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母對這件東西還算滿意,然后把匕首送到史鼐的面前,對他說:“我家大哥兒是武將是出生,就喜歡擺弄這些東西。我看這東西也算是個精品,你拿去做個信物。”
史鼐接過來仔細觀看,也是有些吃驚,他也算是侯門世家,但是從來沒見過這樣華麗的兵器。于是不由得便把匕首從鞘拔出仔細觀看,只見迎面便有一股寒風撲來,那匕首上寒光閃閃,一看就是削鐵如泥的寶物。
史鼐忙將匕首重新回到鞘中,然后貼身放好。這才對賈母說道:“既然信物已經交換過了,那么這件事我看就定下了。”
賈母在一旁高興的說道:“那就定下來了。不過咱們湘云現在年紀還小,也不著急的,就這么嫁過來,再過幾年再給他們圓房也不遲。”
史鼐也覺得現在就把史湘云送過來,有些不合適,畢竟史湘云現在年紀不大,因此也就順著賈母說道:“姑母說的正是,再過幾年再讓他們圓房也不遲。”
賈政知道現在該他說話了,賈母吩咐讓他給史鼐留意一個差事,他剛才也和賈珂商量的差不多,還不如現在就提出來省得史鼐回去之后不得安寧。
“大哥兒,你表舅這些年在家中也沒什么個差事,收入也非常微薄,你想個辦法讓他有個實差,也好讓家中好過一些。”賈政對著賈珂說道。
賈母和史鼐聽到賈政的話,便一起看向賈珂,特別是史鼐眼中都閃著興奮的光芒,他把史湘云給了賈珂,不就是求的這么一回嗎?
賈珂想了想對賈母拱手道:“老太太,不知道老舅是要實惠呀,還是要品級?”
賈母坐在上面有些不明白的問道:“這難道還有什么不同嗎?不是官越大油水越多嗎?”
現在在下邊做的都是自家人,所以家母也沒有什么顧忌,直接就說出了“油水”這樣的話來。
看來賈母也是有些著急自己這個侄子了,畢竟一個堂堂的侯爺,竟然窮困到讓家里的女眷做針線來賣,這也是天下少有的。
賈政到底是為官多少年,知道其中的奧妙,趕快給賈母解釋:“老太太這其中的差別可就大了。我想,要品級的話,以表弟的侯爵得身份,得個三四品的閑差也是平常。但是要想要實惠,只能到地方上當個五六品的實職了,如此一來,一任下來也能得個幾萬兩的收入。”
賈珂聽完賈政的話,急忙對賈母拱手道:“老太太,正是父親說的這個道理,孫子我雖然有些權勢,但是想要既有油水又官高爵顯的,恐怕也不是我一個人能決定的。”
賈母問完賈政和賈珂的話,覺得也是這個道理,天下沒有把好事都給一個人的。既想撈錢又想要官高,世界上哪有這樣的事。
于是賈母像旁邊的史鼐看了一眼,“你是什么意思?可要想好了。”
史鼐想了一下,覺得自己現在已經是侯爵了,再要什么品級已經沒什么用,不如安安穩穩在地方上做一陣實職,撈些錢以后家中也好生活。
史鼐于是站起來對賈母,賈政拱手說道:“多謝老太太和表兄的關照,我想著我現在已經是侯爵了,要什么品級?還是實惠點,給個能撈錢的職位,我也能弄些錢,以后家中好生活。”
賈母聽了他的話,不由得點點頭,覺得他還是比較能夠認清現實的。
于是賈母轉過頭來對賈珂說道:“你表舅說的不錯,要什么品級?還是家里有些錢榜身才是好的。你就看著給他安排一個好點的職位便是了。”
史鼐現在是緊緊的盯著賈珂,就看他給自己安排一個什么位置了。
賈珂對于這些五六品的官員,還是能夠一言而決的。他想了想說道:“表舅是想清閑一些呀,還是想撈的油水多一點兒?”
賈母聽到賈珂又問,有些不高興了,“有什么話你就直說,老弄這些有什么意思?”
賈珂趕緊站起來對著賈母就是一躬到地,“老太太是孫子的不對,沒有說清楚。這要想清閑一些,就是到南方找一個比較富庶的州府,當一任知州或者知府,想來幾年之內也能撈不少錢。如果想要油水好一點,那就到揚州這些地方。但是這個地方是朝廷緊要的關隘,不但有河道總督衙門,還有漕運總督衙門。再有還有鹽道的各級官員。去了那里可就不怎么自在了,不過在揚州是天下鹽道的匯集之處,在那里當一任知府,比別的地方當幾任都要油水多。”
賈珂頓了一下,接著又說道:“其實在別的地方也不錯,油水雖然少一點,但是勝在安穩。而且江南富庶,雖然比不得揚州,但是也有——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的說法。這一任下來,也能夠緩解老舊舅的困頓。”
賈母在上邊聽完賈珂的話點點頭,要說實在的,她還是希望史鼐去一個安生的地方,雖然錢少一些,但是責任也少,也沒有那么多人盯著。
賈母可是知道,史鼐這些年是窮怕了的,如果去了揚州這樣的地方,一定會使勁撈錢,在那里還有幾座其他的衙門盯著,到時候出了事情不好交代,還不如到南方的富庶州縣,天高皇帝遠無人管轄,由著他折騰,只要是不出大事,想來賈珂能給他遮掩過去。
但是史鼐卻不這么想,史鼐聽完賈珂的話,兩眼都在放光,他可是早就聽聞揚州的富庶,在那里家財百萬都不算是頂尖的,只有家財千萬的才能稱富。如果在那里當一任知府,那撈的錢可就海了去了。
而且歷來揚州知府在朝廷上,如果是沒有人的話,幾乎是不可能擔任的。現在也就是仗著賈珂在軍機處當領班,所以自己才有希望得這個職務。
于是史鼐忙不迭的對賈珂說道:“既然為朝廷效命,哪有來的那么多自由。我看揚州就不錯,能夠為朝廷出力。”
賈珂聽出他的意思,笑了笑說道:“既然表舅選了揚州,那就回去準備一下,半個月內我竟然給您個準信兒。”
賈母聽了笑著說:“還要什么半個月,你現在就寫封文書用了印,讓他到內部去不就行了。”
賈政在旁邊趕緊勸阻賈母:“母親不可,現在揚州任上那知府還好好的待著。總要給人家一個交代,不然好好的就調了職,讓別人知道了,對咱們府中的名聲不好。”
而且賈政還有一個意思沒有說出來,那就是現在的揚州知府是太上皇的親信,賈珂就是想讓自己的老舅去當揚州知府,也要給太上皇一個交代。
賈母知道賈政說的是這個道理,也就無奈的對旁邊的史鼐說:“既如此你就回去等一段時間,畢竟朝廷不是咱們家開的,你的表外甥也在籌謀一番。”
史鼐既然得了賈珂的準信,已經是高興的不得了,等一段時間又能怎么樣?于是對著賈母賈政以及賈珂連連的拱手。
正事談完之后,賈母就命人在廳中擺宴。這個侄子多少年沒有來家里了,這一次來賈母可是高興的不行,無論如何也要留他吃一頓飯。
史鼐自然知道現在他得的這個職位,多虧了賈母在從中周璇,因此上盡量討好賈母,哪有敢不同意的道理。
于是就在賈母房中的客廳中,大圓桌便擺了上來。
賈母居中而坐,賈政和史鼐在兩旁相陪,賈珂在賈母對面坐著。不一會兒各種山珍海味就一起送了上來。
賈家由于賈珂現在官居極品,因此生活上比以前更加奢侈了。現在這一桌菜天上飛的地下走的水里游著無所不包,無所不有,各種珍惜的海味也是應有盡有。
這些還只是平常,桌子上還有一些難得的好東西,比如那遼東的熊掌,南海的魚翅,甚至有一尺多長的大蝦。有些東西除了賈家,就連皇宮中也幾乎沒有。
這還不算,還有各種精細的做法,簡直是讓人聞所未聞。
史鼐在旁邊看著直乍舌,就這一桌子菜,都夠他們府中上下一個月的費用了。現在他才知道自己和榮國府的差距到了什么地步。
現在他十分的后悔,當初怎么就放不下臉面來,早早的來和自己的姑母求一求。要不然這些年也不會讓家中上下受那樣的苦。
賈政并不知道史鼐的想法,而且他對于這些庶務也不上心,這些年來,他只覺得飯菜比以前做得好了,至于其他,倒并不關心。
賈政坐在那里一直給賈母和史鼐斟酒布菜。不停的勸他們多吃一些。
賈母坐在上邊看著史鼐和賈政等人其樂融融的一起吃飯,心中有無限的滿足。現在人老了,就喜歡看著一家人熱熱鬧鬧,和和美美的生活。
這一餐飯只吃了一個多時辰才算完,而史鼐在飯后已經有些醉了。這些年來,他總算是放下了心中的煩惱,能夠輕松的喝一回酒了。因此上在量上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賈母看到史鼐有些吃醉了,趕快命人把他送到客房中。然后又派人去保齡侯府去通報一聲,省得家里人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