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賈珂有些躊躇,這金麒麟的事情,賈珂不知道怎么和,秦可卿交代。
但是丑媳婦總要見公婆的,還是提前說了的好,如果一直瞞下去,突然這件事暴露出來,最后夫妻感情就要受到影響。
于是在當天晚上晚餐的時候,賈珂坐在正中間,秦可卿在旁邊陪著,四周站著都是丫鬟婆子,等著伺候這兩位主子。
桌面上擺的都是山珍海味,天上飛的,地下走的,水里游的無所不包,無所不有。
等到吃到一半的時候,賈珂放下筷子,然后對四周的丫鬟使了個眼色。
這些丫鬟都是機靈的,一看賈珂的示意,便一起躬身退出了正屋。
秦可卿看他這個樣子有些疑惑,但是口中卻帶著微笑說道:“大爺,這是怎么了?有什么被人的話要說嗎?”
賈珂現在有些不好意思,斟酌了一下才說道:“今天老太太送給我一件金麒麟。”
賈珂說完之后,就從懷中取出那件色彩斑斕的金麒麟,然后遞在了秦可卿的眼前。
秦可卿疑惑地接過這件金麒麟,仔細的觀看,只見這麒麟,栩栩如生如同真物,下邊還有五彩的絲線為絲絳。
秦可卿看著這東西十分眼熟,仔細想了想突然說道:“好像史家妹妹有一件,只是比這個小了許多。”秦可卿說完之后看著賈珂。
是湘云的那個金麒麟已經在榮國府中有了名了,幾乎每個主子都見過一兩次。
賈珂無奈的說道:“這是老太太定下的,要把史家妹妹送到我這里當妾。”
秦可卿聽到這里臉色就變得難看起來,本來她在舞陽侯府是一人獨大,其他的妾室都是上不得臺面的,如今來一個史湘云,這不是明擺著要和她對壘嗎?
但是秦可卿也不能違背賈母的意思,于是只能強隱忍著怒火,好像無事一般的說道:“既如此,那你可是有了福氣了,這史家妹妹花容月貌,給你當妾可真是委屈了。”
賈珂已經看出了秦可卿的惱怒,急忙從桌子上站起來,來到秦可卿身旁,抱著她說道:“這是老太太的命令,我不能夠違背,但是我知道我心中始終你是第一的。”
賈珂說完這句話,把秦可卿緊緊的抱在懷中。
而秦可卿聽著賈珂的話,同時把自己緊緊的縮在夾克的懷中,感到如此的無助,只有在賈珂的懷里,她才能感到一絲絲的安全。
而他們不知道在窗邊,秦可卿的奶娘,正在仔細地聽著屋內的一舉一動,當聽到賈母要把史湘云送到舞陽侯府之后,眼睛便立了起來。然后臉色陰沉的離開了。
可是這個奶娘卻沒有發現,賈科雖然抱著秦可卿,眼睛卻盯著窗戶,同時眼中陰晴不定。
不說賈珂他們回到府中,怎樣安排,再說保齡侯史鼐府中。
第二天,保齡侯史鼐剛剛用完早膳,就聽下人來報,說是清虛觀的張道士前來拜訪。
史鼐一聽馬上就命人,趕快請到正堂相見。
史鼐也趕緊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上下,便匆匆的向正堂走去。這一次他是特意拜托這個張道士,為他們家這位姑奶奶找一門親事的。
自從其兄長去世之后,留下了這個孤女,他繼承本應該是由兄長繼承的爵位,自然要善待于史湘云,不然天下的口水就能把他淹死。
哪知道自從他兄長去世之后,史家的地位就大不如以前。家中的出產十分的拮據,竟然已經到了寅吃卯糧的地步。
因此他和自己的妻子商量了一陣,決定節省開支,不為那候府的門面,而讓子孫沒飯吃。因此大批裁撤了仆人,家中的許多事情,就連他的妻子兒女也必須親自操持。
哪想到這位姑奶奶史湘云,沒有想這些,認為自己家中對她有些不好,讓自己的姑母對自己一家多有誤會。他現在想著就是趕快把這位姑奶奶嫁出去,他也好安靜一些。
史鼐到了正堂就看到張道士在那里坐著,四平八穩的喝茶。
史鼐趕緊走上前去,抱歉說道:“老神仙一向可好,我這里給您施禮了。”
張道士笑著站起來給他回禮:“我這一次可是來討喜的,你可不能吝嗇賞銀。”
史鼐苦笑著對張道士說:“老神仙,不要說笑了。你要是要銀子,我可真的給不出你多少。”
史鼐說完這句話之后,把張道士重新讓到座位上,自己回到主位。丫鬟們送上茶來,史鼐端起茶碗喝了一口,這才問張道士:“老神仙,我拜托你的事,莫非已經辦成了?”
張道士摸著胡子笑著對他說:“已經辦成了。”
“是什么樣的人家。竟然能夠兩全其美?”史鼐現在也有些興奮起來,畢竟他當時給張道士提出的條件還是很苛刻的。不然也不會拿出那件寶物。
張道士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侯爺的條件太過苛刻,人雖然我給侯爺找到了,但是大姑娘恐怕不能明媒正娶了。”
史鼐聽完這話,馬上就變了臉色,史湘云雖然是一個姑娘,但畢竟其父也是自己的兄長,再怎么差也不能給人當妾。
“老神仙,你是在和我說笑吧?”
張道士也滿臉嚴肅地說:“侯爺,你說的條件太過苛刻,既要能讓大姑娘一生的榮華富貴,又要能幫襯著史家重新飛黃騰達,這樣的人家滿天下也只有幾戶。”
史鼐聽到這里也沉吟起來,正像張道士說的那樣,這樣的人家滿天下也只有幾戶了。
“那不知老神仙給我找的是哪一家。”史鼐最后還是接受了現實,他雖然想讓史湘云嫁的好一些,但是也不能就這么白白的把姑娘送出去,也要為史家留些好處才行。
其實在他的心中,未嘗沒有要給史湘云點顏色看看的意思,這幾年來史湘云不停的抱怨,把這件事傳的滿京城,都是讓他的名聲降了許多,要說他心中不氣那是騙人的。
張道士看著他笑著說:“這一家說起來還和侯爺是親戚呢,就是榮國府的賈家。”
史鼐一聽到這馬上就明白過來,現在天下能夠達成他這兩個條件的,榮國府不正是其中的一家嗎?
“莫不是榮國府中的賈寶玉?”史鼐不可置信的說道,要知道賈寶玉可是他姑姑的心頭肉。而且已經和其女兒的姑娘林黛玉定了親,莫不是要讓史香云過去給賈寶玉當妾。
史鼐對于賈寶玉的情況還是了解的,如果是他自己是萬萬不能答應的。這個賈寶玉簡直就是酒囊飯袋,就是榮國府再榮耀也是他的哥哥打下來的,和他沒有半分的關系。
到時候榮國府一分家,賈寶玉恐怕連飯都要吃不上了,史鼐再怎么想給史湘云的顏色,也不能讓她吃穿受到制約。
張道士看著史鼐笑著說道:“侯爺莫不是看上了寶玉,如果這樣,我再去找老太太說,想來這一次不用費那么多口舌了。”
史鼐看著張道士的表情便知道他猜錯了,那么接下來就應該是賈珂和賈珠了。
賈珠是個病秧子,他這是知道的。那么就只能可是賈珂了,一想到這里史鼐不可置信的站起來,看著張道士說道:“老神仙莫不是把我們家大姑娘,說給了榮國府的大哥兒。”
張道士坐在那里,滿臉自豪的點點頭,他心里可是知道,賈珂將來可是要成真龍的。他把史湘云說給賈珂當妾,也算是史湘云的大造化了。如此一來,他得到那件玉葫蘆也不算是虧心,在功德上也互不相欠。
甚至從那冥冥中的感應來說,這一次自己還是吃了虧的。
史鼐看著張道士點頭,立刻興奮地在屋里走來走去。
賈珂是什么樣的人物,他在朝堂上經常走動,還能不知道?賈珂現在的權勢幾乎已經是權傾朝野了,就連皇帝也得讓他三分。
如果史湘云能給賈珂當妾,也不算辱沒了她的身份。
“老神仙這件事可是定下了?”
“侯爺放心,這件事老太太已經應了。而那金麒麟老太太也收下了。想來很快就會告訴賈侯爺的。”張道士現在是什么都不想,只想趕快把那件寶物拿回來。
史鼐現在更加高興了,四大家族互相聯姻,史家這些年來由于和賈家的疏離,史家已經被大四大家族邊緣化了。如果這一回能成了,那么他史家和榮國府就重新恢復到了關系最好的時候了。
史鼐現在只想著賈珂的權勢,已經把剛才對史湘云的那點愧疚拋到了九霄云外。
但是史鼐反過來用一想,這賈珂現在權傾天下,皇上就能夠容忍,不要到時候最后雞飛蛋打呀。
“老神仙,賈哥兒現在都是權傾天下,但是以后保不保險,請老神仙給一個話。”
張道是聽他這么問,對史鼐的看法好了一些,不管怎么樣他沒有被當時的富貴沖昏頭腦,還有一些遠見,就憑這些就比許多人強了。
“你不必擔心,我給你透個底,我已經用觀氣之法,看過榮國府的氣運,榮國府氣運昌隆,長久的很。”
史鼐聽到這里眼睛便是一閃,然后端起茶碗仔細的想了想,然后突然盯著張道士不說話。
張道士被他盯的有些難受,急忙把身子讓了,讓躲避他的目光。
史鼐微微的笑了笑,接著說:“老神仙的話,我已經明白了。既然如此,也是大姑娘她的造化。”
張道士聽到史鼐這么說,馬上就明白他已經看出了一些什么,于是急忙的解釋道:“你說的這些和我沒有半點關系,你可不要想多了。”
史鼐好像一切在了然之中,“老神仙的話我明白,今天老神仙什么也沒和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