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逝的時間數以周計,納薩諾斯已經放棄記錄時間了,外域每一個區域的時間都不一樣。
“進展如何?”他對吉茲諾克發問。地精此刻正在研究邪能火炮的原理構造。
“這有些復雜,主人。”吉茲諾克一直都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工作上,甚至來不及去看納薩諾斯一眼。
“我說的不是這個。”凋零者雙手交叉環抱,俯視首席工匠。“我說的是沃舒古的德萊尼科技。”
吉茲諾克抬起頭,他很不喜歡納薩諾斯的一個特點,那就是他每一次心平氣和說話的時候,語氣和言辭從來不會帶著任何情緒。如果事情不隨他愿,無法琢磨他會還以什么樣的態度。吉茲諾克此刻心里有些慌張,他知道自己的答案會讓凋零者失望,但是凋零者會懲罰自己嗎?
“這個……”地精露出尷尬的笑容,“其實我早就已經研究出來了,不過你的需求可能……”
“可能如何?”
“恐怕你會失望。”吉茲諾克的聲音越來越低,“從沃舒古的情況上看,德萊尼人的飛船需要大量的能量才能啟動,以此類推,風暴要塞那幾艘飛船應該也是如此。我個人認為,被遺忘者現在無法支撐這種能量消費。”
他舉起另一張圖紙,是臨摹的沃舒古飛船結構圖。上面詳細描述了飛船的每個部位需要消耗多少能量,能夠維持多少時間。納薩諾斯還沒有看清楚,但地精工匠已經放下那張圖紙,臉上顯露出困惑的神情。“主人。”他嘟囔著,用手指著納薩諾斯的身后。
凋零者轉身。一名死亡獵手跑了過來,直到他面前才停下,跪倒在地。雙手奉上最新的情報。直覺讓納薩諾斯繃緊全身肌肉,做好了行動。
又發什么了什么糟糕的事情?
凋零者打開那份文件。面無表情的臉立刻變得嚴厲起來。吉茲諾克小心觀察著,想從主人的眼中探尋出文件中寫的是什么東西。被遺忘者領袖的眼睛里閃耀著決心,還有一絲……哀傷。
“看來必須暫時放棄對風暴要塞的行動了。”納薩諾斯將文件扔進一旁用于照明的火盆,“我的一個老熟人已經攻下了那座堡壘。”
希爾瓦娜斯站起身,搖動兩下,又癱倒下去,不住地咳嗽,臉色煞白。
戰斗已經結束,她大口大口喘氣,眼睛一直盯著凱爾薩斯的尸體。奎爾德拉貫穿了王子的心臟,他不可能活下來。
我也背上了弒君的罪名。女游俠這樣想著,盡管她知道自己的行為是正確的,心里也從未把凱爾薩斯當成自己的君王,但他是達斯雷瑪的血脈,身體里流淌的是逐日者家族的血液。這是反駁不了的。
薩羅迪恩跑到希爾瓦娜斯身邊。女游俠疲倦地只能低垂著頭,不停地咳嗽著。細小的水晶柱碎片飄散在她的周圍,漸漸消失。
“我們贏了,女士。你成功了。”薩羅迪恩緊張地說道。他還不確定對方的情況。
希爾瓦娜斯吸進一大口空氣,抬起臉。她的眼睛恢復清澈的藍灰色。一段時間里,她只是面帶笑容地對視著薩羅迪恩,欣喜他還在這里,還好好地活著,還有其他人也是如此。
“這不是我一個人的戰爭。”她說道:“你還有力氣嗎?”
“是的,女士。”薩羅迪恩連忙點頭,“你需要我做什么?”
希爾瓦娜斯目光慢慢移向其他地方。薩羅迪恩順眼而望,他看見了凱爾薩斯的太陽王節杖掉在地上,是剛才王子懸浮于半空中時將其扔掉的。
“拿上它,去前線,展示給所有人看。凱爾薩斯已經死了。一切都結束了。”
薩羅迪恩迫不及待地去執行新的任務。周圍還有好些人沒有站起來,有的也許永遠也站不起來了,但是還有很多人值得拯救,前線抵抗凱爾薩斯大軍的沙塔斯聯軍們需要知道這個消息。
希爾瓦娜斯休息好后站了起來,慢慢地靠近凱爾薩斯。王子雙膝著地,耷拉著腦袋,臉和一絲金發沾染了血漬。
“愿你的靈魂得到先祖的原諒,王子殿下。”希爾瓦娜斯呢喃了一句,鼓起勇氣握住奎爾德拉的劍柄,用力從凱爾薩斯的身體內抽了出來。
王子倒在地上,一動不動,只看到紅色的血從他身體下方蔓延出來。
希爾瓦娜斯注目良久。凱爾薩斯已經死了,這個消息必須傳出去,一直傳到奎爾薩拉斯。她撿起了一枚和凱爾薩斯并肩作戰的魔法寶珠。主人死后這三顆小珠子也失去了活力。
“就當是證明吧。”女游俠將翠綠色的寶珠捏在手心。她吩咐其他人把陣亡的小隊成員帶回去,同時她也想把凱爾薩斯的遺體帶走,但是不管怎么說都是王子,理應由他的人民來給他一個體面的葬禮。
“阿卡瑪!”
震耳欲聾的呼喊讓灰舌死誓者領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伊利丹的爪牙又來了,來看看他們的主子最痛恨的守望者瘋了沒有。
“聆聽伊利丹大人的指令。”他單膝跪下,低著頭,身上的鐮刀撞到地面而發出“哐啷”聲。
“那個女人怎么樣了?”
阿卡瑪畢恭畢敬地回答道:“請轉告主人!這里沒有任何麻煩。在阿卡瑪和灰舌死誓們的看守下,那個女人不可能逃脫。”
那個恐懼魔王明顯不信任阿卡瑪,在他親自確認瑪維還呆在牢籠中后,他才稍微放心:“做好你的本職工作,可不要耍我,阿卡瑪。伊利丹大人囑咐過我無論如何也要看好瑪維。如果讓我知道你對我隱瞞了什么,我會像弄死只螞蟻一樣殺掉你!”
惡魔轉身離開。
過了許久之后,牢籠內響起一個冰冷的聲音:“如果我們目的相同,阿卡瑪,你就要讓我重獲自由!如果伊利丹必需要死,他也要死在我的手上!”
“時機尚未成熟,守望者。我花了數年時間以求擺脫現在的處境,我可不希望我的計劃功虧一簣。”
“你真該死,阿卡瑪!我可不是任你擺布的棋子……我有我的打算。我會將所有的怨恨發泄到伊利丹身上,但這決不會對你愚蠢的計劃帶來任何好處!”
“那你就好好呆在這里吧。”阿卡瑪罵道。對方沉默了下來。懦夫、膽小鬼,隨便她怎么說。灰舌死誓的領袖完全不在乎。他又坐回了剛才的椅子上,繼續冥想,但周圍仿佛有什么東西在干擾他。空氣中也有不尋常的氣息。
“是誰?”他喊道,武器已被他握在手心。是伊利丹的耳目嗎?那剛才他和瑪維說過的話豈不是……
“放輕松,老朋友。”
阿卡瑪大驚,他心里的猜疑立刻變為了欣喜。這個聲音他很熟悉。
對方很快出現在他面前。雖然兜帽遮住了臉,不過下巴的觸須和怪異的身體讓阿卡瑪確認了來者的身份。
“烏達魯?”