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市雖漲幅波瀾壯闊,如0507年這次,但實際能在其中賺很多錢的股民相當少。
行情剛開始的時候恐慌不敢進,中間震蕩的時候猶豫不決,瘋狂登頂時候的勇敢介入,致使很多人牛市一場也白忙。
李符平能賺一倍的收益,已經是很了不起了。
可在陸炎聽來,依舊有點《夏洛特煩惱》中,大春買房的感覺。
聽其問及以后的走勢,陸炎道:“這股市一旦進入全民炒股的狀態,基本也快到頭了!”
李符平聞聽,頓感失望,“你覺后面沒啥漲頭了?”
陸炎搖搖頭,笑著道:“我覺是快到最后的瘋狂了!”
“最后的瘋狂!”李符平喃喃說了句。
陸炎解釋:“量價齊升,達到一個史無前例的歷史性高點。不過依我看,短期內風險不大,再漲幾個月沒啥問題。”
李符平心道:“你那股票一直在手里攥著,漲了這么久,這會來一兩個跌停板也沒啥,普通人哪敢再進場啊!”
卻問:“你呢,準備什么時候賣啊?”
陸炎笑:“我啊,得再瞧一陣再說,李老師其實可以買點!”
李符平嘆了聲:“在瞧瞧吧!”
一頓飯吃了后,由陸炎結賬,李符平打車回了自家。
作為央大的副教授,他的住房要好過普通人太多。早年是學校分配的住房,隨著職位、級別提升,住房面積也點點擴大,可依舊沒過一百平。
在后來房產市場改革,教授能買一些低價的房改房,甚至聯排別墅。
可惜李符平工齡短、資歷淺,貧苦家庭又拖累他不少。
其他教授或是科研項目,或是出書、當顧問,總之各有各的來錢道。
李符平是研究證券的,偏偏股市熊了五年,他又是書生意氣,一直也沒賺到多少外勞。
目前的積蓄,能買此刻住的房改房。但要想買學校為教授們建的聯排別墅,就力有不逮了。
要說如今老師的待遇,真的是越來越好。很多學校都會建聯排別墅,低價賣給本校的教授和相關領導。
央大就在河西新區建了不少聯排別墅,李符平去看過,造的是真好,價格也有市價的一半。
他原本是想從親戚朋友處借一些,把錢湊一湊,買一套學校聯排別墅。
今兒跟陸炎聊了一通,心里總是有些不甘心。
與當初一起在深大讀書的同學相比,他混的不算差,卻也不算好多少。在教授越來越富的今天,有種混成窮書生的趕腳。
學校建的半價別墅都買不起,貌似有些丟人啊!
回了家,喝的有些多的李符平直接往沙發上一靠。媳婦見他的樣子,走過來問了句,“你這跟誰喝這么多?”
“我那學生,叫陸炎的!”
這位聽李符平提起過,笑道:“你倆還挺能聊的,又嘮那股票啊!”
李符平長出一口氣,仰頭閉眼道:“是啊,我們倆還能聊啥!”
媳婦問:“能跟你聊到一塊去,他炒的挺好吧?”
李符平冷笑,“相當了,遼寧成大,這會都漲到三十二了,你知道他多少錢買的嗎?”
“多少錢啊?”
“三塊多!”
“啊,三塊多,十倍?”
李符平睜開微紅的眼睛,道:“十倍啊,三塊多漲到三十多!你說我研究股票這么多年,國內市場、國際市場,價值投資、江恩線、波浪理論……到頭來,還不如一個剛上學的孩子!”
他媳婦聽這話,寬慰道:“他一個孩子,能有多少錢。了不起是把學費、生活費投進去,就算一萬的本,也就是十萬塊錢唄!”
李符平呵呵直笑,“他這兩年,出去打工、唱歌就賺了不少,我聽說,還跟朋友借了不少錢!”
“借多少啊?”
李符平瞇著眼睛,緩了會道:“這道沒提,總之不少!百八十萬總是有的!”
媳婦聽這話,“十倍,那就是……千萬啊!”
“肯定多!”
“嘖嘖,哎,人各有命,羨慕不來!”
李符平搖頭,瞇著眼睛道:“哎,我這自己都想,我這么多年,研究的,什么勁啊!”
媳婦勸:“老李,別這么說,咱們國家的股市,跟外國那不不一樣嗎?哪有價值投資的,全都是投機的心態!”
李符平依舊微微搖頭,“其實,我覺得行情,還有的漲,真的,陸炎也這么覺得!”
他媳婦緊張道:“老李,咱們之前都賺一倍了,你不是說見好就收嗎?”
李符平呵呵笑,“可我覺得,自己太保守了!你知道嗎,就過年那幾天,我們高中的同學聚一起,很多都不學金融,也不懂股票。人結果一炒,賺兩三倍,比我這個證券學的大教授,賺的都多。”
他媳婦道:“能達到這種程度的,不會超過三個人吧!”
李符平點頭,“就倆!”
“所以嘛,這證明不了什么,只能說,有的人膽大敢干,就有那財運。這會牛市,賺的盆滿缽滿。可要等哪天行情一旦不好,不定虧成什么樣呢!”
李符平也是這么分析的,奈何最近被刺激的實在有些多,心中一直有股火,道:“你說我們院那老齊,比我晚一年評副教授,這會,聯排別墅買了,車也開了!”
媳婦道:“人家不是有科研項目嗎?還給人當顧問!”
“我,我就是覺得窩火!”李符平說罷,雙手捂臉,很無奈的狀態。
“行了,別瞎想了,趕緊洗個澡,早點睡,明兒還有課呢!”
李符平的腦子里,卻一直在想,“十倍!”“十倍!”“十倍!”
想認識陸炎以來,這位說的那些話!
作為一名證券學學教授,所謂的財經專家,對于股市的評論,這些年聽過的太多太多,但大多是沒什么用的。
或者說只有百分之五十多一點的正確率,基本等同于扔硬幣。
可陸炎,這兩年跟他說的有關股市的評論,貌似基本都對。
又忽然想起有次跟付軍霖聊天,聽他提起,陸炎幫他代理操盤,還要跟他分利潤的事。
當時他說別的,話題岔開就沒再續。
此刻想來,腦子里不禁閃出一個越來越清晰的念頭。忙掏出手機,手指有些哆嗦的撥通付軍霖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