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克還以為這是一對雙胞胎,畢竟長得都一模一樣的,不可能不是雙胞胎來的。但姐弟倆的答案卻是有點出乎巴克的意料,因為弟弟居然比姐姐晚出生三個月。
不是雙胞胎?畢竟按照一般的觀念,雙胞胎是不可能后一個比前一個晚出生那么久的。
不過不是雙胞胎的話,這倆長得這么像又是什么原因呢?
巴克不知道,雖然有點好奇,但他并沒有去問。
反正對于巴克來說他倆是不是雙胞胎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知道不知道都無所謂。
現在是下午三點鐘,四周的黑暗并沒有隨著時間的推移而變得愈發深邃。因為太陽早在數個小時之前就已經徹底消失不見。
天色一直都是這么黑,像這樣的無盡黑暗還會持續大概數天,每天太陽出來的時間可能不會超過5個小時。
很恐怖嗎?
很恐怖,但對于巴克來說已經習慣了。
這對姐妹……額,姐弟,一左一右跟在巴克的旁邊。他們的情緒似乎顯得很高昂,可能是剛吃到了美味零食得原因。
他們給巴克的感覺還是挺單純的倆小孩,雖然十分古怪,但巴克倒也不討厭。
其實如果按照正常的這個年齡段的少年來說,像這樣單純的其實也不多見。畢竟底層人士要憂慮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生活、安全,還有無時無刻縈繞在心頭和四周的恐懼。
像圣塔那鎮這種比較富裕,也很安全的地方,大部分的人就顯得沒那么神經兮兮和緊張不安。當然這些肯定還是有的,畢竟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只是說這個鎮子的人心態要稍微好一些罷了。
危機感縈繞在每個人的心頭,因為誰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在第二天就變成怪物。可能是吃人鬼,也可能是別的什么。甚至還有可能莫名其妙的第二天就整個人憑空消失在自己的家里。
這些都是可能會發生的,但在圣塔那,這些事情發生的概率非常小。非常小。
當然,即便是在這樣的一個悲慘絕望的世界,希望也還是有的。比如天賜者。
同樣也是由人類變異,也許你當天晚上睡一覺,第二天起來就發現自己有了某種特殊的能力。
這種幾率是很小的,比一個普通人什么都不準備就去遠離人類社會的荒郊野外度過一個月還能安然無恙回來的幾率還要小,但總歸也是有發生的幾率。
所以希望還是存在的,而且經過人類的不懈努力,聽說已經有了能夠增加成為天賜者的概率的藥物。雖然不知真假就是了。
巴克知道,這當然是真的,只不過手段可不只是嗑嗑藥那么容易。
人們總是會對這種看起來很美好的希望抱有額外的不切實際的幻想。如果真有那么容易的話那就好了。
起風了。
刺骨的寒意從巴克的背部涌上來,他感覺他整個人就好像掉進了一個冰窟一樣。他跺了跺腳,發現身上的衣服變得有些僵硬。
不過因為強大的身體素質,所以這股寒意并沒有對他的身體產生任何負面影響。只是讓他感覺到有點冷罷了。
看了看一左一右跟在自己旁邊的那兩位探員,他們的神色也十分正常,而且不像他,衣服也和之前沒什么兩樣。
“巴克治安官,你的衣服看來質量不大好啊。”
“也許你可以考慮后面換一套衣服再出來巡邏,畢竟后面的晚上也許會比今天還要寒冷。”
姐弟倆一人一句地說道。
“謝謝提醒,不過不礙事。”巴克的身體扭了扭。
“嗒,嗒,嗒。”
遠處傳來了清脆的某種物體敲擊路面的聲音。那邊的路燈不知怎么的,居然熄滅了。
巴克拿起他的手電筒照向那邊,這個世界的手電筒還是那種比較老式的。所以能照亮的距離不是很遠,也不知道有沒有那種強光手電筒,巴克記得城墻上的那些大探照燈的光就特別亮。
看不到那邊發生了什么,只不過地面上好像多了很多張紙片。
“請把手電筒關掉,巴克治安官。它要過來了。”
兩位探員同時出聲道,語氣十分凝重。
巴克立刻關掉了他的手電。
“嗒,嗒,嗒,嗒。”
那種清脆的響聲越來越近,而隨著聲音的接近,街上的路燈也一盞一盞地熄滅了下來。
每響起一次敲擊聲,路燈就會熄滅一盞,每響起一次,就熄滅一盞。
那聲音,就好像是一個老人在用他的拐杖走路時拐杖敲擊地面傳來的聲音一樣。
在一片黑暗之中,巴克感覺到了一個龐大的身影。它的雙腿就已經比街邊的路燈還要高了,而且非常的瘦,就像蜘蛛一樣。怪不得巴克之前沒有看到它。
然后,巴克就打開了他的另一種視覺模式。在一種與尋常肉眼視物截然不同的視覺下,巴克看到了這個東西的真容。
那是一個踩著高蹺的人。
是的,一個踩著高蹺的人。或者說是人形。高蹺有足足七八米高,而人也很高。
他身上穿著滑稽的小丑服裝,小丑服上繪著一張張人臉,那些人臉是在笑,但笑的樣子卻是無比扭曲。
它有著長長的紅色鼻子,臉上掛著古怪的笑容,頭頂上是一個倒蓋著的鐵水桶。
它的腿和雙手,就跟腳上踩著的高蹺一樣,十分的長而且細,就像一個人形的蜘蛛。
它戴著白色的手套,手里捧著厚厚一摞宣傳單,每走一截路,就會撒出一把宣傳單。
它臉上的笑容,是被人用鐵線固定住的,強行拉扯固定住嘴巴和眼睛以及面部皮膚的鐵絲讓他時刻都保持著開朗的笑容。
可能皮笑肉不笑這個詞就是這也來的吧。
巴克抬起頭,就這樣看著這只小丑從自己的頭上跨過。在它走過巴克的頭頂之后,巴克也看到,它的腦袋突然轉了過來,就好像他之前把那個吃人鬼雷多納的腦袋旋轉了一百八十度一樣。雙眼死死地盯著巴克。
巴克可以看到他眼球上那密密麻麻,錯綜扭曲的血絲。
兩人就這樣一直對視著,直到對方的高蹺聲消失不見。
路燈再次亮起,巴克也從地上撿起了那個小丑發的宣傳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