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珂對范康的態度很感到疑惑,剛才他還說這是自己最大的機會,怎么現在又勸自己不要登基了。
范康也看出了,賈珂的以后馬上給他解釋道:“主公,現在天下承平日久,天下的大臣心向朝廷的人不少。主公如果立刻登基,恐怕天下就要亂一段時間。”
“那依范先生之見我該如何?”
“主公可先挾天子以令諸侯,然后慢慢清除異己,消除本朝的影響,同時也給天下臣民心里一個過度的機會。再過一段時間自然水到渠成,天下再也沒有反對主公的人了。”范康終于說出了心中的屠龍策。
賈珂聽完范康的話,仔細的琢磨了一下,覺得還真是這么個道理,在地球三國的時候,曹操不就是這么干的嗎?
曹操之后,司馬懿也是以這條計謀而建立晉朝的。
在賈珂看來如果是諸葛亮不死,最后恐怕也是要走曹操這條路的。因為他已經把當時的后主劉禪逼到了墻角。
有一首詩說這些人就是最好的解釋:
贈君一法決狐疑,不用鉆龜與祝蓍。
試玉要燒三日滿,辨材須待七年期。
周公恐懼流言日,王莽謙恭未篡時。
向使當初身便死,一生真偽復誰知?
在賈珂看來諸葛亮只是沒有機會罷了,他已經把權臣能做的事幾乎都做了,他和曹操也只差最后一步了。
既然有這么多先輩在前,自己難道就不能學一學嗎?如此既能執掌大權,又能平穩過渡,何樂而不為?
“先生一席話真是驚醒了夢中人,剛才先生的話勝過十萬大兵。”賈珂對著范康感嘆的說。
“既然主公已經采納了范某的計策,那就請主公稍安勿躁,再過幾個月等到年末的時候,才是主公動手的機會。”范康見賈珂對自己言聽計從,心中也是十分的欣慰。他想起了他的好友高宏,這人的計策雖然狠辣,但是也是有名的謀士。可惜他的主公并不能對他言聽計從。
賈珂現在完全輕松下來,“哦,那我這段時間就該好好休息了,就坐在那里看著皇上和他的那些手下,能鬧出什么花樣來。”
和范康談完之后,賈珂就完全的沉寂下來。對于皇帝和劉昱但要求也是有求必應。
左都御史田冶所需要的兵馬,他第二天就準備好了,這讓劉昱好一陣疑惑。賈珂以前對于兵馬看的那么仔細,怎么會沒有一點為難田冶,這么快就把兵馬為他準備妥當。
前一段時間皇帝讓驍騎營北上,費了多少功夫他是知道的。現在如此的簡單,讓他心中對左都御史田冶更加懷疑起來。
而皇帝現在和劉昱同樣的擔心,左都御史田冶難道真的投靠了賈珂,成了他的走狗嗎?
皇帝現在所能依靠和賈珂對抗的,就是他在文臣中的力量。如果這些文臣都一個一個背離自己而投向賈珂,那么他就真的沒有還手之力了。
在左都御史田冶離京的這一天,賈珂代表皇帝帶著其他軍機處的大臣一起前來送行。
只見在大路上停著無數的車馬,大路兩旁是八千的精銳士兵。而車馬旁有無數的壯丁,這些人都是來服徭役的。
在皇城邊上高搭彩棚,賈珂首先代表皇帝向田冶敬酒,接著又把圣旨當著眾人宣讀了一遍。
最后左都御史田冶一手抱著圣旨,一手抱著尚方寶劍,離開彩棚,上了專為他準備的,欽差大人的八抬大轎,離開京城一直向南去了。
而站在旁邊的孟明不由得羨慕其他來,這個老人已經經歷過幾次這樣的政權更迭了。特別是十幾年前的那一次,其實早就有了端倪,只不過大家沒有發現。
而這一次孟明也發現了,在京城中的氣氛有些不對頭,只不過現在他已經身在其中,不能夠回頭了。
孟明想到這里,轉過身來對賈珂拱手說道:“賈大人,這一次能夠如此順利起行,還多虧了賈大人您運籌帷幄,要是換個其他人,恐怕現在糧食和兵馬還沒有準備好呢。”
賈珂聽老孟明的恭維,便知道他有意投靠自己,這在以前已經有了端倪,這段時間以來孟明并沒有再去太上皇的寧壽宮,而是盡量的配合自己。看來這個老頭已經看出了自己的心思,開始明哲保身起來。
既然他偷來了橄欖枝,那么自己也就接下了。
“老先生這樣的夸獎,讓賈某真是受之有愧,如果沒有您前后奔波幫忙,我哪里能這么快就完成了這些部署。我還要多謝老先生呢。”賈珂也滿臉含笑的說道。
老孟人見得到了賈珂的回應,于是對著賈珂微笑起來,一切盡在不言中。
劉昱在旁邊看到這一幕,不由的恨的牙冠之癢癢。他萬萬沒有想到孟明竟然敢背叛太上皇,在大庭廣眾之下就向賈珂獻媚。
劉昱正要上去說幾句,給賈珂添點兒不痛快。旁邊突然有人拉了拉他的袍袖,劉昱回頭一看,原來是刑部尚書孫彥。
“劉大人還請息怒,現在還不是生氣的時候,咱們還是以戒急用忍為上。”孫彥臉上帶著笑,悄悄的說道。
劉昱被他這么一說,心里就像潑了一盆涼水,這段時間他的火氣越來越大。甚至經常和賈珂爭鋒,這樣下去也許會把賈珂逼到不得不造反的地步。那時候他就是朝廷的罪人了。
劉昱趕緊向孫彥拱拱手算是對他的謝意了。
但是劉昱也沒有發現,他的脾氣仍然在不知不覺中改變,變得越來越暴躁,雖然現在一時的平靜,但是卻不能改變的他性格的變化。這也是上天在借他的手,逼迫賈珂動手。這哪里是人力所能夠改變的?
接下來的事情就順利許多,左都御史田冶南下江淮之后。憑借他的威望以及手下的軍馬,很快就穩定住了局勢。各地也開始開倉放糧,百姓們暫時是算有口吃的了。
但是如此重的災害,仍然抵擋不住各處貪官的貪婪,他們一個個都把手伸到了賑災糧食上。
幸虧有左都御史田冶親自做鎮,他憑借尚方寶劍連殺了七八個官員。這才把這股風氣壓下去,但是即使這樣一些小偷小摸,仍然是沒有間斷過。
左都御史田冶帶去的糧食,也只能有六七分到了災民手中。其他的都被大小官員一層層盤剝了。
這些官員對這種事情已經是輕車架熟了,他們也不敢大肆的把糧食直接就背回家,他們以老鼠搬家的形式,在每次熬粥時只要是少放上一些,粥熬的稀一些,就能蒙混過關。
而災民們對這種粥已經是感恩戴德了,畢竟這一次舍粥沒有在里面吃出石子,而且粥還算粘稠,雖然沒有到插筷子不倒的地步,但是也能保證餓不死人了。災民們還有什么不滿意的?
而左都御史田冶對這件事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他們不太過分,田冶也就不再干涉了。
因為這件事牽扯的人太多,他也不能把所有人都殺了。因此也只能抓大放小,努力維持著各方的平衡,使局勢不至于失控。
田冶就這么一路走走停停,終于在20多天之后到達了淮河兩岸。
田冶剛剛來到安徽的首府長沙,就有安徽巡撫帶著大小官員前來迎接。
田冶根本就沒有和他們見面,直接就進入了安徽巡撫為他準備的宅子。
在一切安在一切安排好之后,田冶才單獨見了安徽巡府王順,這個王順也算是一個好官了,前一段時間淮河剛剛決口,他帶著人親自上梯,才保住了幾次淮河的安危,要不然等不到現在,淮河著兩岸早就成了汪洋。
田冶在花廳接見了王順,兩人分賓主落座之后,田冶首先詢問道:“王大人,這一次是怎么回事?往年這個時候,淮河兩岸也是有陰雨連綿,怎么今年的河堤就堅持不住了?”
“田大人,不怕您生氣,今年的河堤根本就沒有在維修,而且以前修的那些河堤也不過是樣子貨,能堅持到現在已經是萬幸了。”
田冶聽完之后并沒有說別的,他已經從王順的口氣中聽出了對和道衙門的不滿。
但是現在還不是同河道衙門算總賬的時候,等到這一次賑災完畢才是給他們一個厲害,從上到下沒有一個能跑得了。
“王大人,你說實話,現在安徽有多少災民,安徽庫府的糧食能堅持多長時間?”
“回稟欽差大人,安徽現在有災民至少五六百萬,要說安徽的庫府存糧也有五六十多萬擔。”
田冶聽完他的回稟,不由得對這位巡撫似刮目相看。別的地方的存糧都恐怕被忠順王賣的差不多了,而這位巡撫竟然能在安徽留下五六十萬擔的糧食以備急用,看來是頂住了忠順王的壓力,也算是一位為民的好官了。
田冶算了一下自己帶的200萬擔糧食,從京城一路走來不停的賑寄,等到了現在還剩下150萬擔左右,再加上這五六十萬擔,也能支撐到明年的開春,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田冶這時候心中還有另外一個想法,那就是這一次賑災時間越長越好,他已經看出了京城現在是劍拔弩張,等到一切塵埃落定他再回去,不管是哪一個人得勝,自己都是有功無過,而且也不用費力的思考向哪一邊站隊。
“王大人,從今之后你就主要負責河堤的維修,在這件事上你還是有經驗的,組織那些災民以工代賑,不能讓這些青壯們有閑下來的功夫,否則的話光吃飯不干活,恐怕就有不可測的事情發生。”
王順現在對田冶的話是言聽計從,立刻就回答田冶道:“欽差大人放心,我今天就去組織人手,明天就讓他們上河堤去。”
接下來幾天事情果然像王志說的那樣進行,災民們有了粥吃,再加上王順的組織都去修河堤,也沒有功夫想其他的了,一度混亂甚至有些緊張的氣氛才慢慢的平息下去。
田冶見一切慢慢的平順,這才向朝廷寫了幾份奏章,令人快馬送到軍機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