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有時候很多東西單獨放在一起沒什么,可湊在了一塊就會產生一些奇怪的化學反應。
洛倫佐曾吃過很多奇怪的食物,無論是在教團任職追獵妖魔,還是與塞琉的高盧納洛之旅,他遇過更糟的情況,吃過更難吃的東西,可那些從未有過眼前這個鬼東西給他的沖擊之大。
在舊敦靈里生活的六年里,洛倫佐聽過這道菜的名字,但也僅僅是聽過,他很少到餐館里來,一般吃什么都會在家解決,可現在看著眼前的這盤菜,他的人生有著些許的恍惚。
無論是魚頭還是奶酪又或者是披薩餅啥的,這些東西單獨看來都很不錯,可以食用,但當它們湊在一起時就會變得像某種妖魔混合物一樣,充滿了荒誕感。
看著眼前這些豎起起來的魚頭,洛倫佐老臉不禁一黑,這是仰望星空,這是死不瞑目吧!每個魚頭都瞪大了眼睛,似乎在向洛倫佐控訴這非魚的遭遇。
可以了可以了,還是不要再看它了,洛倫佐拿起了一份三明治,頭都不回的走出了餐館。
今天又是一新的一天,沒有麻煩的人,沒有麻煩的事,真是不錯。
搭乘上了一班蒸汽電車,轟隆隆的鐵蛇在軌道上前進朝著蘇亞蘭廳的方向。
起床,吃飯,然后去蘇亞蘭廳。
這大概就是近期以來洛倫佐的行程安排,舊敦靈很大每天都有許多奇怪的案子需要解決,作為外聘偵探洛倫佐永遠不會缺活。
說到這里洛倫佐不得不說正規起來還真不錯,全程有人協助辦案,甚至還會有公費可以用,唯一麻煩之處在于需要走的流程變多了,以及不能隨意開火……至少不能在市區里隨意開火。
很快蘇亞蘭廳那醒目的建筑出現在了洛倫佐的視野里,那是一處高大的城堡,但奇怪的是這城堡建立于市區之中,而且很多地方已經拆除,這里原本是某位貴族的城堡,后來他破產了把這城堡抵押了出去,經過數年的周轉,以及舊敦靈的擴建,它落到了官方的手中。
本來它是準備拆除的,可想到它具有的歷史意義,以及軍事級的防守能力,于是它成為了蘇亞蘭廳,整個舊敦靈的警察安保中心。
經過門口的安檢洛倫佐輕而易舉的進入其中,他倒不是第一次來蘇亞蘭廳了,在之前的生活里他總會扮演成各種不同的身份混入其中,只是在成為外聘偵探后,才光明正大了起來。
嗯,這感覺蠻不錯的。
看到洛倫佐的到來警員們紛紛側目,雖然這個外聘偵探已經任職半個多月了,可很多年輕的的警員還是充滿好奇的看著他,有的人如臨大敵,有的人感到無比興奮。
其實這也說的通,在這之前洛倫佐是來自下城區的神秘偵探,著名戰績是直接將下城區洗牌的紅河慘案,本質上講洛倫佐對于他們大部分而言是都市傳說的存在,可現在這個都市傳說不僅出現在他們眼前,更見鬼的是他還和他們一起打卡上班。
那是一種夢幻破滅的感覺,這個神秘偵探不是什么鬼見愁一樣的角色,不僅笑呵呵的平易近人,還喜歡和大家吹水摸魚薅蘇亞蘭廳的羊毛,一副“同志們讓我們一起推翻萬惡的統治階級”的模樣。
和幾個眼熟的警員打過招呼,洛倫佐在密密麻麻的工位上來回轉動,最后到了普雷斯的工位旁。
“今天有什么工作嗎?”
洛倫佐開始了他新的一天。
馬車在舊敦靈的街頭飛馳,雖然汽車已經發明了出來,可因為能耗以及路面問題,那依舊是有錢人們的玩具,不適用于舊敦靈這復雜的情況里。
洛倫佐與普雷斯對坐在馬車上,車門上還有著幾個彈孔沒有修補上,冷風從其中吹入,凍得兩個人不禁拉緊了衣服。
“一個謀殺案?”
洛倫佐看著文件上的記錄,詳讀著其上的每一句話,現在兩人正在趕往案發現場,這段時間里洛倫佐通常用以了解案情。
“準確說是一次殘忍的虐殺,非常殘忍,我們的警員去了都險些吐了出來,一些小姑娘都害怕的哭了出來。”
普雷斯補充道。
“這么惡劣?”
正常人聽到這些或多或少會感到些許的惡心與厭惡,可洛倫佐反而有些興奮,這種奇怪的案子可不多見,洛倫佐開始好奇那現場會惡劣成什么樣子了。
人類對自己本身都會有著一重限制,就像人類可以輕易殺死一只動物,可看到同類的死狀時卻會感到可怕一樣,如果那是一次殘忍的虐殺,罪犯想必要么是有著過人的心理素質,要么就是徹頭徹尾的變態。
可無論他是那種結果,這都會使事態變得有趣起來。
案發現場位于外城區,臨近舊敦靈外圍的新開發區,由于科技的進步以及日益強大的國家,舊敦靈的人口在不斷的上升,以至于政府在近些年來一直不斷擴建著舊敦靈的城區。
這些開發區還尚未建成,但由于位于邊緣它附近的房租很是便宜,有很多異鄉人住在這便宜的房子里,天還未亮便乘著電車去工廠上班。
案發現場正是在一處公寓樓里,蘇亞蘭廳的馬車占據了大半的街道,騎警們在四周拉起警戒線,每個人都面色凝重。
“天啊,真是太殘忍了。”
“我覺得我半個月都不會想吃肉了。”
“我覺得我得找個地方吐一陣。”
一下車,各種聲音便灌入了洛倫佐的耳中,那些警員們各個都面帶愁容,有的人坐在臺階上,一臉的茫然,看起來沖擊過大已經讓他開始懷疑人生了。
“看起來情況不容樂觀。”
普雷斯也沒想到會是這個情況,接過了遞過來的口罩,然后在給洛倫佐一份。
“說說是怎么回事。”
洛倫佐戴上了口罩,對著一旁引領的警員問道。
即使在外面依舊能聞到空氣中所蘊含的血腥味,真的難以想象那案發現場會慘烈成什么模樣。
“受害人是一個中年婦女,是今年才來到舊敦靈的外地人,工作是在西城區的工廠工作,根據報告,是房東在早上問道了濃重的血腥味,隨后看到了她的房間有被入侵的樣子,隨后……就是案件發生。”
警員說道。
“看起來可以排除為了錢財了,這種地方可沒有什么油水可撈。”
洛倫佐點了點頭,在他的引領下走上了樓梯,案發現場在四樓走廊的盡頭,這是被害人的房間,遠在走廊的另一邊洛倫佐便清晰的感受到了撲面而來的血氣,警戒線后已經干涸的血流淌了大半的走廊,很難想象人體里會涌出那么多的血。
“我希望你們能做好心理準備,我工作這么久,這現場也是我見過最慘烈的。”
警員心有余悸的說道,隨后他便停在了警戒線外部愿前進。
“你要一起嗎?”
洛倫佐轉過頭對著普雷斯警官問道。
聽著警員的描述普雷斯警官有點面露難色,說實在他有些好奇,但又怕自己會后悔這個見鬼的決定,可過了幾秒,他還是點了點頭與洛倫佐走了進了房間。
幾乎凝為實質的狂氣沖擊著周遭的一切,鮮血的畫卷在兩人面前瞬間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