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張綺羅滿懷疑惑,但又不敢多問返回自己房間,飛快默寫下所記內容的時候,徐先已經來到了凌云門的地牢當中。
凌云門盡管眼下實力孱弱,但好歹也是祖上積德的門派,門內各種設施一應俱全,包括專門用于關押犯人的地牢。
當然這處地牢能有用,它已經空置很久了,凌云門連弟子都不剩下多少,更別說是囚犯。
徐先在一處簡易牢房里見到杜宇軒,他看起來氣色還不錯,說明并沒有遭受什么虐待。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別看杜宇軒被徐先一個照面就拿下,可是他放在這九林城內,已經是相當有數的高手了。
后天層次的武者,用普通手段很難限制住,繩索、鐵鏈都可能被直接震斷,數寸厚的墻磚也可能被幾拳打穿。
所以正常情況下,大勢力囚禁強大武者的方法,都是以特殊手段壓制真氣運行,再安排專人進行管控。
“我已經等你好久了。”杜宇軒似乎對徐先的姍姍來遲有些不滿,見到他便起身說道。
杜公子的折扇已經被沒收,一身錦袍上也沾染了不少污漬,再不復最初光鮮亮麗的形象。
徐先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笑道:“我以為你該試試逃出去的。”
凌云門可沒有壓制真氣的手法,就憑眼下這處簡易牢房,大概都攔不住杜宇軒一刻鐘。
真正敢于讓他把杜宇軒關在這里的,是地牢唯一的出口處,就在徐先別院附近。
只要有人報信,徐先很容易就能趕過去攔住他,順便再把小杜同志打斷兩條腿。
可惜一直到他看完云水訣,杜宇軒都沒有給他這個機會,徐先只好親自來到這里。
“來吧。”徐先笑著沖杜宇軒招了招手,“之前你可能不太服氣,我們來好好打一場。”
按照正常規律,今晚徐先就該進入虛擬戰場,與名為“杜宇軒”的勇者交手。
那么白天他至少要和杜宇軒打上一回,摸清楚身為“原型”的他有哪些本事,好對晚上的對戰有所準備。
徐先不想再在虛擬戰場里失敗,尤其是面對普通勇者時。
這不僅是節約時間的緣故,他懷疑每次碰到新勇者的時候,“首殺”會有額外的獎勵。
畢竟當初打宋培元,第一次就爆了個“圣怒”出來,而后續擊敗精銳級的司徒行,卻只給一把破劍。
如果真是失敗次數越多,獎勵也越少的話,那么新勇者就必須認真對待。
杜宇軒這時候也不客氣了,他正憋著一肚子的火,二話不說便是一拳轟了上來。
白石塔的拳法確實有些本事,徐先有意試試成色,便直接用手臂接了這一拳,腦中冒出“-1%”的字樣。
徐先如今有大師級的“炎衣功”傍身,能打掉他1%血量,其實足以證明杜宇軒的拳法威力了。
換做其他沒有練護體武學的人,只這一拳就能打出不輕的傷勢。
而杜宇軒也是心中微驚,他這一拳其實頗有名堂,有蓄勢爆發的效果,往往就是第一拳效果最好。
很多對手對他的武學不夠了解,往往上來就吃個大虧,可是眼前這徐先看起來不僅沒事,反而自己的右手有被灼傷的痕跡。
“炎衣功?”杜宇軒的見識倒也不俗,一眼就認出這門來自棲鳳樓的護體武學,讓他頗為驚訝。
武林盟的資料里,可沒有說到徐先會炎衣功,而且看起來層次還不低。
他有一種預感,或許白天對方能拿下自己并非僥幸,而這也意味著自己的囚犯生活,大概還要持續一段時間。
“繼續。”徐先笑了笑說道,“下一項,我們來測試身法。”
……
與杜宇軒的試招一直持續到晚間,徐先甚至連晚飯都在地牢內解決,終于趕在凌晨之前,將對方的水準和特征摸透。
有了這樣的準備后,再去面對虛擬戰場中的敵人,徐先就有底氣多了。
他返回到自己的房間,正準備休養一番,等待凌晨時分到來時,卻發現了一個意外情況。
“你怎么在這里?”徐先眉毛微挑,看著正坐在自家床邊,眉宇間還帶著幾分猶豫的張綺羅。
要不是她穿戴還算整齊,徐先差點以為她要搞仙人跳那一手了。
張綺羅見到徐先到來,似乎終于下定了決心,咬牙道:“這是……給先生的禮物,不是先生自己要求的嗎?”
“我什么時候要求了?”一向只有徐先血口噴人的時候,沒想到也有風水輪流轉的一天。
張綺羅微抿著嘴唇:“白天先生說了蔣干的典故,還說蔣干與朋友抵足而眠,然后才送出了寶劍……”
她說的是真心話,白天回去默寫出三分之一的云水訣后,患得患失之下,又琢磨了許久徐先的話,才琢磨出這一層意思。
想來想去,與其這樣偷偷摸摸拿到三分之一的功法,還不如把自己送出去,大大方方地拿到心法,甚至能得到鐘先生的指點。
而徐先當真驚了,他那就是隨便口胡一下,原來還能這么去理解的?
她是不是覺得自己是以此暗示,要挾她獻身才會把完整的云水訣拿出來?現在的小姑娘,年紀輕輕腦袋里都在想些什么?!
而且最關鍵的是……她也太會挑時間了吧?!
徐先簡直氣得腎疼,這張綺羅要是換個時間過來,說不定他也就勉為其難收下這份情了,可是現在不行啊!
馬上就要開始虛擬戰場,耽誤了經驗,耽誤了首殺,誰負責?
女人和刷怪大計該怎么選擇,這難道還需要考慮嗎?
想到這里,徐先頓時臉色一正,滿臉嚴肅道:“綺羅小姐,鐘某豈是這種齷齪小人?請你馬上出去!”
張綺羅愣了愣,摸不準他是認真的,還是裝偽君子上癮客氣一下,只好道:“鐘先生,綺羅晚上過來小院,怕是很多人都看到了,這時候……”
“那你也得給我出去!”
徐先看見腦中“本回合即將開啟”的文字開始跳出,再沒有跟張綺羅墨跡的意思,直接抓著她的脖子,跟拎小雞似的把她丟了出去。
隨即便是“砰”得一聲,徐先的房門被重重關上,只留下張綺羅神情古怪地望著后方,臉上滿滿的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