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蘇夏的心情,簡直是無法形容的。
在這之前,蘇夏已經完全融入了如今的特殊世界,對于前世,有的也就是努力的去改變前世的命運,卻從來沒有想過其它。
如今,忽然確定了方青微和陳紫葉的身份,蘇夏的心情可想而知。
可,這是容貌、特征能對得上的。
要是對不上的呢?
比如說,前世他的妻子項雨菲,存不存在這個世界?若是存在,她在這個世界是男是女?
蘇夏甚至已經有些不敢去想了。
他目光四顧,廣場上看起來很普通的老人小孩,此時全部無比虔誠的跪了下來。
他們面向初升的太陽,開始跪伏在地,在無比恭敬的朝拜著。
這時候,蘇夏和陳紫葉三人,如果不同樣蹲下來的話,就會立刻成為被關注的焦點。
是以,蘇夏三人在相視一眼之后,蹲了下來。
三人低著頭,卻還是悄悄的抬起一點,以眼角的余光看向前方。
在正前方的地方,出現了一道非常古老的身影。
這身影一身淺藍色的古裝長袍,身材修長,渾身逸散出一股股并不嚴重的腐尸氣息。
他甚至還有一頭長鞭子。
那種造型,讓蘇夏不由想到了一種東西——傳說之中的僵尸。
可很明顯,在這個世界,是不太可能存在這種東西的。
這是一只古老的兇魂。
是一種無比強大的三階兇魂。
而且還是那種很頂級、隨時有可能突破到魔靈層次的兇魂。
這只兇魂,和普通的兇魂不同,它擁有著真正的身體,而且身體和靈魂的融合性,達到了一種很恐怖的程度。
這種存在,蘇夏目前是想都沒有想過去戰斗,這根本就不是他目前能對付得了的東西。
他心里也有點慌。
這兇魂雖只呈現出一道背影,但是依舊給人一種極為虔誠的感覺。
天邊的紅霞越來越亮,一輪紅日開始呈現,并開始升起。
這是日出。
而這只兇魂,便在日出呈現的時候,開始跪了下來,無比虔誠的朝拜。
“兇魂拜日?”
蘇夏仿佛想到了什么,不由臉色大變。
他直接收斂了所有的氣息,壓低了頭,收回目光的同時,不再去看。
不僅如此,他還拉了方青微和陳紫葉的手一下,同時將頭再次壓低。
兩人雖已經察覺到了不對,卻沒有詢問,而是立刻將雙手撐在地上,裝作虔誠下跪的樣子。
這一幕拜日的過程,持續了大概將近一個小時,期間,雖然沒有任何人關注蘇夏三人,但是三人的壓力依舊非常巨大。
不久之后,整個平原忽然環境一變,蘇夏三人,則再次回到了地下室中。
這時候的地下室,已經變得有些破敗了起來,看起來極為的荒涼,極為的破敗。
就好像,時間在不知不覺之中又過去了很久很久一樣。
蘇夏感覺,自己好像莫名變得有些疲勞,自身的狀態,也變得非常的糟糕。
就好像,渾身的生命力,已經流失了太多太多一樣。
蘇夏的心情有些煩躁,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真的是非常糟糕。
他轉過身,看向了陳紫葉和方青微,隨即,目光微微一縮。
他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陳紫葉和方青微原本美麗的臉上,此時已經出現了很清晰的皺紋——雖然不多,但是也足以說明,她們的生命力,流逝得很嚴重!
“兇魂拜日,是獻祭的生命力嗎?”
蘇夏心中頓時明白了。
只是,這根本就是一個無解的結果。
時間流逝,蘇夏親眼看到陳紫葉和方青微在他的眼中慢慢變老。
而他自己,同樣也感覺到了自己的生命力在極速的流逝。
“失敗了。”
“這一次,沒有了因果塵緣鏡的幫助,我直接就失敗了。”
“而且,從踏入后山,看到那老嫗開始,就已經失敗了!”
“老嫗其實已經很幫助我們了,但是我們卻依然沒有能扛過。”
蘇夏感覺很是受到打擊。
同時,他忽然發現了一個很恐怖的問題——那個老嫗……
那個老嫗如果是老人的容貌,自然沒什么。
可是,如果將她的容貌變得年輕一些的話,那么她是誰?
蘇夏在腦海之中飛快的計算。
當那老嫗的容貌逐漸變得年輕的時候,一張蘇夏熟悉的容顏忽然出現了。
蘇夏渾身一顫。
這時候,陳紫葉和方青微似乎都察覺到了什么,立刻滿是擔憂的看向了蘇夏。
其實,蘇夏在她們眼中變老的情況,她們又如何不知道?
同樣的,她們自己在變老,又豈會不知道?
畢竟容貌看不見,可——頭發變白,身體機能在極速的枯竭,這種情況,又豈會察覺不到?
但是現在,還沒有脫離危險,還依然不能說話。
所以,她們甚至不敢去看蘇夏。
她們的心中,同樣非常非常的絕望。
“嗡——”
便在此時,那神秘的老嫗再次出現了。
她還并不知道,蘇夏已經發現了她的真實身份。
“走吧,大哥哥,我送你們出去。”
老嫗說話已經有些艱難,和之前那種狀態,差了太多太多。
她再次變得油盡燈枯了。
蘇夏伸手,一把拉住了老嫗的手。
老嫗手猛的抽回,隨即狠狠瞪了蘇夏一眼。
“不要說話,走!”
她沉喝一聲,身體都一個踉蹌。
蘇夏沉默著,深深的看了老嫗一眼。
老嫗扭過頭,避開了蘇夏的目光,似乎不愿意蘇夏看到她現在的樣子。
老嫗向前走了兩步。
蘇夏沒有跟上。
陳紫葉和方青微面面相覷,有些懵。
她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走吧,無論你發現什么……請,給我留一個美麗的回憶好嗎?我現在,只是一個蒼老了的小女孩,而不是你記憶中那個美麗的她。”
老嫗艱難的開口。
蘇夏好幾次想開口,但是卻還是沒有說話。
他知道,他一開口說話,她的所有付出,就徹底的付諸東流了。
所以,他沉默著,沒有說話。
老嫗的步伐很慢,但是每一步踏出,都有著一種很奇怪的規律。
這種規律,蘇夏用心的牢記在了心中。
盡管,這十分復雜,但是蘇夏的記憶,卻十分強悍,完全的將這種步伐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