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武三十六之旗豎在了羅錚一行人的車上。馬車一路往崇陽郡去,如此招搖。不信邪的神通者依舊會成群結隊,在路上對馬車發動襲擊。
而羅錚,等的就是這個。
鎮武值已經達到二百三十一,只需要十九,就能達到提升境界需要的二百五。他打算先把鎮武值提升足夠了,再專心修煉,提升修行值。
步入知全貌境界以后,羅錚實力大漲,應付戰斗場面,逐漸得心應手。神通者成群殺來,哪怕不需要曾老兒等一眾手下幫手,他也能應付一陣。
如此一路吸引神通者仇恨,羅錚鎮武值終于到了二百五,甚至還超過不少,達到了二百七十七。而他的修行值,也有微弱的上漲,達到了五十一。
出河州,入咸陽。沿咸陽邊界往東,未有多遠,便到了崇陽郡。
崇陽郡氣候環境,與河州郡相似,南北溫差略大。郡中有兩座大城,一為崇陽城,在崇陽郡南,地處溫暖,發達繁榮,一為九源城,在崇陽郡北,離近長安城,是崇陽郡首府,同時也是崇陽郡鎮武司衙門所在。
眾人到了九源城前,城里早有人出來迎接。
當先一人,正是崇陽郡守、九源城城主黃立仁。其后郡中各官員、崇陽郡軍馬,在城門前列開,陣勢十足,令人喘不過氣來。
九源城前已經沒有了普通凡人,羅錚等人到了城門之下,看著這幅場面,竟然有一種黑云壓城城欲摧的錯覺。
“這是搞什么呢?”
羅錚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送錢來呢。”
曾老兒微微一笑,說道。
眾人上了前去,便見黃立仁迎來上來,問道:“來人可是鎮武三十六羅司衛?”
羅錚道:“是我。”
黃立仁微笑親和,簡單施禮,道:“崇陽郡守、九源城主黃立仁,已聞羅司衛掛旗而來,在此已久候多時。羅司衛,一路上辛苦了。”
羅錚回道:“不辛苦,不辛苦。鎮武司衙門在哪,門下曾老兒也知道。我自己去就好,本不需要郡守如此興師動眾,率人來迎的。”
“那如何使得?”
黃立仁一瞪眼,道,“羅司衛與我同朝為官,從此鎮武崇陽,共守一方平安。我崇陽官員,豈能不大禮相待?來來來,羅司衛,我們且入城去,邊走邊說,郡中官員。我為你一一介紹。”
羅錚心中狐疑,這黃立仁如此友善,難不成真沒安什么壞心,是與自己賣好來了?曾老兒說什么送錢,又是何意?
想不明白,羅錚轉頭看了曾老兒一眼,卻見曾老兒微微一笑,并沒有多說,反而示意他跟著進城。
守軍留在城外,其他人跟在羅錚與黃立仁之后,又把羅錚眾手下車隊拱衛在前,拖了長長的一隊。
“這是咱們郡監御史程百。”
“這是郡尉洛不同。”
“這是郡丞李鴻漸。”
黃立仁一一介紹,崇陽郡、九源城的大小主官、副官都介紹過了,就已經走到了鎮武司衙門前。一路上行人退避,偌大的九源城街道,看起來空空如也,一如神通者橫行的陵州城。
看來黃立仁為了迎接他這個鎮武三十六司衛,搞了好大一個做派。羅錚心中不滿,卻沒有表現出來。初到崇陽郡,他還需要看一看黃立仁的套路。
羅錚頻頻與黃立仁介紹的官員點頭,微笑致意,感覺自己脖子都有些僵硬了。
鎮武司衙門高大森嚴,但積灰嚴重,門匾沒有在門頂上掛著,而是豎在門邊。匾上也盡是灰塵,甚至快要蓋住了鎮武司三個大字,因此上面邊緣處幾個手印分外明顯。
羅錚挑了挑眉毛。歡迎儀式如此興師動眾,鎮武司卻這樣灰不溜秋,這個反差有些強烈。黃郡守這是想干什么?
只聽黃立仁道:“羅司衛,這就是鎮武司衙門舊址了。牌匾已經從倉庫里搬出來,原封不動。”
羅錚點了點頭。
黃立仁又道:“鎮武司司法之衙門,規矩森嚴。如今雖然重立,但當年規矩,我還是清楚的。鎮武司法度,不受凡人恩惠,我雖為一郡之郡守,但畢竟也是一介凡人,所以不敢給羅司衛什么幫助。司衛衙門,就只有自行收拾了,還望羅司衛海涵。”
羅錚又挑了挑眉毛,擺了擺手,說:“無妨。我人手正多,也不用黃郡守麻煩。”心里卻在疑問,這算什么針對?特意惡心人嗎?
黃立仁點頭道:“羅司衛原來辛苦,還請好好歇息。本郡就不打擾了,明日再行設宴,為羅司衛及羅司衛門下接風洗塵。告辭了。”說時轉身就去,眾官也紛紛拱手告辭。
“黃郡守慢走。”
黃立仁轉身沒有走出幾步,曾老兒忽然開口說道。
黃立仁回過神來,看到曾老兒,微微一愣,道:“這位是?”
“鎮武三十六麾下曾老兒,黃郡守想必已沒有印象了。不過令尊估計會對我有些印象。”
曾老兒一扶胡須,道,“黃郡守幼時,老兒我還在令尊府上見過你。你家中行四,那是年幼,話還不會說。想來我也能叫你一句四郎。”
黃四郎?
羅錚想了想今日入城見到的這一出戲,神色古怪。
黃立仁臉色一變,施禮道:“原來是活閻羅。本郡有眼不識泰山了。”
“無妨,無妨。我不過是鎮武三十六麾下小小門客,無關緊要。黃郡守認不出我,也是應當。”
曾老兒擺了擺手,道,“不過我鎮武司的歲錢,黃郡守卻該知道。畢竟黃郡守看起來,對我鎮武司法度規矩,了解匪淺。”
黃立仁臉色又是一沉,道:“黃某糊涂,不知曾閻羅意所何指?”
曾老兒擺了擺手,道:“你不知道也沒關系,你老父可還健在?”
黃立仁道:“老父安康,尚在家中頤養天年。”
曾老兒道:“那就沒問題了。你回去問問他什么叫歲錢。若是知道,煩請黃郡守明日宴席之上,一并帶來。他若是也不知道,我親自去找他問問。”
黃立仁再也忍不住,陰沉沉地點頭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