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相比之下,游俠團勢力還是太小,沒資格跟鋼鐵城總部勾搭上。
好在分部那些人格都很好,沒有為難他們。
就算什么收獲也沒有,在這樣的末世里,知道河東省也有個人類庇護所,總歸來說是一件安心的事。
倒霉的是,沒跟鋼鐵城總部勾搭上,卻勾搭上了尸群……
馬逵做出了很多權衡,他也自忖不是一個圣母,從他下令拋棄隊員開始,圣母就離他遠去了。
但至少,馬逵之前還會為自己的隊員著想的。
這真是個弱強食的年代啊……
他不這么感嘆道。
跑了不知道多久,天空還是那樣沉沉的,馬逵朝后面看了一眼尸群的距離,再次舉手:“停!就地補充!”
隊員們拿出水壺和食品,cāo)作和之前一模一樣。
“隊長……我們……我們已經沒有水了……”
但其中幾個人,當他們仰頭想喝水的時候,發現里面已經快沒水了,最后的一口水根本沒有喝足,嘴唇還是干裂的。
“忍著!我們快到目的地了!回家以后有的你們喝!”
無奈之下,馬逵只好玩了一手望梅止渴:“據我推測,現在我們的位置離國道估計還有幾公里就能到,堅持一下,在這里放棄的人,無疑是白費了我們之前的努力,你們明白嗎?”
“明白……”
眾人有氣無力的點了點頭。
但一想到回家能喝水吃食,他們口中的確開始生津,甜甜的,起碼緩解了現在干渴的狀態。
“隊長……我……我快不行了……”
一個年輕人,一口氣快接不上來,水也沒得喝,上連汗水都快蒸發一空。
他面如死灰,顯然是一種體力透支極為嚴重的體狀態。
其他人上去攙扶著他,那個年輕人此刻也已經暈了過去:“隊長!怎……怎么辦?!”
馬逵咬了咬牙,心里砰砰直跳,
“扔!”
僅僅只用說這一個字,但帶給馬逵的壓力卻是巨大的如同一座山。
拋棄同伴,馬逵不能做卻不得不做。
隊員們把他放在地上,每個人臉上的神都是復雜之極的。
在此之前,這個年輕人極為的信任大家,他甚至還救過在場幾個人的命。
可現在,隊伍里不得不拋棄他。
馬逵有些自責,有些愧疚,當時遇到這批尸群況太過突然,他們無法應對,周圍也沒有趁手的交通工具,開車跑了還沒一半路油就沒了。
可大家卻并沒有警惕感,以為甩脫了尸群,慢悠悠的回程。
結果當尸群追到臉上來馬逵才知道,他們錯了。
如果當時采用了其它方法,他們的下場不至于那么慘。
那名隊員睡的很安穩,他也已經奄奄一息。
人是會累死的,別說什么突破極限,狗急跳墻,當一個人累到了極點,他沒有極限,只能死。
極限是在你保持著體力,連續的打磨體,或者遇到了什么刺激件才能突破的。
顯然這名年輕人并沒有那么好的運氣,他的體力已經消耗一空,汗水已經流光,他的生命能量隨著這一天一夜的長跑而逐漸消逝。
“該出發了。”
馬逵冷冷的看了一眼后方的尸群,帶頭開跑。
其他人也都迅速跟上,沒有人會減慢自己的速度。
不舍歸不舍,難受歸難受,但拋棄,是一定要拋棄的。
他們沒辦法背著一個人向前跑。
他只能死。
對于這名年輕人來說,他有一個唯一幸運的點,即是他已經死了,不用遭受喪尸的啃咬,而在這個末世,死亡是比生存更常見的事。
滋滋……
滋滋……
前面就是國道。
一條筆直的寬闊的大道。
馬逵的通訊設備終于有了響應。
游俠團的聯絡手段雖然比不上一號庇護所,但并不是沒有。
但這種聯絡手段只能適用于外出的隊員,當他們回來的時候,進入了游俠團的聯絡范圍內,就能取得通信。
同一時刻。
河東游俠團大本營。
這是一座視野寬闊的山坡,站在山頂能看見半座河東省會城市。
那些高樓大廈已經不復當初的繁榮,破敗、腐蝕、凌亂,到處都是一片狼藉。
滴滴滴……
滴滴滴……
帳篷里出現了信號。
一名正坐在椅子上,把腿擱在桌面半躺著打瞌睡的年輕人突然被驚醒。
他一言不發,連忙起調試信號。
十幾秒后,電波里傳來馬逵的聲音,不太清晰,有像電視機沒信號時的‘沙沙’聲。
但話語卻是完整的傳送到了營地中。
年輕人聽了一陣,猛地嚇了一跳,差點從椅子上嚇掉下來,迅速跑出了帳篷。
而此刻,游俠團的團長宗仇正在磨刀霍霍向喪尸。
他帶著秦相等人在營地附近清掃一些零散喪尸,正一刀插進了一頭女喪尸的腦袋里。
黑色的血液濺出來,
“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
那年輕人一邊叫喊,一邊卻也在怕驚動營地其他人,壓低了聲音。
待跑到宗仇面前時,悄聲在他耳畔說了些什么。
其他人都轉頭看過來。
宗仇的臉色很不妙。
團長是一個比馬逵年紀小一點的中年人,同樣也是小背頭,絡腮胡,上穿著皮夾克和牛仔褲,材卻很高,竟和田典差不多的個子。
他本來是河東省警o局的一位干警。
o長死了以后,他就帶著同事們逃了出來。
在危急關頭,在那些所謂的o導和干部被喪尸嚇破了膽的時候,宗仇站了出來。
他是個王老五,那么大年紀了還沒妻子,也沒孩子,但卻是個樂于助人的警察。
游俠團創立起來,花費了他不少工夫。
宗仇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和平年代沒人看上他,沒房沒車的失敗者,在災變后成為了一群人的領袖。
宗仇還是很受戴的。
大家也都信任他,能保護游俠團的安全,維持一個和平的環境。
宗仇盡力讓自己很少休息,把精力都放在營地和伙伴上。
所以當他聽見馬逵等人遇到危險,被尸群追殺的時候,臉上雖然鎮定,但眼睛里卻布滿復雜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