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潑糞大戰一直持續到了十一月,這一次謝菲爾德讓所有人明白,他和南方各州的民主黨州政府真的不一樣,不但沒有出現一點頹勢,反正隨著時間的流逝,讓越來越多的報社收到了聯合公司的律師函,這可絕對不是說說而已。
不斷送上來的律師函,差點讓這些報社高呼壟斷帝國主義不可戰勝,然后精神抖擻的把送來的律師函當做軍功章,證明自己的報紙不畏強權。
南方第一大公司親自出面,掩護民主黨各州的政府,這一點香火情,南方民主黨的大佬心知肚明,自然是高調做事,低調做人,趁著機會把籬笆扎好,對得起聯合公司爭取出來的時間,
最近這段時間奴隸主的消遣就是看別人怎么罵自己,然后利用新奧爾良晨報罵回去。就連伊迪絲洛克菲勒都總是打電話過來,讓他息事寧人。
“那是做夢,我又沒有做錯什么!”夾著電話的謝菲爾德斷然拒絕道,“言論自由想要罵聯邦政府這是他們的自由,想要罵我必須法院走一次,我一定挨個把他們送上法庭。這件事我是不會妥協的。”
“也是有些共和黨人的意思,讓我和你溝通一下,是不是不要繼續在輿論上對罵了。”伊迪絲洛克菲勒哎了一聲,言不由衷的道,“我也是沒有辦法就問問你,當然你繞不繞過他們,那是你的自由。”
“就算現在我放過他們,我也是言論自由的敵人了。所以代價不能白付出,自然不能饒了他們。”口中說出一段奴隸主特有的真理,謝菲爾德覺得最近因為罵戰自己的文學素養急劇攀升,“最大的惡不是作惡,而是作惡不徹底,肉體消滅那是帝制國家做的事情,我們這種共和制國家,追求的是精神上的勝利,我一定要贏。”
掛了電話,謝菲爾德繼續看報紙,一道倩影推門而去,娜塔莉亞移步款款直接坐在到男人的身邊,臉上帶著猶豫慢吞吞的開口道,“我的哥哥找工作并不是很順利。”
端著報紙的謝菲爾德一聽,腦子里就閃過了那個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的形象,翻了一個身好笑的揶揄道,“我記得你哥哥不是滿懷自信的天之驕子么,怎么了?進入社會被毒打了,現在終于知道,這個真實的社會遠遠比上學的時候復雜了。”
“看他現在一天愁眉苦臉的,我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娜塔莉亞幽幽一嘆雙眸瞥過來,撒嬌道,“那是我哥哥,你管不管啊!”
“對于你哥哥那樣真正的人才,我這個奴隸主就不便干涉了,再耽誤了人家的發展就不好了!”謝菲爾德本來想要憋住笑,但最后沒有憋住,直接笑出聲,“哈哈,你哥哥從小就一副仇富的死樣子,現在知道有錢的快樂了吧?應該還是不知道,有錢人的快樂,他根本想都想象不到……”
娜塔莉亞的哥哥現在碰到的情況,那不是非常普遍的情況么,學校學的那一套東西,和真正的社會一樣么?根本不一樣!幾乎每個從學校出來的人,都要被真實的社會毒打一番,在三觀上接受一下再教育,這有什么大驚小怪的。
謝菲爾德一副看好戲的樣子,讓娜塔莉亞不由得氣結,氣哼哼的道,“我哥哥你都不幫忙,我看你就是不喜歡我。”
“哎!你這不是在找事么,你是你你哥哥是你哥哥,這是兩個問題。”謝菲爾德把報紙一卷無奈的道,“在說,你哥哥那副眼高于頂的死樣子,用的著我幫忙?”
謝菲爾德雖然心態一直很好,不過因為最近一直都是被罵,自然心態也稍微受到了一點影響,如果此時出現了大舅子被社會毒打的洗粉,他自然是喜聞樂見。
娜塔莉亞一下子跳到了謝菲爾德的身上,雙手抱著奴隸主的腦袋,咬著銀牙惡狠狠的道,“你管不管我的哥哥,不管今天我就悶死你。”
哼!謝菲爾德艱難的抬起頭,臉上承受著不堪重負的壓力,含糊道,“管,你真是要悶死我了!”天知道娜塔莉亞是怎么長的,這都快趕上伊迪絲洛克菲勒的尺寸了,假以時日絕對是負重前行的終極考驗。
在沉重的壓力下,謝菲爾德不得不準備寫推薦信,詢問道,“奧格列是什么專業的。”
“新聞傳媒!”娜塔莉亞沒有下去,跨坐在謝菲爾德的腿上回答道。
“學什么不好,學做掏糞工!”謝菲爾德帶著譏諷的笑容評價道,“不會真以為那些掏糞工多么光鮮亮麗吧?今天我這封推薦信出去,會不會為一個以后找我麻煩的人站住腳?”
“不會的,不會的!”娜塔莉亞捧著謝菲爾德的腦袋使勁親了一下,啵……
對于威廉麥金萊來說,開啟第二個任期的第一年,絕對不是令人舒心的一年,這一年的輿論環境令他很是擔憂,先是女權問題爆發,然后是南北雙方的報紙掀起罵戰,各種糟心的新聞總是離不開視線,現在聯合公司和輿論打嘴仗已經是最能接受的事情,至少八卦新聞總比輿論關注政治要好的多。
一直處在精神緊繃狀態當中的威廉麥金萊,終于有了一個可以放松的機會,開始自己本來的休假之旅,其實刨除輿論上的風波,合眾國的各項指標仍然在上漲,公民階層對現在的生活也算是十分滿意,就連他這個總統,都搞明白為什么公民階層戾氣這么大。
不過現在一切都和自己無關,他準備好好享受一下現在的假期,他盼望這個休息時間已經很久了,這一天麥金萊在層層護衛之下來到博覽會現場,發表了激情洋溢的演說。第二天,麥金萊按照預定的日程,和隨行人員乘專機參觀了位于美國與加拿大交界處的尼亞加拉瀑布。隨后,他又出席了在博覽會音樂廳舉行的盛大的招待會。
招待會上各界賓客云集,這些賓客衣冠楚楚,向來到這里的總統表達敬意,經濟蕭條似乎已經是很久遠之前的事情了,進入二十世紀的美利堅合眾國,每一天都比之前更大強大,在這個背景下,每個人都對現任總統有著充足的好感。
威廉麥金萊也在夫人的陪同下,對著這些賓客致意,禮賢下士總是能夠贏的公民階層想好感,威廉麥金萊雖然并不知道這個東方詞匯,但是道理是相同的,這些簇擁過來的賓客,他來者不拒,利用這個場合展現總統的親和力。
各界賓客云集。他們排起長隊,等待著與慕名已久的總統先生握手會面的機會。這個場合可并不多見,回去之后可以作為談資和親友們吹噓。
隨著漸漸接近,利昂·喬爾戈斯已經見到了現在的合眾國總統威廉麥金萊,他強壓住內心的激動,喬爾戈斯混跡在狂熱的人群里,越來越接近麥金萊。他屏住呼吸,抑制著內心的激動,悄悄地從衣袋中掏出槍,用白色的繃帶樣的布包裹住右手,并把手槍藏在了里面。他緊張地尋找著警衛人員的蹤跡,發現他們正在四處掃視著等待與總統握手的人群,根本沒有注意到他的舉動,于是心中一陣竊喜。
面對著麥金萊遞出的右手,他伸出了自己的左手。趁麥金萊詫異地一愣時,他迅速地用左手撥開麥金萊的手,右手扣動扳機,朝麥金萊的腹部連射兩槍。麥金萊雪白的襯衣上迅速被刺目的鮮血浸染。
“哦,上帝啊!”隨著槍聲傳來的是人們的尖叫聲,每個人都被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在尖叫聲中,周圍的警衛一擁而上將利昂·喬爾戈斯按倒在地,當場抓獲了這個行刺總統的罪犯,另外一群人則七手八腳的把中槍的總統抬下去。
總統遇刺的消息,迅速搶奪了聯合公司和報紙之間的潑糞大戰,沒有比總統遇刺更具有爆炸性的新聞了,一時間還不知道具體情況的公民,心里都祈禱著,這個帶來繁榮的總統平安無事。
“那個討厭的楊基人被刺殺了!”蓋爾直接推門而入,幸災樂禍的像是倒豆子一般,對著謝菲爾德和約翰康納敘說著剛剛發生的大事,眉飛色舞,壓制不住自己的興奮。
“哦,蓋爾,你能不能裝一下悲傷,這是我們國家的總統。”謝菲爾德臉色一陣變幻,然后收斂神色對蓋爾不顧大局的行為進行怒斥,輕聲道,“我們一會兒再談這個問題。”
約翰康納站在原地,他也是剛剛接到命令進來的,小心翼翼的道,“老板,你找我是什么事情!”
“沒事,現在什么事都沒了。”謝菲爾德聳聳肩,總不能告訴救世主,我們談談找個機會把總統干掉吧?現在有人搶生意了,已經用不到我們自己動手了。
謝菲爾德只是剛剛想起,自己歷史維護者的重要使命,應該維護歷史秩序干掉總統。但是現在看來,總統只不過多活了兩個月,還是沒有躲過歷史慣性的碾壓。
既然事情發生了,現在要想的問題就不是刺殺總統了,應該趁機解決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