村長,本村四面環山,左邊金盤現瑞,右邊水射中堂,前展華庭鶴宇,后枕金山翠玉,正合風生水起之象,應該丁財兩旺。”
村長點了點頭,跟著疑惑問:“但最近這個村子無緣無故的六畜不安,人口不靈,是不是風水有問題呢?”
“風者乃指氣流,千萬不能夠堵住氣。”
一眉道長解釋了句,隨即指著前方空曠的平谷說:“這里虎虎生風,氣流暢通,風應該是沒事的。”
村長似懂非懂,跟著問:“那水有沒有問題?”
“我就是來看水源的。”
“哦,那這邊請。”
村長帶著他按原路返回。
費南跟在他身旁,好奇問:“風水真的可以改天換命嗎?”
“改天換命?”
一眉道長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你聽誰說的?”
聳了聳肩,費南笑著說:“我聽老人說,如果一個地方的風水足夠好,把親人藏進去,可以保佑后人官運亨通,家財萬貫之類的,有這樣的事嗎?”
笑了笑,一眉道長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反問他:“你相信人有運勢嗎?”
費南愣了下,不太明白他問這問題是什么意思。
想了想,費南老實回答:“一半一半吧!如果一個人寒窗苦讀十年,最終高中狀元,那么這其中必然有他勤奮刻苦的原因在,但如果不走運,也不會有那樣的結果。”
點了點頭,一眉道長解釋:“這世間萬物,都有它運行的軌跡和道理,千里之堤毀于蟻穴,螞蟻并不知道它們在挖空一座堤壩,它們只是在開拓生存空間罷了,這兩者看起來并沒有實際的聯系,但最終卻導致了最后的結果。
那么如果在得知了這一結果的前提下,我們是不是就可以說,當一開始,第一只螞蟻在堤壩上筑穴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了堤壩的崩塌?”
費南有些明白了:“你是說,蝴蝶效應?”
“什么蝴蝶效應?”
“就比如說,北方一個地方,有一只蝴蝶扇動了翅膀,經過一系列看起來巧合的事件組合,就有可能在東海之上掀起一場風暴。”
“唔……意思差不多,但也不盡然。”
一眉道長笑著說:“還是拿堤壩來說吧!如果在一個地方建造堤壩,我們通過風水來判斷此地適不適宜,看起來是不是很不靠譜?但如果一個地方土質松軟,環境潮濕,那么我們是不是就可以猜測,這里比較適宜螞蟻、老鼠等掘洞生物的存活,如果在這里筑堤,會有被蛀蝕的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