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黎明的天外之景,天空呈現出濃濃的玫瑰紅色,上面漂浮著絲絲縷縷的紫色細云。一條深紅色的長線自天空的盡頭緩緩浮現,開始極速向前延伸。就像是天空被切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深紅色的血液從傷口處噴涌而出,潑灑在大地上,狀況慘不忍睹。懸掛在天空之上的太陽搖搖晃晃,然后瞬間消失,整個世界如同陷入到了無邊的黑色墳墓之中一般,一切聲音都被隔絕,陷入了絕對的寂靜。
地上的居民們抬起頭,仰望天空,他們什么也看不到,那里除了黑色以外別無他物。但是,所有的人都能夠感受到一種莫名的壓力和恐懼,那種感覺就象是一堆蟲子攀附在你的背后,撕開你的皮膚,鉆進你的血肉和骨頭。
即便神靈能夠被凡人殺死,但諸神們依舊是傲慢的。因為他們知道,這個宇宙個體實力能夠達到的最頂峰只有他們這些神靈和惡魔才能夠做到。也許凡人的確是能夠修煉到足以殺死神靈的地步,甚至是一些比較強大的神靈。
但是,他們無法觸摸到極限。雖然那些位于最頂點的神靈“同胞”們對于他們這些普通的神靈從來不會偏袒,只會看著他們被凡人殺死。但……算了。
傲慢。
這是神靈們對于圣堂的唯一印象,他們自稱為“宇宙的平衡者和旁觀者”,光是這么一個稱呼就已經足夠彰顯出他們的傲慢了。但無論他們如何傲慢,他們的強大和無可匹敵也是真的。也許普通的神靈和惡魔里也能夠出現戰斗力堪比圣堂成員的存在,但那樣的存在畢竟過于稀少。而且,圣堂也一樣會吸納那些踏入到這一步的惡魔和神靈們加入到圣堂。
就像巴克前世看過的那些里那樣,圣堂掌握著獨特的修煉技巧,他們的成員在修煉的速度上是要遠超過所有圣堂以外的高位生靈組織的。
不過,在今天,圣堂們注定是要為他們的傲慢付出代價的。這個代價可能會非常慘痛。
“我們只是想在這個宇宙找個新家住下來而已,就連宇宙本身都沒有反對,為什么你們這些宇宙的寵兒們卻要對我們出手呢?”
瑪琳聯邦副總統奧斯塔比迪安來到了這個宇宙,當他踏入到這個宇宙之中時,宇宙內的所有相對來說較高級的生命,無論擁有高等智力又或者是沒有,無論是在哪里,都在同時感受到了一股震顫。某些生命,在它們那短暫的一生中,除了繁衍、進食和排泄以外,第一次感受到了在這幾種本能之外的震感。
奧斯塔比迪安和奧斯塔比迪安號沒啥關系,只是碰巧同名罷了。這個名字在聯邦很普遍,因為它的寓意很好,意味“平安”。奧斯塔比迪安副總統是一位身高只有一米五,皮膚白得有點嚇人的小矮子。他在外貌上和某個嬰兒車大王的最終形態,長得是出奇地相似,戰斗力估計也是同一水平吧?
這個最終形態當然不是黃金形態,黃金形態那個還是算了。
奧斯塔比迪安,整個聯邦,乃至帝國歷史以來的最強者。他今年只有七十五歲,但是已經快要臨近他的大限之日。不過,如今副總統先生來到了這個宇宙,不用再忍受無時無刻的侵襲、污染的他,感覺前所未有之好。
好到連幾十年未曾動過的身高隱隱都有了增長的跡象,好到幾十年都光禿禿的眉毛處也多了點細小的毛茬。至于腦袋?腦袋還是別想了,永遠都沒機會再枯木逢春的。
“奧斯塔比迪安副總統來了。”
“那是誰?”巴克一臉茫然,“他,他以前是這艘船的……”
“不,只是同名而已。奧斯塔比迪安副總統是聯邦副總統,全國最強,基本上也是全世界最強了。”
奧斯塔比迪安這個詞的意思為“平安”,相當于巴克老家那邊各種姓后面經常被用到的幾個名。巴克的巴克這個名字不常見,在瑪琳語當中的意思是“風流、風流的”,指男女關系上的風流,不是那個風流。一般多用作貶義。另一個詞可以表達風流的詞是“卡佩娜”,不過這個風流是褒義的。
“光頭都很強么?”巴克看著戰艦上大電視機里出現的奧斯塔比迪安副總統,抓了抓自己的頭發,在心底問道。
“差不多,貴族里有個規律是頭發越少的越強,那些一根頭發甚至是眉毛胡子也沒有的,那絕對是貴族里最頂尖的存在。”
“那可真是悲慘。”
“是啊,真是悲慘。明明也有一些同樣站在最頂端但是頭發烏黑濃密的貴族存在的,而且還不少。”
“我聽過到了。”
巴克在和他的伊梅格爾聊天,因為距離比較遠,所以他們沒有使用非常隱秘且不會被監聽的心靈傳音。
奧斯塔比迪安副總統看了過來,雖然隔著十萬八千里,還隔著個電視屏幕,但是卻能讓巴克和伊梅格爾感覺到這位副總統先生正面色不善地盯著他們。
奧斯塔比迪安副總統盯著他們倆,盯了有一會兒,嘴巴一陣蠕動,雖然沒有發出聲音,但是巴克個伊梅格爾,以及所有正在看著他,并毫無遮掩地公然對他頭上的毛發進行過討論的人,都能夠從他的嘴型中讀出他想要說出的話:
“我X你X、你XX的XX、你這狗X的XXXXX……”
副總統再怎么說也是個公眾人物,當眾罵街的話是一件非常粗俗且無禮的事情,但是只要不發出聲音來就好了。
今天是圣堂數十億年歷史以來最不平凡的一天,也許這樣的不平凡在今天以后還會陸續出現:圣堂的戰神,最強者阿瑞迪斯做出了一件足以讓所有圣堂成員蒙羞數億年的事情——她向這位來自異宇宙的惡魔侏儒做出了最卑微的舉動:向他下跪,向他求饒。那個侏儒什么也沒做,兩人之間也沒有爆發戰斗。他只是在那里看著她,十分平靜地看著她。結果,阿瑞迪斯便屈服了。
但這并不算完,這只是圣堂屈辱歷史的開始。事實證明,圣堂其實并沒有大部分普通神靈們認為的那樣“傲慢”,那樣“超脫”。他們一樣會恐懼,也一樣會因為對死亡的恐懼而向恐懼諂媚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