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之下,大河滔滔。
小船隨波搖晃。
船中,呂橋神色淡冷,把玩著手上三顆拇指大的紅寶石。
“呂捕頭,這跟說好的不一樣啊!”
這時,一個屠夫模樣的兇狠大漢拱手皺眉問道:“不是說鎮撫司不會動我們么?怎么陸乾那廝直接過來抓人?”
他就是屠狗幫的幫主,人稱狗見愁的荀頭。
其余四人一聽,目光都落在呂橋臉上,想要知道答案。
呂橋陰聲道:“陸乾此子年輕氣盛,剛一上任,自然是要立功,你們很不幸,撞到他槍口上。不過,你們不是被本官救出來了么?”
“可我煙云幫剛剛弄起幾座花樓,還有我們藏著的金銀寶物,豈不是全落在陸乾手里?”
一個衣著暴露的粉衣女子柳眉一蹙,臉上閃過一絲肉疼之色。
“哼!幾座花樓算什么,等本官趕走陸乾,你們想要多少,通通都能賺回來!”
呂橋冷哼一聲,面露不悅。
頓時,五人不敢再出聲。
呂橋見此,目中閃過一絲冷光,將手上的三顆紅寶石收起來:“行了!你們先離開青陽郡,去洞庭郡躲一會!對了,你們手上都沒有鬼羅煙了吧?”
五人一聽這話,齊齊搖頭。
“真沒有了?”
呂橋陰冷目光在五人臉上掃視而過。
“大人,鬼羅煙如此珍貴稀罕,賣出去一顆,就是數百兩黃金的利潤,我們又怎敢私藏?”
五人連忙拱手拜道。
“行!”
呂橋深深看了幾人一眼,點頭道:“那你們可以上路了!只不過,初春乍暖還寒,青陽大河的水還是有點冷,你們要忍受一下。”
五人聞言微微一愣,隨后臉色劇變,皮膚之下就要涌出罡氣,護罩全身。
在這一瞬間,一股駭人氣勢,如山如岳,猛地鎮壓在他們身上。
那股強橫的血氣壓迫,仿若遠古兇獸的恐怖威壓,要將他們的心臟都給壓爆!
呂橋冷漠無情,輕飄飄的拍出五章,打在五人胸膛之上。
啵啵啵啵啵。
五聲悶響,這五個罡氣境高手,連同他們的衣物,直接爆為齏粉血霧,將整個小船內染得一片通紅。
呂橋周身無形氣罩擋住噴來的血霧,身形一閃,凌空而立。
隨后,袖袍一拂,小船炸為無比細微的木粉,被大浪一卷,就卷入河中。
整艘船,就這么葬身水底。
至于那五個幫主的血沫,也通通被河中的魚兒吃掉,死得徹徹底底。
呂橋冷冷看著江面波濤,嘴角浮現出一絲冷笑:“陸乾此子肆無忌憚抓人,擾亂民心,這可以參上一本了!再加上袁久,趙離那兩本奏折,還有京中一眾玄黃宗重臣助力,老夫看著小子還能呆多久?”
話落,他身形一閃,消失在夜空中。
翌日傍晚,陸乾領著數百個煙云幫幫眾回到鎮撫司。
“孫黑,將這些人全部關進大牢!”
陸乾冷面喝道。
“是!”
孫黑快步上前,招來幾個手下,將人一一押進大牢之中,分開關押。
隨后,他來到陸乾身旁,低聲道:“大人,早上又一道奏折,是呂橋那個七弟子丁少品發出的,經由驛站傳送上京。這奏折,寫著大人上任以來的數條罪狀,最重要的一條,是你沒有證據便四處抓人,使得人心惶惶,對大人很是不利。”
“哼!他也就只有這些手段!”
陸乾大步流星,根本沒有放在心上,直奔大牢深處。
他已經下定主意,等下就去找那個丁少品,策反成功則弄死呂橋,策反不成功就弄死丁少品。
反正今晚他們師徒必須死一個。
不給點顏色呂橋瞧一瞧,還真以為他的頭是泥捏的。
大牢深處,五個幫派的主要人物都被五花大綁著,跪在地上,四周是各種恐怖刑具,讓人看得眉頭直跳。
陸乾走進來,冰冷目光在這些人身上一掃而過。
跪著的人無不面露懼色。
“本官知道你們不會老老實實招供,但沒事,本官一向很有耐心。”
陸乾冷冷說完,走到一旁刑臺上,在諸多刑具之中挑挑揀揀。
鋸子,虎頭鉗,烙鐵……每拿起一樣,都看得一眾犯人心驚肉跳。
最終,他的手落在一把鋒利斧頭上,拿起來,上下拋動掂量幾下,轉頭望著五大幫派的囚犯,似乎在挑選嚴刑逼供對象。
一眾囚犯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這時,陸乾突然想到了什么,放下了斧頭,目光冰寒:“本官從你們五大幫派救出上百個被拐的兒童,還有數百個囚禁的女子,甚至還發現了三十多具的尸體。這區區斧頭對于你們來說,太過善良了。所以,我準備陪你們玩點刺激的。來人,給我一塊黑布。”
“是!”
孫黑拱手領命,很快找來一塊黑布。
在一眾囚犯又驚又懼的目光中,陸乾二話不說,將黑布裹住眼睛。
隨后,他把手一攤:“給我一把飛刀。”
孫黑唰的一下,將一把飛刀放到陸乾手上。
“下邊,將隨機挑選一位幸運囚犯,贈送黃泉地獄一日游。”陸乾一字一字吐道,拈起手中的飛刀。
白金色的罡氣,從皮膚下涌現出來,包裹在飛刀之上。
一眾囚犯頓時瞳孔一縮。
他們可是見識過陸乾的恐怖神力,再加持罡氣,這一把飛刀甚至能洞穿一丈厚的鋼板!
如今他們關節被卸,筋脈斷裂,跟著運轉不了罡氣防御,被射中豈不是必死無疑。
咻!砰!
就在這一瞬間,陸乾手一揚,一道白光暴掠如電,激射而出。
空氣直接被射穿,響起恐怖的音爆炸鳴,在大牢之中回蕩著,震耳欲聾。
所有囚犯都在一瞬間緊閉雙眼,渾身一縮。
隨即,狂風席卷而來,吹得人頭發衣衫狂舞,臉面生疼。
“啊!”
這時,一聲凄厲慘叫響起。
眾人睜眼一看,發現龍頭幫的二幫主蔡遼弓在地上,不停地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聽的人毛骨悚然。
殷紅鮮血噴濺在青石板上,無比顯目。
再仔細一瞧,只見蔡遼肩膀處直接炸開,顯露出森森白骨血肉,一片片碎鐵片,深深刺在傷口處,密密麻麻,很是嚇人。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這……剛才那一下飛刀,顯然是速度太快,飛刀品質承受不住突破空氣的阻力,直接碎裂炸開,才會造成這么恐怖的傷口!
若是這一記飛刀打在頭上,豈不是整個人連頭都炸沒了?
“不好意思,準頭差了點,但請放心,本官已經記住你們現在的位置,對!乖乖的,別動!本官可以保證你們等下當場出世,不會有任何一點的痛苦!”
這時,陸乾摘下裹眼黑布,溫柔一笑,猶如惡魔裂開嘴巴,顯露出它鋸齒一般的森白利齒,看得人心頭一顫。
話一說完,他把裹眼黑布一拉,再度蒙上眼,一把飛刀已然握在手中。
一眾囚犯見此,肝膽一顫。
“慢著!”
突然一道聲音傳來,呂橋飄飛進來,笑道:“陸大人,你我身為朝廷官員,鎮撫司捕頭,總不能對無辜百姓嚴刑拷打,屈打成招吧?”
陸乾聞聲,拉下黑布,臉色無比冰冷:“呂橋,你這是在阻撓本官辦案?一整天抓人的時候你不在,是你娘被人掛在黃山迎客松上喜迎八方來客你去救人,還是你爹骨灰被人挖出用來刷白墻你去填墳?”
呂橋臉上的笑意瞬間凝固,直接冰冷下來,渾身散發出驚人無比的氣勢。
周身泄出一絲殺意!
旁邊的一眾囚犯剛剛松了一口氣,瞬間被氣勢殺意壓得窒息一般,呼吸不過來。
“哼!沒錯!本官今日就是跟你撕破臉面了!”
陸乾毫不示弱,無比鄙夷道:“瞪什么瞪,你敢動本官一根汗毛?就你那些上不了臺面的陰謀詭計,省省吧你!趕緊滾回去,拿你這些年貪到的錢去治你的腦子!別出來丟人現眼!”
咯咯咯咯咯咯。
呂橋咬著后槽牙,雙眼逐漸血紅,噴出無窮怒火,拳頭握起,周身殺意凝若實質。
但這時,左席的身影悄無聲息浮現在他身后。
“哼!”
呂橋冷哼一聲,猛地轉身,拂袖離去。
“切,二五仔。”
看著他遠去的背影,陸乾不屑冷哼。
還沒等他繼續審訊犯人,刑老道神色飄了進來,神色前所有為的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