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歲的那年，江小魚經歷了很多的事情。包括他最喜歡的李月姐姐無聲無息的走了。
“是被嫁給鋼鐵廠里一個坊的坊主當小妾了。不然的話就李家那個傻小子的能力，怎么進得了鋼鐵廠？練了這么多年，連個九品上級都不到。鋼鐵廠必修的抗火功都練的不扎實。他能進的了鋼鐵廠？”
江小魚的爸爸是這么說的。
在那個時候年幼的江小魚還不知道江父說的這些話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只是知道李月嫁人了，而且還不是光明正大的明媒正娶。
那個娶李月的坊主已經五十多了，李月喜不喜歡他？不重要了，只要他看中了李月就好了。
江小魚那個星期哭的很傷心，他有生以來沒有哭的那么傷心過。連帶著他把一直對自己很好的李嬸和李大哥一起恨上了。
“不要怪你李嬸和李大哥。”一直和對門李家不對付的江父卻破天荒的幫著對方說話：“鋼鐵廠的一坊坊主，手下管著一千多號人。李家這樣的破落戶能違抗的了這樣的坊主？”
“要知道，你李嬸嬸不過是給西城的那些旅店青樓漿洗床單被套賺錢。”
“李家的大兒子連蒙學都沒讀完，字都認不全，只能在碼頭上給魚龍幫賣苦力。兩人加在一起一個月也賺不到二十個金元。你看看你李月姐姐十四歲以后是不是很少出門了？”
江小魚抬頭看著爸爸：“那是因為李月姐姐要幫家里賺錢貼補家用，她在家里做女紅賺錢。”
“狗屁。就是李家不想讓她拋頭露面罷了。李月長得好，出門多了總會有浮浪子盯上。小魚，你要明白，生在這種家庭的女孩，就連長得漂亮都是一種錯！”
“為什么？”
江父撫著江小魚的腦袋：“因為沒有能力去保護這份美麗。保護不住，那就只能任由雨打風吹去。”
“把李月嫁給鋼鐵廠的坊主做小妾已經算是不錯了。我知道，之前魚龍幫就有當家也看上了李月，想要李家把李月交出來給他做小妾。”
“兩害相權取其輕，嫁給鋼鐵廠的坊主至少還能給李家一個進身的機會。至少李月她大哥不用在碼頭上賣苦力還賺不到錢了。也不用提心吊膽的去參與江湖仇殺了。”
“那李月姐姐的日子會過的好嗎？”江小魚大眼睛盯著父親。
江父沒有看他，反而是望天的說道：“應該會很好，至少比這里好。鋼鐵廠坊主，一年最少能弄到一兩千個金元。李月好吃好喝應該是不斷的。”
“李月的哥哥有這層關系，在鋼鐵廠應該也不會吃什么苦。可以輕松地混個活計做了。”
“江小魚，你要記住了。在這個世上，如果你不能出人頭地，不能成為人上人。那么你就不要指望獲得任何東西。你喜歡李月姐姐，就算是你以后長大了，娶了李月。但你沒有能力保護她，她依舊會被人奪走。”
“就像是對面的這個李家一樣。他們的保護毫無用處。在碰到比他們強比他們有權勢的人面前，沒有任何意義。”
江父盯著江小魚：“你要出人頭地，只有出人頭地有本事的人才有資格在帝國做選擇。不然你就是這滄江里的一條小魚，運氣好就渾渾噩噩的活到死，運氣不好就被漁夫一網打上來送到飯店去，也不知道做成什么菜就給人吃了。”
江小魚當時還不明白自己父親說的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下意識的點了點頭而已。
過了一個月，李大哥進了工廠，又過了三個月李大哥一家都搬走了。江小魚覺得他們應該是去過好日子去了吧。
李月姐姐嫁給了一個她不喜歡的人，那么日子總是要過的好一點吧。
日子還要繼續，江小魚還要繼續生活。雖然父親對自己講了很多，但是江小魚只聽到了一句，那就是不出人頭地成為大人物，那么自己就算是娶了李月姐姐這樣的女生，自己都保不住的。
不過話雖然是這么說，但是江小魚也并不覺得自己的父親能把自己教育成什么大人物。
因為自己的老爸看上去也不是什么很厲害的樣子。雖然他嘴巴上說著李大哥沒有練到九品上級。而他自己呢？連九品中級都不到啊。
江父是個完全沒有武學天賦的人啊！他所能做的就是在西城的勾欄瓦舍說一些自己瞎編的奇談怪事混口飯吃。
好聽點的說法就叫做說書先生。不好聽的說法就是個賣藝的。
雖然江父經常在家里抱怨，說什么該死的XXX（聲音太低，江小魚聽不見）把可以抄的東西都抄完了，弄得自己都沒有可以繼續抄襲的東西了。
這是江父每天都會抱怨的事情，雖然說江小魚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在抱怨什么。
不過江家的條件確實很一般就是了。父子兩人過的也很困頓。而且江父還有一個非常花錢的愛好，那就是特別喜歡收集和一世皇帝相關的物品。
西城也有一些古玩店，江父總是會進去逛逛。如果有什么和一世皇帝相關的東西，他一定會花錢買下來。
要知道江父一個月也不過賺十來個金元罷了，而隨便一個一世皇帝有關的古物，不管真假，開價就沒有低于十個金元的。
“沒事，沒事。這是投資。我們少吃點沒什么，只要找到我要找的東西，我們父子兩人以后就能吃香的喝辣的了！”江父在又一次花錢購買了一件據說是一世皇帝相關用過的鏡子之后如此說道。
江小魚撇撇嘴：“爸，我們家里的米缸里已經只剩下兩天的米了。在沒錢，我們就只能喝西北風了。”
“會有錢，會有錢的。”江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就在兩人轉道準備回家的時候，已經離開這里好幾個月的李嬸突然出現，她跪倒在江父面前大喊：“江楓，江楓！求求你了，看在我們多年的老鄰居的份上，救救我家的大力和月月吧！”
李嬸跪在水泥路面上咚咚咚的磕了三個響頭，額頭已經鮮血直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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