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石道人?
陸乾楞了一下,腦海中立刻浮現一個長著山羊須的白袍矮叟形象。
這位珍寶閣閣主乃是人仙后期,在千年以前已經退居幕后,專心修煉,將珍寶閣放給柳文敘幾個副閣主管理,已經是很久沒有露面。
“這人為何會盯上郭姑娘?”
陸乾皺眉問道。
這時,郭娥腳旁的小黑虎已經變回灰驢形態,鼻青臉腫的,正在舔著傷口。
她從袖袍里掏出一顆靈果,喂著灰驢,蹙眉道:“這山石道人修煉遇到瓶頸,始終突破不了。他盯上了我的元鼎之身,想要借我來突破。還好我有一個好友,擅長卜算吉兇,預測到我有劫難,便幫我算了一卦,算出了他的不懷好意。”
元鼎之身,就是爐鼎。
換而言之,是那個山石道人讒郭娥的身子。
陸乾不禁心生一絲鄙夷。
堂堂珍寶閣閣主,居然要借女人的身子才能突破瓶頸,這是何等的差勁!連趙玄機的萬分之一都比不過!
甚至,連他都不如!
陸乾自問修煉刻苦,沒有一絲攜帶,每次突破都是靠著自己的努力,還有系統微不足道的幫助,何曾靠過女人?
“郭姑娘在正一道盟地位超然,這山石道人怎敢覬覦郭姑娘的元鼎之身,正一道盟盟主不管么?那三個太上長老不管么?”
沉吟片刻,陸乾不解問道。
郭娥眸光幽幽:“我現在終究只是一個武圣而已,正一道盟太大了,一個武圣走丟在浩瀚宇宙之中,死在那個旮沓角落里也不出奇,更多的可能,是無聲無息的人間蒸發。到了那個時候,誰又會為一個死去的武圣,敢與一個人仙巔峰叫板呢?再說了,正一道盟之內,誰是人,誰是鬼,我已經分不清了。”
這一番話透著幾分落寂,苦澀。
陸乾也是眉頭一皺,感同身受。
堂堂正一道盟,長生界的正道領袖,一堆的牛鬼蛇神,私底下的明爭暗斗比太上魔宗也不遑多讓。
這算是什么正道聯盟?
一旁坐在椅子上,擼著白狐的魚知秋嗤笑一聲:“正一道盟已經變了。利字當頭,再也不見浩然正氣,忠信禮義。我大羅圣地的一些女弟子,居然還是經過正一道盟一些商盟商行的手,轉賣到魔宗圣城之內,要不是顧忌太上魔宗,大羅圣地早就與正一道盟撕破臉面了。”
此話一出,郭娥神色微微一黯。
在三萬年之前,正一道盟還是那個值得她舍棄一身人仙修為,轉世重修的道盟,但現在已經不是了。
怎么就變得那么快呢?
陸乾見此,眸中閃過一抹精芒,看來,正一道盟已經變成一灘渾水,隨時都有可能分崩離析。
“對了,郭姑娘怎么認識玄女的?”
忽然之間,陸乾想起了什么,開口問道。
“嘻嘻,這個說來就有意思了。”魚知秋清笑一聲:“我遇到一個女子,名叫沐靈水,她寫了一本一個男人與十七個女人的,賣得很是火熱,但還是有一點缺陷,我便傳授了她幾招寫作技巧。現在,她成了我的徒弟,天天找我過門去玩,恰巧,郭姑娘與她也是舊識,一來二去,我們便成了好友……”
“慢著!”
陸乾雙眸一瞇:“那本一個男人與十七個女人的,該不會是那本偷香高手神勇王吧?”
“咦,陛下你也有看么?”
玄女驚疑問道。
陸乾當場否認:“這種有什么好看的,主角猶如種馬一般,見一個愛一個,簡直是荒謬絕倫。尤其是第四卷第三十八頁的那一對娘親與女兒,一見到主角,智商瞬間掉沒,竟然要共侍左右,一點都不好看。”
“是么?不過也不要緊,第六卷我當槍手,加了一點顏色進去,保管大賣!”
魚知秋自信一笑。
“咳咳。”
見話題越扯越遠,郭娥輕咳一聲,肅然一拜:“陛下,這次麻煩你了!待我渡過此劫,日后定有重謝!”
一直看著熱鬧,嫻靜不出聲的云羅聽到這話,不禁心中輕哼一聲:這女人,別來以身相許這一招就行oo
陸乾瞥了一眼天下識君系統,不禁暗暗一笑。
這女人吃醋的樣子真可愛。
隨后,陸乾沉吟片刻,點頭道:“既然如此,朕絕不會袖手旁觀,這樣吧,郭姑娘還是穿上金甲,繼續當大乾的巡城尉如何,日常在皇城四處巡邏,如此一來,那個山石道人也不敢輕舉妄動。”
“也好。”
郭娥一想,也沒有拒絕,直接答應下來,神色也變得輕松起來。
這時,陸乾才有機會問道:“蘇蘇,你怎么搶別人的糖葫蘆吃,還把人揍成這樣?”
白蘇蘇躺在玄女懷里,翻了一個身,狐媚臉蛋上滿是委屈:“陛下,明明是奴家先看到那串糖葫蘆的,結果這只驢子跳出來,硬生生要截胡,奴家實在氣憤不過,就輕輕地打了它幾下。”
“你說謊!你說謊!”
站在郭娥身旁的灰驢立刻叫屈道:“是我先跑到那個賣糖葫蘆的人面前的,然后你用幻境迷住了我,搶走了糖葫蘆,還用尾巴抽我!簡直是毫無人性!主人,你得幫我做主!”
“嚶嚶嚶。”
白蘇蘇立刻哭泣道:“陛下,奴家是直奔糖葫蘆而去的,根本沒有看到這只驢子。后來,奴家的尾巴都被它咬禿了,一生氣,才打了他幾下。”
“你才是驢子!你才是驢子!我乃噬元虎!”
驢子很生氣,氣得雙鼻噴煙。
“你分明就是驢子。”
白蘇蘇道。
“你才是驢子。”
“驢子。”
就在陸乾看著狐貍和驢子爭吵的時候,天香閣的一處廂房內,砰的一聲,又一張桌子被拍碎,爆成齏粉。
“那個茗老不死的實在欺人太甚!還有那個陸乾,明擺著鄙夷厭惡老夫,更該殺!”
張驁臉面帶霜,眸中滿是煞氣殺意,強大的人仙拳意散開,壓得身旁的張公子,穆夫人臉色蒼白,瑟瑟發抖。
“長老,妾身要進宮給陸乾送王朝契約了。再晚一點,那個陸乾恐怕要借機責罰妾身。”
片刻之后,穆夫人看了一眼天色,顫聲說道。
“哼!陸乾此子,敬酒不吃吃罰酒!”
張驁冷哼一聲:“老夫本想著賣給他一個富裕,距離近的王朝,既然他如此不識好歹,那老夫也讓他吃一個暗虧!穆夫人,等下將正一道盟最西邊,最貧苦的太陰王朝賣給他!大乾想要借機擴張,開疆擴土,獨霸一方,休想!”
“這……妾身這就去辦。”
穆夫人臉色一僵,但見張驁在氣頭上,只能戰戰兢兢地離開。
約莫一個時辰之后,她來到玄黃門。
侍衛見到是她,立刻通傳。
這一等,就等到了深夜,寒風如刀,冰雪鋪天蓋地打落下來,淹沒了整一座皇城。
穆夫人臉色微微蒼白,心里更慌了。
莫不是陸乾要借機殺她?
就在她擔驚受怕之時,轟隆一聲,宮門大開,提著燈籠的雨公公走了出來,輕聲道:“穆夫人,陛下有請。”
“勞煩了。”
穆夫人心里七上八下,摸了摸懷里的那張王朝買賣契約,忐忑不安地跟在雨公公身后,飄向御書房。
很快,二人到了御書房,雨公公停在門口,微微躬身道:“陛下,穆夫人帶到。”
“進來吧。”
屋內,傳出了陸乾淡冷的聲音。
穆夫人抬腳走進來,映入眼簾的,是陸乾正在批閱奏折的畫面,一身黑紗,身形豐腴曼妙的玲瓏陪在他身旁,正在磨墨。
在書桌之上,還有一個拇指大的小人兒,正坐在書桌邊緣,啃著一滴金色血珠。
是噬魂蛛!
“妾身拜見陛下。”
穆夫人定住心神,盈盈淺笑拜道。
“坐吧。”
陸乾抬起頭來,隨意指了指一旁的椅子,不怒而威:“王朝契約帶來了么?”
“陛下吩咐的事,妾身不敢怠慢。王朝契約就在這里。”
穆夫人從袖袍里掏出一張契約,恭敬呈上。
陸乾張手一攝,將契約攝過去,目光飛速掃看完畢,皺眉問道:“太陰王朝,在哪,人口多少,距離大乾多遠?”
聽到這個問題,穆夫人心頭一跳,強行擠出一絲笑容:“回陛下,太陰王朝在正一道盟的西邊,人口百姓約莫二十三億,距離大乾約莫三千六百萬萬億兆里。”
“嗯?”
陸乾神色驟然一冷,雙眸瞇起,射出兩道如刀如劍的寒光:“穆夫人,皇宮御花園的水現在很冷,你,是想試一下么?又或者,你是想試試朕的女兒,噬魂蛛的牙齒夠不夠鋒利?”
“咬你!”
蛛兒一聽,立刻張開金色虎牙,裝出兇萌兇萌的模樣。
頓時,穆夫人心頭一顫。
沒有半點遲疑,她臉色一白,眼角兩滴淚珠落了下來,哀憐幽泣道:“陛下,妾身是被逼的。都是張驁張廷廷他們逼的。求陛下救妾身脫離苦海。妾身什么都愿意為陛下做。”
這一聲哀求,楚楚可憐,梨花帶雨,讓人心動。
“哦?”
陸乾聞言神色一動,眸中露出饒有性趣的目光:
“那么,你愿意為朕去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