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接著一劍的刺砍,讓蒙利腳下方寸大亂。
林昊之前的抵擋閃避有規律和移動軌跡可尋,此刻蒙利卻是沿著一條直線不斷后退,逐漸被林昊逼近高臺邊沿。
蒙利自己也清楚再退定會跌落高臺,眼看退無可退試圖挽回頹勢,卻不妨林昊突然收劍,他一斧劈出不但落空腳下還跟著踉蹌一步。
“下去!”
林昊這時可沒什么好說的,直接一腳將他踹出高臺。
同時收劍回鞘,平復呼吸。
不得不說,蒙利是他進入文明世界以來,遇到的最強的對手。
方才一戰,壓力頗重。
跌落高臺的蒙利沒有完全摔倒,單手一撐便站直了身子。
他還有一戰之力,但腳步卻在臺階前停了下來。
此刻看向林昊的目光,已然與之前大不相同,有不甘心,同時也有佩服:“漢人,你比我厲害,我不是你對手,王庭里也沒人是你對手。”
“你的意思,之前你是這里比武最強之人?”
“那是從前,現在我愿稱你為最強。”
聽到蒙利這話,林昊笑了。
笑得十分得意,轉過身目視周遭:“匈奴勇士,可還有上臺一戰的?”
左側看臺上,大都尉臉色十分難看。
一旁大當戶惡狠狠的盯著林昊看了數息,才開口道:“塔木托,你去。”
“是,大人。”
一名正值壯年的匈奴百騎長聞聲出列,手中拿著的是一柄并不常見的彎刀。
等他走上高臺,已經喘勻氣的林昊再度揚了揚劍鞘。
兩人很快在高臺中心交手,三五回合后林昊發現這位竟然和他一樣都是重身法的武將,但手中武器卻不怎么適合擂臺戰。
略顯弧度的握柄和刀鋒,應該是騎馬砍殺更具威力。
兩人風格相同,林昊卻是穩壓對方一頭。陪著對方玩了十幾回合,林昊才重擊出手,將其手中彎刀打飛。
算上之前兩戰,林昊已經是連下三城。
隨著林昊三戰三捷,匈奴一方雖然臉色愈發難看,卻沒再輕易點將。
上首右賢王右手幾乎掐進了座椅,臉上卻是擺出一副溫和笑容:“林將軍真不愧是漢朝俊杰,擂臺比武的本事,本王也忍不住叫好。”
林昊這時放低了姿態,拱手道:“都是諸位勇士謙讓,讓右賢王見笑了。”
這話說出,右賢王臉色也緩和了一些,轉而看向兩側:“還有哪位兒郎,愿上臺與林將軍切磋指教?”
連武藝最強的幾位手下都沒法在林昊手里討得便宜,右賢王這時終于改口。
沖淡了生死斗的氣氛,卻讓底下勇士再次蠢蠢欲動。
“我來。”
隨著一聲高呼,第四位挑戰者登臺。
但和前面兩位匈奴強者比較起來,倒下的速度卻和頭一位上臺的千夫長一樣快。
兩回合,倒地不起。
緊接著,第五位、第六位、第七位接連登場。
直到林昊完成十人斬,周圍的氣氛再次發生轉變。
之前匈奴人想看的是林昊會如何慘敗在自家兒郎勇士手里,可現在嘛,更多的匈奴將士眼底流露出的是一種異樣的欽佩。
連戰十人,絲毫不拖泥帶水。
如此強者,哪怕是漢人,也是不得不服。
隨著第十位匈奴勇士被抬下去,林昊環顧四周,沒人再敢與他對視。
足足半分鐘,無一人出列請戰。
看著依舊臉不紅、心不跳的林昊,繞似有心以車輪戰與林昊硬耗下去的大都尉,此刻都絕了這種心思。
或許耗到最后能贏,但有多少兒郎會遭受打擊?
幾十,還是上百人?
“罷了,今日擂臺比武,是將軍勝了。”
高臺上方,右賢王嘆了口氣,他何嘗不希望麾下兒郎能爭氣一點,將林昊打下擂臺,可事實是面前漢將步戰極強,無人能匹敵。
可若是開口將步戰改為馬戰,一來倉促間不好找那么大的演武場,二來右賢王也不可能讓漢人進入軍營。
罷了。
步戰比武而已。
即便輸了,也說明不了什么。
右賢王話音稍頓,隨后爽朗笑道:“昨日承諾之事,本王定會兌現,稍后便讓人牽出十匹好馬,相贈給林將軍。”
“昨夜醉酒所說,只是一句戲言,右賢王不必放在心上,我等特從中原趕來拜見可汗,乃是因為我大漢敬重可汗您,愿與右賢王修好。”
林昊將佩劍重新系好,隨后上前拱手道:“但敬重并非畏懼,我大漢有良將千員,帶甲之士百萬,從不畏懼與誰交鋒,更不會受人折辱。今日之事是在下孟浪,出手傷人也是一時氣憤,右賢王沒有責怪之意,在下已十分感激,戰馬是萬萬不能要的。”
一番不卑不亢的言辭脫口而出,坐在高臺上的右賢王不由瞇起雙眸。
兩人對視好一會,右賢王才哈哈大笑:“好,好一個大漢討賊將軍,今日一戰他們敗了是武藝不精,本王怎會怪你。來人,將我御園中良駒牽出一匹,賜予林將軍,你敬重本王,本王亦敬重英豪,這份薄禮你可推辭不得。”
林昊笑道:“右賢王厚愛,在下卻之不恭。”
右賢王點頭起身:“你收下便好,今日本王要在王賬內宴請諸位漢使,還請將軍務必前來。”
說完,右賢王便率先離開。
幾位王庭貴族跟著起身,看向林昊的目光也得十分復雜。
中原多俊杰,此話一點不假啊。
林昊這時也算完成任務,臉上掛著笑意走向右側看臺,朝趙玟擠眉弄眼一番,隨后對李息小聲說道:“經過這一場擂臺比試,匈奴人對我們態度會有很大變化。可以讓大家各自尋人去探探口風,收集我們急需的情報。”
李息是親眼看著這種變化是如何發生的,聞言當即點頭:“辛苦將軍了,如此破局,來時我是如何也想不到的。”
林昊輕笑接話:“匈奴人就這德行,他們恃勇斗狠,只有打服他們,才愿意乖乖坐下來好好說話。”
“世間道理看似簡單,可要做到談何容易,今日若少了將軍,不知會平添多少波瀾。”
和匈奴打了半輩子交道,李息對此哪能不知?
有些事情,即便知道也未必好辦。
趙玟這時插話:“好啦,別站在這了,咱們也回去歇息一會,準備赴宴刺探情報。”
接下來的事情,開始變得十分簡單。
原本對使團充滿戒心愛答不理的匈奴人,不但對林昊知無不言,就連使團其余人也都十分和善。
再加上林昊等人詢問也不會笨到直奔主題,旁敲側擊一番就能套出許多東西。
當午宴結束,收獲不菲的李息開口向右賢王辭行。
未免夜長夢多,他必須以最快的速度將消息帶回來。
等他再來時,便要踏破右賢王王庭。
當然,那和林昊沒什么關系。
半小時后跟著使團走出王庭范圍,林昊和趙玟耳邊都有提示音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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