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黑龍!死亡騎士,襲擊了達拉然。”盡管圖拉揚已經盡力控制自己的情緒,但他還是忍不住睜大眼睛看著王座上的泰瑞納斯,以為對方是在開一個天大的玩笑。
老國王搖了搖頭,但他的意思卻是一切都是真的。“安東尼達斯告訴我,那個死亡騎士最后走的時候說了一句:‘我拿到了我想要的東西’,顯然指的就是那件名叫達拉然之眼的寶物。”
“為什么?”卡德加大喊道,納薩諾斯和烏瑟爾奇怪地看著他。大法師意識到了自己的無禮,立刻調整了語氣。“我的意思是神秘藏寶室存放著大量的武器可供死亡騎士使用,讓他們一勞永逸地贏得戰爭,但為什么只帶走了達拉然之眼?”
“恐怕你得問安東尼達斯議會長了。”泰瑞納斯的聲音回蕩在大廳,烏瑟爾知道這是他心情不悅的時候才會出現的情況,但老國王生氣的顯然不是卡德加,而是那些死亡騎士。
“我很擔心!”圖拉揚對泰瑞納斯單膝下跪,抬頭看著他,“先是麥迪文之書,又是達拉然之眼,那么接下來又是什么?陛下,我們必須做些什么!”
“我已經認真考慮過你之前的提議了,圖拉揚將軍。現在的確是重新集結聯盟的時候了。”泰瑞納斯站起來宣布道,同時掃視這里所有的人。
納薩諾斯側過頭看向他旁邊的走廊,一個金發男孩兒正在偷聽,那個小家伙發現他的目光后并沒有把頭縮回去,而是和他對視了足足三分鐘。泰瑞納斯又說了些什么,然后圖拉揚開始說話,依次是卡德加、烏瑟爾,然后是他。
“納薩諾斯。”聯盟最高指揮官喊道他的名字,他收回了目光,這下他的身份不再神秘了,那個不過十一二歲的男孩兒已經知道了他的名字。
烏瑟爾咳嗽了兩聲,責備地看了他一眼,剛才圖拉揚已經對他下達了命令,但他并沒有聽到。
“你能完成任務嗎?”圣騎士再一次問道。
納薩諾斯遲疑了一下,點點頭:“明白了。”
“很好。”圖拉揚朝他走近,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神色有些緊張,又或是哀求。“一定要把她帶回來,我們需要精靈的幫助!”
什么!納薩諾斯抑制住自己的表情變化,差一點他就把心里的驚訝吐了出來。圖拉揚讓他去聯系奧蕾莉亞,雖然不知道為什么圣騎士把這個任務交給他,或許他以為奧蕾莉亞和自己很親近,但是,那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還沒有人知道他和奧蕾莉亞幾天前才才大吵了一架。現在自己去找她并不明智,更何況納薩諾斯不能保證還能夠再一次見到奧蕾莉亞。但他又希望風行者女士能夠回歸聯盟,畢竟他加入聯盟的目的,就是為了能夠幫助女精靈擺脫仇恨。
瘋了!全都瘋了!為什么是自己,納薩諾斯看著圖拉揚,為什么他不自己去?
圣騎士的臉色已經恢復了平靜,但他轉身的動作卻有些僵硬,似乎剛才納薩諾斯從他身上奪走了什么東西,讓他的意志有那么一瞬間被擊跨了。
“陛下,我會親自帶人調查這件事情,并且……并且做好最壞的打算。”
泰瑞納斯點點頭,圖拉揚所說的最壞的打算是什么眾人心知肚明。洛丹倫的國王感覺自己看到了洛薩,當時卡德加也在旁邊,不過正在王座前發誓的人類更加年輕,也更加充滿希望。
議會結束后
離開王宮的眾人依舊在爭論不休,他們更多的話題是黑龍,是死亡之翼。
“如果部落得到黑龍們的幫助,那將是人類的滅頂之災。”卡德加憂心忡忡地發表觀點。沒有人能夠站出來安慰他,他們也同樣擔心著。
“至少,我們還沒有正式面對他們,我們會做好充足準備。諸位,務必在最短的時間集結我們的盟友。”圖拉揚再一次指出。
“明白!”
“放心吧。”
納薩諾斯:“…………”
芬里斯·狼脈,雷神氏族的督軍,正凝望著面前老舊且長滿珊瑚的建筑。他并不知道在里面會看到什么?這里實在太奇怪了,雕刻上去的東西實際上是各種海洋生物的貝殼、骨骼以及脊椎,它們因為長年累月浸沒在水下而被附著在了建筑的外墻之上。而通往這詭異建筑的大門敞開著,這就是薩格拉斯之墓。
“東西就在這里?”芬里斯皺眉問道。他很難把糟糕的環境和他們將要取得的神器聯系在一起。
“是的,它就在這里,”塔伽仔細端詳了一會兒,點點頭道:“耐奧祖是這么說的。”
“他又沒來過這里,他甚至沒有踏足這個世界!”芬里斯喊道。“為什么他對這里這么了解?”
嚼骨酋長對他的話無言以對,他說得很正確,耐奧祖似乎變了,他好像知道了很多事情,塔伽甚至在想是不是他把自己的臉涂成那個鬼樣子后是不是獲得了什么神力。
獸人搖了搖頭,不再胡思亂想。“別管他,我們早一點完成任務,就能早一點回去。”
芬里斯冷哼了一聲,算是同意了他的看法。
薩格拉斯之墓內,隨處可見的痕跡顯示著這一建筑曾在水中經歷過數百,甚至是上千年的時光。由于海水不斷的沖刷,以及附著在墻上的苔蘚、貝殼和珊瑚,所有的拐角處都已被磨圓。這里的地面也被大量真菌和海藻覆蓋。墻上曾經有過的壁畫之類的裝飾,但都因為長年處在水中而無法辨認。但是這并不是問題,問題是里面沒有任何光線。芬里斯不得不舉起他手上的火把,盡管這道光會形成討人厭的陰影,但是至少它還是可以允許眾人向內移動的。
就在他們向內推進的同時,周圍的墻開始要比剛才入口處的墻干凈一些。不僅如此,海潮侵蝕的程度也要少一些。墻壁上用以裝飾的雕刻并沒有如之前一樣被全部刷掉。芬里斯從中可以大致了解到這座廟宇在它的鼎盛時期的輝煌。他心想,這里一定曾經壯觀非常,那是一種他未曾想象過的高貴和美感。
突然,一陣粗野的腳步聲回蕩在大廳之中。芬里斯發現自己氏族的戰士們跟他的想法大致相同——他們都拔出了武器。但是塔伽和他的嚼骨獸人們卻并沒有因為這里的美感而動容,他們似乎只對死亡和毀滅有興趣。
塔伽突然停下來,指著前方一處石墻:“看那里!”芬里斯看向他所指的方向,發現了雕刻物上有一片貌似黑色的污跡。
“血!”塔伽確認道。他跪了下去,再一次確認。“真的是血,看上去過了很長的時間了。”
“應該是古爾丹或者是他的術士們的血。”芬里斯說道,“我們就快到了!”
盡管這代表著他們的任務即將完成,但這并不是一個令人舒服的想法。“保持警惕。”芬里斯向他的獸人們說道,他的戰士們嚴肅的點點頭。
“鐵狼,你害怕嗎?”塔伽嘲諷道,他走上前去,將他的臉湊到芬里斯面前。“為殺死古爾丹的威脅而害怕?”
“我當然害怕,混蛋!”芬里斯吼道,他的獠牙碰到了塔伽的臉。“古爾丹是一個叛徒,一個白癡,但是他仍然是部落中最強大的術士!就在這里,不知道是什么殺死了他和他的追隨者。如果你不怕的話,你要么瘋了,要么就是個傻子!”
“哈哈,我從不畏懼!”塔伽回道,幾個雷神氏族的戰士聽到那話,笑了起來。芬里斯則只是搖了搖頭,心想自己為什么要和這樣的一個瘋子行動。
“好吧。”芬瑞斯強迫自己笑了笑,說道。“那么,你是要帶路嗎?”
塔伽笑著,向前沖去,他的戰斗怒吼回蕩在大廳之中。芬里斯向前走著,心中毫無記掛。其他人跟了上去。
就在他們向廟宇深層進發的同時,墻和地板的狀態似乎要比剛才更好了。它的壯美足以讓人興奮不已。在一個十字路口處,雷格諾克停下了腳步,看起來有些糊涂。他轉向一處通路,而后又轉向另一條。芬里斯眉頭皺起。
“有什么不對的么?”一個氏族成員問道。
“沒什么。我……”芬里斯猶豫起來,而后給自己點點頭,堅定地朝一個方向走去。
走廊在一處寬大的房間面前結束。那里的墻壁一片空白,更為驚異的是,它是那么的干凈、平滑而又不加裝飾。在房間的另一端,一道由黑鐵制成的巨大拱門幾乎占據了整面墻壁。
“就是這里了。”芬里斯喘著氣說道。他將大門推開,而后因為恐懼而驚呆在原地。
在那道門之后,是一片真正的漆黑,就好像黑暗凝聚并隱藏于此,而光線永遠無法驅散它。
在那片漆黑之中,就在門口之后,是一個完全來自夢魘的生物。它比所有的獸人都要高大得多,因此它不得不在那房間中彎腰站立。它的皮膚是暗綠色,體表是臃腫。它的肩膀上、前臂上、胸前,以及其他地方都有著突出的尖刺。在它過長的手臂末端,是一只帶有長爪的手掌。一雙眼睛閃著光芒,嘴中布滿了鋒利的尖牙。在它的身后,是巨大的雙翼,和一條左右搖擺的尾巴。
它的手上拿著一根長棍,看上去就像是一根有著木制手把和銀質尾端的長矛。特別的是長棍頭上鑲嵌著一顆巨大的寶石,發出耀眼的邪能綠光,使室內的黑暗相形見拙,而且還不時地發出星星點點的火花,但是最終又消逝在這片黑暗之中。
那就是薩格拉斯權杖——耐奧祖要求他們帶回的東西。
芬里斯確定,守護它的是一個惡魔,而他們所需要做的,就是從這一怪物手中將它搶走。
“你們休想經過這里。”那生物低嘶道,它的聲音很是油腔滑調。“凡人玷污過這里一次了!我不允許你們再來玷污它!”
“我們不會穿過這里,”芬瑞斯盡量掩飾著自己的恐慌,回答道,“只要你把你手中的那根權杖交給我們。”
那惡魔笑了,它低沉的笑聲聽上去就好像是骨骼相互摩擦發出的嘎吱聲。它走上前,巨大的腳掌在大理石地板上走過,深陷出許多的凹痕。
“那你就試試看把它從我手中拿走吧,”惡魔大笑道,“在你失敗之后,我會好好享用你們美味的靈魂。”
“我要把你打成一灘肉泥!”塔伽吼道,高舉戰斧向著惡魔沖鋒而去。
芬里斯在心里面已經把塔伽這個白癡罵了一萬遍,但是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舉起自己的武器,加入了嚼骨酋長的戰斗中。其他獸人戰士跟在他們的后面。
即便如此,這也是一場很困難的戰斗。那惡魔要比所有的獸人強大的多。他還揮舞著巨大的長矛,它的手臂可以將十個獸人輕松的擊飛。手中權杖釋放出來的力量也足以將獸人化為灰燼。但是惡魔明顯不會使用它,他僅僅是用薩格拉斯尾端的倒鉤刺入敵人的胸膛,再從他的背部穿出,權杖上仍滴著鮮血。塔伽看著那惡魔,憤怒地大叫著。
而正是這戰斗之怒才挽救了他們。在通常情況下,芬里斯對于獸人的嗜血很是反感,但是現在情況不同,這簡直就是一種恩賜。如果沒有嗜血,很多的獸人可能就會因為恐慌而倉惶逃走,并在最后死于非命了。但是現在,獸人們的大腦感到些許昏沉,他們的視野開始模糊,他們的鮮血在體內奔涌著,正是由于這嗜血才讓他們得以保持住攻勢。很多獸人從不同的方位同時攻擊著惡魔,它還是被打中幾次。那惡魔的確很強壯,但是最終還是倒在了獸人們的面前。
芬里斯蹲下身子,撿起了掉在地上的權杖,感覺到了里面的能量在微微的顫動著。它比芬里斯預料的要輕一些。
“我們拿到東西了。”他轉過身去,說道。“現在該離開這里了。”
“很幸運的是,我們不需要再繼續深入這個深淵了。”塔伽戲虐地看著芬里斯,對方有意避開了他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