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你這是濫用私刑!你不能這樣啊!”
柳三開嚇得臉色鐵青,顫聲喊道。
然而,左席李章武沒理他,用力一摜,砰的一下,將他的腦袋實實地摁貼在冰冷的狗頭鍘上。
“哼!鎮撫司先斬后奏,皇權特許!”
陸乾走到狗頭鍘旁,一手抓住鍘刀,神色冰冷無比:“還不說么?硬要本官將你塞進兩平米的小盒子你才說?”
“救命啊!救命啊!”
柳三開仍舊嘴硬,高聲呼救,似乎篤定陸乾不敢動手。
“不說?成全你!”
陸乾見此,冷哼一聲,把手中鍘刀狠狠一摁。
頓時,鍘刀飛速斬下,光芒閃過,就要斬在柳三開的腦袋上。
“大人!我招了!”
余光瞥到鍘刀森寒光芒落下,柳三開當場嚇得臉色煞白,魂飛天外,閉眼大喊道。
在那瞬間,陸乾把手一伸。
鍘刀站在他的手背,劈出一片耀眼火花,直接崩掉一個刀口。
“說吧。”
陸乾冷著面龐,再度把鍘刀拉起。
“大人,我……我錯了,我不該讓人賣青云丹!我罪該萬死!”
柳三開顫著聲音,無比懊悔道。
“算你識相!”
得到答案,陸乾一把抓住柳三開,將他從狗頭鍘上拉起,一把推到地上:“大膽刁民柳三開,你為何膽大包天,居然敢賣青云丹給武舉考生?快快如實招來!”
“大人,老夫缺錢啊!”
柳三開跪著,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如喪考妣道。
“哼!你說謊!你堂堂千年世家一郡管事,稍微貪點油水,你都能富得腦滿腸肥!你會缺錢?你的錢都拿去給你全家買棺材了?真當本官跟你一樣腦子里裝的是你小時候你娘的過期毒奶嗎!”
陸乾毫不客氣叱問道。
柳家賣的是兵器,丹藥!都是江湖武者搶手的硬通貨!
柳三開作為一郡管事,會缺錢?當人傻子么?
這一句話,罵得柳三開臉上青一陣,紅一陣,但又不敢發怒,只得僵著臉道:“回大人,老夫挪用虧空了一百八十萬兩黃金,沒辦法,只好賣些青云丹回籠錢財。”
“……一百八十萬?你這膽子比鯨魚的胃還要大啊!”
陸乾雙眼微微一瞇,坐回到鐵案后,冷道:“說吧,你弄這么多黃金去作什么了,是打賞某個當紅花魁,想與其共度良宵,又或者是給你自己換個豬腦子,準備變聰明一點?”
柳三開被罵得毫無脾氣,嘴角抽搐了幾下,才拱手答道:“老夫從黑市里買了一本天階功法,沒想到是假的。”
說著,臉上出現無比懊悔之色。
陸乾目光銳利如刀,投射在柳三開身上:“你當真沒有撒謊?”
“大人,事已至此,老夫哪敢騙您吶!正因如此,老夫才鋌而走險收了一個魔道賊子,讓那人幫忙煉制丹藥。”
柳三開滿面懼怕,可憐巴巴地答道。
“那人可是叫徐天虎?”
陸乾冷聲喝問。
“啊!大人你怎么知道的?”
柳三開猛地抬頭,滿臉震驚之色,心中更是驚慌不已。
這陸乾難道真的無所不知?
“李前輩,勞煩你走一趟,抓拿徐天虎過來!”
陸乾掏出懷中腰牌,遞給李章武。
“請陸大人稍等。”
李章武接過腰牌,轉身一下沖出營房,飛天而去。
叩叩叩。
這時,陸乾手指輕敲著鐵案桌面,發出清脆響聲,陷入沉吟之中。
片刻之后,他抬頭冷道:“這么說來,這次賣禁藥純粹是你一個人的主意,并不關柳家的事?”
柳三開一聽這話,瞬間臉色蒼白,額頭豆大的冷汗潺潺流下。
他算是看出來了!陸乾是想將柳家抄家滅門!
想到這,柳三開眼珠轉動,一咬牙,神色堅定下來,拱手道:“大人,你要殺要剮,老夫隨你!但老夫是絕不可能將這事牽連到整個柳家的!”
“有骨氣!”
陸乾冷笑一聲,面露鄙夷之色:“但你挪用柳家錢財的時候,怎么就沒想到你是柳家的人?”
此言一出,柳三開慚愧得滿面通紅,低下了頭。
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抬頭問道:“陸大人,三日之前,你在鎮撫司不是答應過老夫,給老夫一個無法拒絕的條件么?”
“確實有這么一回事!”
陸乾點點頭,冷笑道:“那么,不殺你,這個條件你能拒絕不?”
柳三開頓時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盯著陸乾:“大人,你其實早就想殺我,對不對?”
“回答正確,可惜,沒有獎勵。”
陸乾冷笑點頭。
聽到這句話,柳三開只覺得背脊生涼,遍體生寒。
眼前的少年三日之前跟他們笑嘻嘻,背地里卻是已經對他們心生殺機,當真是面厚心黑!
這時,陸乾冰冷目光掃來:“柳三開,你能做到柳家一郡管事,想來手上也有不少人命,還不一一招來?若你不老實,那就別怪本官心狠,抓你兒女孫輩去鎮撫司大牢,然后將刑堂刑具通通走一遍!”
“……是!”
柳三開糾結了幾下,最終還是打算認罪伏法,將犯過血案一一道來。
一刻鐘之后,陸乾神色冰冷,望著血案累累的供狀不禁冷笑:“柳三開,你聽心狠的啊!懷了你孩子的妾侍,就因為幾句話惹惱了你,說沉井就沉井?”
“大人,老夫已經認罪!還請你不要牽連到其他人!”
柳三開臉色頹敗,拱手一拜,再無之前紅光滿面,精氣十足的富家老者姿態。
陸乾冷笑一聲:“這可輪不到你作主!”
這時,李章武提著一個青衣瘦削老者進來,模樣長得跟徐天龍有八分相像,應該就是徐天虎了。
“陸大人,徐天虎帶來了!”
李章武說著,隨手將青衣老者扔在地上。
看到正主到來,陸乾一跳躍出鐵案,落到徐天虎身旁。
隨后,陸乾神色冷漠,大手探出,抓雞崽一樣將徐天虎抓起,拎到狗頭鍘旁邊。
明晃晃的鍘刀拔起,閃爍懾人寒光。
在徐天虎驚恐顫抖的瞳孔中,陸乾唰唰兩下,將徐天虎的兩只手死死摁在在鍘刀下,冷聲問道:“你平時吃飯用哪只手?”
“大人……我……我平時吃飯用筷子。”徐天虎咽了咽口水,顫聲道。
“嗯?敢跟本官抖機靈?”
陸乾神色一冷,雙眸一瞇,猛地用力。
唰的一下,鍘刀狠狠斬下。
一聲震響,火花四濺,鍘刀斬在徐天虎兩只手背,居然斬不斷。
徐天虎頓時長松了一口氣。
“橫煉肉身修煉得不錯嘛!”
陸乾眉頭一挑,冷笑著,伴著一聲清脆劍鳴,左手已然拔出流星劍:“這把劍你應該有所耳聞!方家祖傳流星劍,削鐵如泥!本官天階神功第一層都擋不住它的鋒利……”
“大人,你聽我狡辯,不,你聽我解釋!”
還沒等陸乾說完,徐天虎立刻叫屈求饒:“我只是煉個藥而已!沒殺人啊!罪不至死!求大人饒小的一命吧!”
“還敢裝傻充愣?”
陸乾目光一寒,手中流星劍猛地刺出。
“啊!”
徐天虎當場發出一聲凄厲慘叫,低頭一看,手掌被一截森白劍尖穿透,血液順著劍尖潺潺滴落在地上,濺開作朵朵血梅。
“你是魔道歹徒!能稱得上歹徒的,起碼手里有二十條無辜人命!還有,你兄弟徐天龍已經被本官抓了,將你的底交代得一干二凈!”
陸乾冷冷說著,手中流星劍輕輕一轉,一切。
“啊啊啊!”
徐天虎頓時又是一聲慘叫。
整只手掌,像切燒鵝掌一樣從中間切開了兩半,血液如水流了一地。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陸乾從懷里掏出一包朱砂般的粉末,直接撒在徐天虎斷掉的右手。
這是止血生肌的傷藥,見效快,就是比傷口撒鹽燒火的痛楚強上二十倍左右。
“啊”
徐天虎撕心裂肺的慘叫著,整個人痛得抽搐起來,臉上的肉都在抽動著,雙眼上翻,差點痛暈過去。
一旁的柳三開見到這一幕,對陸乾的心狠手辣有了更深一層認知,臉上情不自禁浮現出一絲驚恐之色。
這時,陸乾冷著臉,插劍入鞘,坐回鐵案后,冷冷吐出六個字:
“你們想活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