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看到史湘云沉默不語,知道他不愿意,但是為了自己家的前程,哪里管這個女孩的心愿。
“湘云呀,我和你說,你也不要怨你叔叔心狠,這個家的情況你也是知道的,咱們家沒有個有本事的人,長此以往最后恐怕連面子也顧不上了,你就當為這個家做出些犧牲。”
張氏說完這句話之后,從懷中掏出了那柄匕首。遞到史湘云面前說道:“湘云呀,你看這是榮國府的大爺給你的信物。你好好收著,千萬別弄丟了。這可是值了老鼻子錢了。”
史湘云隨便看了一眼,便抬手把那匕首接了過來。只是拿在手中也不細看。
張氏見史湘云接了匕首便是一陣高興,只要是你接了匕首,也就是你愿意了,至于你心里自己高興不高興,那是你的事。
張氏接下來就對史湘云說:“湘云呀,從今以后你就別再干這些活了,讓那些下人們干吧,你好好在家里養著。等著嫁到榮國府享受榮華富貴就行了。”
史湘云只是輕輕點了一下頭,張氏自從進了史湘云房間,史湘云便沒有說一句話。
張氏現在也覺得尷尬,打個哈哈說道:“我前面還有事,就先走了,你這有什么短的,只管打發人到前面和我說去。”
史湘云站起身來像張氏施了一禮,“多謝嬸嬸了,我如果有什么短缺的,一定到前面說話。”
張氏見到史湘云終于開口了,這才滿意的點點頭,然后帶著丫鬟便離開了。
史湘云一見到張氏離開,就撲到自己床上痛哭嚎啕。但是個人,誰愿意嫁給別人當妾。更何況她好歹也是侯門的小姐,竟然落到這種田地,怎能不讓人傷心。
翠縷見到史湘云哭得這么傷心,也覺得難受,站在旁邊陪著史湘云哭了一陣。
史湘云也是豁達的人,哭了一會兒便收起了眼淚,重新做起來,把扔在旁邊的匕首拿到手中仔細的觀瞧。
只見這匕首鑲滿了珠翠,再把匕首從鞘中把拔出,立刻寒光撲面。一看就是一件利刃。
史湘云想著賈珂到底是武將,隨身送的信物,都是這樣的東西。現在史湘云想想自己除了不是明媒正娶,其他的倒也都算是和心。
而且自己對于婚事也沒有反抗的余地,現在也只能接受了。就是反抗,自己一個女孩家又有什么辦法呢?
而站在一旁的翠縷竟然是相當于已經平靜的心情,就從屋外給他打了一盆清水,然后來到了史湘云的身旁。
“小姐,你洗洗臉吧。”
史湘云這才把匕首放在床上來到翠縷的身旁就著他的手,洗了一把臉,重新坐在床上,抱著匕起呆來。
再說賈珂這邊自從和史湘云定了事之后,便想著給她的叔叔把這個差事趕緊辦下來。
這一日在軍機處中,賈珂直接拿了文書,在上面刷刷點點就寫了幾行字,大意是:任命保齡侯史鼐繼任為揚州知府,現揚州知府,因功調到陜西為布政使。
表面上看來從知府直接升到布政使,算是一步登天了。但是知道的人都知道,現在陜西已經是旱災連天,就算當個布政使,恐怕也是一攤爛攤子。
在那里任職,如果是運氣好的話,能夠平安度過,一旦有什么差錯,丟官罷職都是小的,鬧不好就要掉腦袋了,這哪里是升職,這分明是往鬼門關上闖呀。
而揚州是什么地方?這里是魚米之鄉,而且是鹽道匯集之所,可以說隨便打盆水里面都能夠榨出油來。這兩個地方哪里是可以比較的?
但是賈珂卻不管這些,他寫完文書之后對一部遠處的劉昱說:“劉尚書,我這有個文書你拿去看,如果是沒什么事的話,你就用印了吧,這兩天就發出去。”
劉昱站起來走幾步來到賈珂身旁,從他的桌子上接過文書,仔細一瞧。
心中的怒火就開始往上升,他前段時間就已經得了金陵知府的肥缺,現在又惦記上了揚州。這是要把天下的肥差全都攬到他的懷里呀。
劉昱心中惱怒,但是表面上卻沒有帶出一絲一毫,“賈大人這有些不妥吧。現任揚州知府才到任沒多長時間,怎么能馬上就把他調到陜西去當布政使呢?我看還是讓他在揚州任上再呆一段時間,積累些功勞也好。”
表面上看來劉昱是不同意給現任揚州知府升官,其實他的意思就是讓賈珂還是別惦記揚州知府這個職位了。
賈珂聽完他的話,斜著眼看了一眼,然后若無其事的說道:“此人既然能當揚州知府,想來是有些能耐的,現在陜西那面正是用人之際,不派他去派誰去?這件事你不要管了,我既然已經下了文書,你按文書執行就行。”
賈珂拿出了他軍機領班大臣的威風,直接就給劉昱下了命令,而且語氣中不容有任何的反駁。
劉昱書里拿著作文書心里雖然不想執行,但是賈珂現在勢大,皇上的計劃還沒有完成。自己也不能夠這時候壞了皇上的大事,只能暫時隱忍一番,等到皇帝萬事俱備,到時候再給這個無父無君逆賊一個好看。
劉昱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怒火,然后笑著對賈珂說:“賈大人說的也是,現在陜西那邊正是用人之際,他過去了也能幫得上忙。等我下午回了內部就發文書,把這件事給賈大人辦了。”
賈珂這才滿意的點點頭,不過最后又叮囑了他一句:“以后這種官員調度的事都必須經過我的同意,否則的話吏部不能隨便發文書。不然沒有咱們這內閣的同意,那么天下不就亂了。”
劉昱現在才算知道賈珂,這是要掌控天下人士的調動。如此一來,那么還有皇上什么事兒?
“賈大人這樣不妥吧,好歹我們也得和皇上說一聲,像揚州知府這樣的小事,咱們自己偷偷的辦了,也算是過分。但是以后朝廷調動,如果不和皇上打招呼,咱們這些為臣子的可就是擅越了。”劉昱還是提醒了賈珂一句,你現在只是軍機處領班大臣,還不是皇上呢。
賈珂抬起頭來仔細的看了看這個吏部尚書,然后低下頭從桌子上拿起一個小剪刀,在自己的指甲上開始磨了起來。
“劉大人這說的什么話,難道咱們給皇上分憂還有錯不成,再說太上皇早就已經下過旨意,皇上雖然可以任命三品以下的官員,但是所有的任命都必須經過咱們軍機處的同意。難道你把這事忘了嗎?”
劉昱這時候只覺得賈珂無比的可憎,這都是多長時間的事兒了,太上皇現在早就已經歸政皇帝了。這道旨意難道還能作數不成?但是確實正是太上皇剛登基時的意思,太上皇也沒有再把這道旨意廢除,因此他也說不出什么別的話來。
“賈大人如果這么說,那只揚州知府的事情,咱們也還得再說了。”
賈珂面無表情就坐在那,斜著眼看了劉昱一下,“我不管你怎么說,這份文書,你下午必須給我簽了,否則的話別怪我不客氣。”
劉昱聽完之后勃然大怒,就要上去再和賈珂爭辯。
而坐在旁邊的,刑部尚書孫彥看著兩人都快吵起來了,趕忙從座位上離開,來到他們身旁。
“二位大人,都是為朝廷辦事,不必如此的氣氛緊張。”
孫彥說完之后就從劉昱手中接過了那份文書,仔細看了看。
然后笑著對劉昱說道:“我當是什么事呢?原來只是這點小事,劉大人辦了就行。”
劉昱聽到他這么說,有些怒氣,然后抬眼看著他說道:“這只是一個職位的問題嗎?難道你不覺得有的人,有些過分了。”
孫彥臉蛋微笑,并沒有因為劉昱對他不客氣,而有任何的不滿,“劉大人消消氣,不就是一個揚州知府嗎?用得著你們兩位軍機大臣翻臉,我看你還是就應了吧。”
孫彥說完之后還不停的向劉昱使眼色,讓他不必著急,趕快答應講課。
劉昱看到孫彥的眼色,知道其中有些緣故也就不繼續和賈珂糾纏。
劉昱只能暫時忍下心中這口氣,對著賈珂說道:“賈大人,那么揚州的這件事就按您說的辦吧。”
而孫彥也笑著對賈珂說道:“賈大人剛才劉大人有些脾氣爆了,您不必放在心上。”
說完之后還連連對賈珂拱手。
賈珂看著孫彥那樣子,心中就覺得好笑。這孫彥要去現代演戲,恐怕一個影帝的位置短不了他。
就他剛才的表演,如果不是甲科,提前就知道這人是自己的人的話,還真被他騙了過去,認為他是為了皇帝而給劉昱打圓場來了。
而劉昱看著賈珂在那里微笑,認為他這是壓服自己之后自得意滿,于是不想再和賈珂站在這兒生氣,于是拿著文書拱拱手說道:“賈大人沒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今天軍機處就有勞賈大人了。”
賈珂對這個皇帝的死黨可以說也是恨之入骨。他和皇帝的矛盾已經到了不可調和的地步,現在賈珂就等著皇帝先動手,也好讓他有一個名正言順的反抗機會,否則的話自己師出無名,最后就是成功了,也會留下一個以臣謀君的罵名。
所以這段時間賈珂是在軍機處獨攬大權,所有的事都必須經過他的同意才能送到皇帝面前。一來是進一步壓縮皇帝的權利,二來是逼著皇帝開始動手。
只要是皇帝稍有忍耐不住提前動手,他也就省得麻煩了,每天這樣跟皇帝和大臣們演戲,自己也覺得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